“那么，如果存书减少了呢？”
希尔梅丽雅听到司南佩的问题，哑然失笑：“不会的啦，在我所知当中，这座图书馆的存书一直在增长……但是，听一些老头老太太说，古罗曼帝国灭亡的时候曾经发生过存书减少的现象。”
“为什么？”司南佩此刻像好奇宝宝一样。
“因为外面的孤本湮灭掉了，所以这座大图书馆里的书籍也会随之消失。”希尔梅丽雅解答道。
“那么，你的意思是，这大图书馆里面的书籍来源于对外面信息的拷贝？”司南佩有点明白了。
“简单来说可以那么理解。”希尔梅丽雅点头。
“那么……这个空间，不会也是用某种魔法制造出来的吧？”司南佩惊奇道，“是不是，这里的空间是虚假的？”
“虚假的？不不，虽然一般人很容易那么理解，不过在我们魔法师的眼中，被认识到的就是存在的。另外，关于这个空间……或许是用魔法制造出来的吧，不过它的历史太久了，我并不是很清楚。”希尔梅丽雅摇头。
“被认识即为存在吗？无论它的实质是什么？”司南佩摸着下巴开始思考了起来。
“虽然对这个世界的本质，魔法师们之间也分为好几个学派，争执不下，不过我的老师认为，这个世界，就是可以被描述的信息的总和，有的人也把这个世界称作人类认识到的事物的集合……总之区别并不大。”希尔梅丽雅笑道。“甚至有激进派把这个世界，或者这个星球称作是牢笼。”
“牢笼？”司南佩似乎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
“嗯，曾经有一些异想天开想要探索世界边缘的魔法师们试图进行极限的飞天探索实验。”希尔梅丽雅点头道。“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脚下的大地是一个球体，所以就有人想要看看这个球体的外侧是什么，外侧的边缘又在哪里，不过……所有的人都失败了。
“是因为缺氧？身体承受不了高空的环境？”司南佩猜测道。虽然这帮魔法师们的身体素质可能远远超过一般人，不过对环境的耐受力肯定还是有个极限的。
“不。”希尔梅丽雅摇头，“司，你说的这些都是外在因素。最根本的原因是，没有人能认识到那里。甚至连人类的想象力也触及不到那里……包括我们这些魔法师。你知道的，这是一个死循环。虽然魔法的基础是大众的迷惘，不过这仍旧需要他们相信有这样的魔法存在。简单来说，就是。世界上没有人相信有人能飞那么高，没有人相信这个世界的范围有那么大。对于人类来说……外面的世界不存在。”
司南佩叹息，这，可真是个悲哀。
“那么，这里的空间呢？有没有界限？”司南佩追问。
“有，但是又没有。”希尔梅丽雅摇头，“有人做过实验，朝着边缘一路飞行，不过最后却又回到了自己的出发地。一开始大家都以为因为没有参照物。所以那位实验者绕了一个大圈子，不过后来再实验的时候加上了许多确保走直线的方法，实验结果仍旧没变。”
“……”司南佩沉默了。
半晌。他才说出了话：“呐，你说，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了丰富的知识和对这个世界理性的认知，并且人类的技术也在不断进步，当然，代价就是魔法的消失。你说有没有魔法师会答应？”
“绝大部分人都会答应吧，包括我在内。”希尔梅丽雅思考了一小会儿。道，“其实魔法师们对这个有限的世界都厌烦了啊，我也有点烦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几乎没有进步，也没有什么令人惊奇的变化……许多人都厌烦这个世界的狭小。”
“厌烦这个世界的狭小？”司南佩喃喃道，“如果，有一天魔法师们得知了，我们这个世界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整个宇宙却有着几乎无穷无尽的东西等待他们去探索，他们会怎么想？”
“恐怕会乐坏了吧。”希尔梅丽雅笑道，“不过你说的太不切实际了，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可能那么大吧……”
“如果我说天上的两颗月亮，还有群星都是和我们脚下一样宽广，甚至更要打了无数倍的大地，你信吗？”司南佩反问。
“虽然我很想去相信，不过作为一个比一般人看的更加遥远的魔法师，我更愿意脚踏实地的去认识问题。”希尔梅丽雅回答道，“不过我的人生还很长，对这个世界的探索我并不急于一时。”
司南佩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希尔梅丽雅的时候，她那副以为自己炼出了金子时的兴奋样子，现在回想起来，司南佩发觉，那副表情中出了含着对能够还清债务的高兴之外，还有对发现新事物的惊喜吧。
这群魔法师，和奇幻小说中的那些老古董不同，他们真的更像是一群科学家和探索者。只不过，他们所使用的魔法，束缚了他们的脚步，一味的仰赖这种靠着精神而产生的奇迹，却没有想过通过物质手段来开拓这个似乎很狭小的世界。
或许在他们眼里那属于一种很低级的手段？
因为这个，他们把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了貌似很高端的化学上……
一边走着一边闲聊着，两人很快来到了图书馆的中心，也即是上下楼的阶梯处。
司南佩发了愁：“那么多书，又该怎么找到和西比尔预言书有关的内容啊？”
“这个阶梯也是个魔法阶梯哦。”希尔梅丽雅笑道，“只要你心中想着想要寻找的书籍，那么走上这座阶梯，它自然会把你送到目的地。不用精确的目标，只要大概想着就可以了。”
模糊吗……司南佩同样也笑了，这个魔法系统可比地球上那些搜索引擎强的太多了，人脑所擅长的不就是模糊计算吗？比如说下棋，计算机能在国际象棋等项目上用计算能力拼死人类，不过像围棋，计算机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人类的。虚的东西，计算机根本无法计算，而人类可以。
这些魔法就是比科技有人情味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它本来就是靠人类的精神驱动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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