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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5章 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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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圭荣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静静地伫立在渔船微微摇晃的甲板上。略带咸腥的海风毫无顾忌地吹拂着他那早已花白的头发,发丝凌乱地飞舞,每一根银白的发丝,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这二十多年背井离乡、辗转漂泊的沧桑与艰辛。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个决定命运的年代。当年,江南地区宣告和平起义,大局已定。然而,他那位在青年军担任上校团长的姐夫,却被小诸葛派人的蛊惑和影响,未能顺应大势,而是带着部队脱离了起义阵营,一路向南败退。作为姐夫的副官,刘圭荣也只能跟随部队行动,自此便与留在老家江南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彻底断了音讯,天涯相隔。

这一退,就退到了孤悬海外的岛上。这二十多年的光阴,对他而言,就像一场漫长而看不到尽头的噩梦。初到岛上时,也曾幻想过能过上安稳的日子,可命运的残酷远超他的想象。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无情地夺走了结发妻子的生命,儿子也因重伤导致高位截瘫,一个原本完整的家庭瞬间支离破碎,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了他一个人肩上。紧接着,部队进行大规模改编,带他出来的姐夫失去了军职,他这个副官自然也失了业,前途一片迷茫。

后来,姐夫一家决定离开岛屿,远赴美国谋生,并邀请他一同前往。但面对陌生的国度、瘫痪在床的儿子以及内心对故土难以割舍的眷恋,他最终选择了留下。

姐夫一家临行前,姐夫很内疚,深知他往后的艰难——儿子需要长期高昂的治疗费用。姐夫自家也有四个孩子要抚养,军方给的退伍费本就有限,但姐夫还是硬是从那笔紧巴巴的安家费里,挤出了五千美金,塞到了刘圭荣手里,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让他至今想起,仍觉鼻酸。

于是,安顿好一切后,刘圭荣带着自己微薄的退伍金和姐夫给的那笔钱,与宋宪军、史超群、周定飞这三位同样在岛上无亲无故、境遇相似的退伍老兵一起,渡海来到了龙蛇混杂的港城谋生。四个天涯沦落人,在这座繁华却陌生的城市里抱团取暖,相依为命,挣扎求存。

那些年,他们什么活都干过,在码头扛过包,在工地搬过砖,也做过些小买卖,日子过得异常艰辛。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四人倾尽所有,又东拼西凑,合伙买下了一条不大的旧渔船。明面上,他们以出海捕鱼为生;暗地里,则利用这条船做掩护,冒险往来于北部湾海域,向北越方面走私一些紧俏物资,赚取刀口舔血的钱。

也是在跑船的过程中,他们有时会在公海上遇到来自大陆的渔船。起初双方都充满警惕,后来渐渐开始用一些香烟、罐头等物品,小心翼翼地交换对方船上的渔获或日用品。一来二去,便与大陆那边一位叫陈鹏的渔民船长熟悉起来,彼此间建立了一种基于生存需求的、朴素的信任。

或许是思乡之情日益浓烈,或许是感到年纪渐长、叶落归根的念头越发强烈,刘圭荣最终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恳求陈鹏帮忙,看能否通过他在大陆的关系,打听一下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妹妹们的消息。他心中始终深深牵挂着留在大陆的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无数个夜晚,他独自一人,望着窗外那轮同样照耀着故乡的明月,脑海里全是小时候和兄弟姊妹们一起在田间地头玩耍、在父母膝下承欢的温暖画面。那些记忆越是清晰美好,就越像一把钝刀子,反复切割着他那颗饱经离乱的心。

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陈鹏竟然真的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并且成功地帮他联系上了大陆的亲人!更让他激动得老泪纵横的是,陈鹏不仅带来了幼弟刘圭仁的亲笔家书和一张珍贵的全家福照片,还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他在大陆的侄子,也就是幼弟刘圭仁的儿子刘正茂,愿意冒险前来海上与他见面!

