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嫱肩膀被贯穿，鲜血流了满地。
“你疯了！”
沈宴头一次见她这么慌乱，紧接着，大批羽林卫冲入御书房，沈宴笑了笑，暴起，加深了手中匕首的力道。
“护卫陛下！”
盛极一时的沈家子，被刀枪捅成了窟窿，身上的血在那一日将御书房染红。
背上了叛臣弑君的骂名。
“不……”荀宴久久不能回神，那被刀枪刺穿的感觉犹在。
更不可置信这一世，两人能走到这一步。
“大爷的，这破回忆终于走完了，松手，荀宴！”
傅一清的骂声传来，眼前定格的画面突然活泛起来，他手里捏着的是尖锐的石块，傅一清的肩膀真的被他贯穿了。
“我不是故意的，傅一清，我……”荀宴一下松开了手，周遭的画面一下变了。
他们待在一块悬浮的石块上，面积仅仅够他和傅一清待，多挪动一步，都会掉进看不见尽头的黑暗里。
“我知道。”傅一清咬着牙，握住石块一边，一下拔了出来。
荀宴见状，伸手撕了一块衣服，往她流血的伤口捂着。
傅一清抓住荀宴的手，倒吸冷气道，“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不会处理伤口，别动了，疼死了。”
她记起来了。
两人纠葛的生生世世。
只不过她能追溯到的记忆，只能到女帝那一世。
只不过，沧海桑田，她心里装着的东西太多了，回忆太多，太痛，乃至被祖师爷抹去关于荀宴的记忆时，也没觉得不对。
“傅一清……还是该叫你霍嫱？”荀宴微微颤抖的声音回荡在这看不到边的空间里。
显然还没从回忆里缓过神。
“都是我。”傅一清叹气，与其说是孽缘，不如说是情债。
怪道有金身了都成不了仙，原来是债没还完。
“那个孩子……”
“你的，我杀沈家是因为沈家意图借着这个孩子谋反，后来崔家也想要谋反，我把整个南安氏族都端了。”
见荀宴还要再问，傅一清点了点荀宴的额间，“前尘往事，莫要再提，只会自添烦恼，小心再陷入到幻境里。”
荀宴清明两分，此时才发觉，耳边还有乐声，从四面八方而来，吟唱如梵音。
还有隐隐约约的‘唰唰’声，犹在耳边，又像在远处。
“傅——”
“别说话！”傅一清喝了一句，直接伸手勾住人，带着人往石块下方倒去。
嘭——
荀宴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刚才两人待过的地方，被一条巨大的蛇尾打得稀巴烂。
两人落到另一块石块上，所有石块都呈尖锐的船形，尖锐的地方皆指着一个方向。
傅一清往石块指向的中央看去，是一根如参天大树般粗壮的石柱。
“傅一清，小心！”荀宴喊了一句，傅一清只觉耳边呼啸一声。
等反应过来时，荀宴就被那条蛇尾卷走了，一路往石柱最上方而去。
“荀宴！”
与此同时，周围突然剧烈的颤动一下。
刚才卷走荀宴的巨大蛇尾又回来了。
那黑黑的鳞片上泛着金色的光泽。
等等——
不但有金色的光泽，还蒙着一层紫气。
这是……真龙？
“哞——”
牛？
“哞——”
又是一声，蕴含着极大的怒气。
傅一清已经确定。
这是龙长子囚牛！
囚牛不是上古神兽吗？
不是应该在自己的洞府筑音山吗？
那身上还盖着一层妖气，是怎么和那蟒妖扯上关系的？
啪——
那尾巴一下扇过来，直接将她掀翻，落入望不见底的深渊。
傅一清：……
被扇蒙了，就大意了两秒。
紧接着，她便感到一阵窒息，一睁眼，黑色泛金的鳞片在眼前缓缓一动，一点点压迫着她的内脏。
傅一清咬牙，艰难念出一段咒语。
周围金光乍现，一道模糊的身影钻入身体，勒着她的龙尾顿了一下，便开始松动，把她担在身上，往下快速移动着。
“哞——”
是一声兴奋的叫声。
傅一清听清了，是从石柱下方传上来的，同时，龙尾也把她放下了。
下一秒，眼前的场景让她震撼不已。
只见周围，堆满皑皑白骨，大概有几个是新鲜的骨架，每个骨架都维持着参拜的姿势。
更让人惊愕的是，那一架架新鲜的白骨间，是一座座只能在现代社会里见到的房子。
是那个消失的小山村！
再仔细看去，同她一起来的老道等人，全都和那些骨架是一样的姿势。
全都朝着柱子的方向。
是朝拜的姿势……
种种迹象，傅一清拼出了真相。
龙脉之上看起来之所以被妖气压，是因为这里真的镇压着一条真龙，而被镂空的山脉，就是在减弱真龙的实力。
这些朝拜的骨架，消失的小山村，是被那蟒妖弄来献祭的，但神又怎么会轻易伤害自己庇佑的子民？
必定有什么原因。
傅一清靠近身旁的一具骨架，一股异常熟悉的腥味传来，傅一清想起进入墓前的那些小蛇黏液。
是了，她和荀宴都没有沾染上这种东西。
所以——
傅一清一惊，荀宴对于妖魔鬼怪来说是大补，那对神来说，也一定程度上是大补的。
更何况还是被困又受伤的神龙？
“哞——”
对方似乎在试图和她沟通，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一直存在的乐声突然加重了。
“哞——”
龙尾开始胡乱摆动，将她周围的那些白骨卷下去不少。
傅一清忙打坐，一道不同于周围乐声的吟唱，慢慢将躁动的囚牛安抚。
同时，一道醇厚的神音传入她耳。
“很久没见过你这样修为的修道者了。”
“囚牛，你是被囚禁在此吗？”
“是，修道者，我需要你的帮助，我需要你找到阵眼，拔除我身上的这颗钉子。”
“钉子？是那根石柱吗？”傅一清突然想到那根石柱。
要真是那根石柱，拔出来还不得要她老命。
“就是那根石柱，年轻的修道者，若是你能帮我，我会重重答谢你的。”
“可以，但是我还有一个条件，刚刚被你抓走的人，你得还我。”
“我没有抓过那个男人，他浑身散发着功德金光，我若伤了，即便是神，也会背上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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