这一天,他天不亮就来到了渔船上,从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就开始等待。此刻,他的眼神中混合着难以抑制的急切和近乎虔诚的期待,目光死死地锁定在远方海天相接的那条线上,仿佛只要他看得足够专注、足够久,亲人的船只就能更快地冲破地平线,出现在他的眼前。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抓着冰凉的船舷栏杆,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已经泛白。整个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向前倾斜,似乎这样就能离大陆的方向、离亲人的怀抱更近一些。脸上饱经风霜的皱纹,因为内心的紧张和期盼而显得更加深邃,干裂的嘴唇则因为长时间的紧闭和无声的祈祷而起了皮。他时不时地抬起手腕,看着表盘上那缓慢移动的秒针,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甜蜜而焦灼的煎熬。

“怎么还不来啊……这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不会是遇到什么风浪了吧?还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刘圭荣在心里反复地、焦虑地念叨着,眼神中不时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他又想起了当年和弟弟妹妹们仓促分别时的情景,那时候大家都还是懵懂少年,谁又能料到,那一别竟是漫长的二十多个春秋,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海峡。他多么渴望能立刻见到血脉相连的亲人,把这二十多年的思念、愧疚、还有独自承受的苦楚,好好地、痛痛快快地倾诉出来。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太阳已经升高,耀眼的光芒洒在蔚蓝的海面上,泛起一片令人眩晕的粼粼波光。刘圭荣的双腿因为长时间的站立而变得僵硬、麻木,但他丝毫感觉不到,或者说,他根本不在意身体上的这点不适。他的全部心神,都系于远方。他在心中不断地、反复地祈祷着,那祈祷声几乎要冲破胸膛:“快来吧,快来吧,菩萨保佑,祖宗保佑,让我快点见到他们,让我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

突然,在视野的极限处,一个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黑点跃入了他的眼帘!刘圭荣的心脏猛地一跳,浑浊的眼睛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彩!他几乎屏住了呼吸,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住那个小黑点,生怕一眨眼它就会消失。

随着那黑点在波浪中若隐若现、缓缓变大,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紧紧抓着栏杆的双手也因为极度的激动而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是船吗?是他们吗?是我的侄子……是我弟弟的儿子来了吗?” 他在心里疯狂地、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巨大的期待和害怕失望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窒息。

终于,那黑点渐渐清晰,显现出帆船的轮廓。紧接着,是第二艘,第三艘……一支由十几艘帆船组成的小船队,正破浪而来。船上的人影,在阳光下渐渐变得清晰可辨。刘圭荣的眼眶瞬间被滚烫的泪水充满,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他感觉自己这二十多年的孤独等待、半生漂泊所承受的所有苦难,仿佛都在亲人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得到了最大的慰藉和补偿。他下意识地松开了紧握栏杆的双手,向着船队的方向,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双臂,那是一个迟到了二十多年的、渴望拥抱亲人的姿势,仿佛要将那即将靠拢的船只、以及船上承载的骨肉至亲,紧紧地、永不分离地拥入怀中。

海风吹干了他脸上的泪痕,却吹不散那眼中重新燃起的、名为“团圆”的希望之光。

渔船缓缓驶出渔港,刘正茂带着初次出海的新奇与兴奋,站在前甲板上,手扶着栏杆,眺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海风拂面,带着咸湿的气息,海鸥在船尾盘旋鸣叫,这一切都让他感到心旷神怡。

然而,随着渔船离海岸线越来越远,海面的情况开始发生变化。原本相对平静的海面泛起了越来越大的波浪,渔船开始随着波浪明显地起伏、摇晃起来。这种有节奏的、不受控制的晃动,让初次经历风浪的刘正茂很快感到不适。起初只是轻微的眩晕感,渐渐地,他觉得胃里开始翻江倒海,额头冒出虚汗,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他赶紧紧紧抓住桅杆上垂下的粗绳子,试图稳住身体,但晕船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

一直留意着刘正茂状况的陈光普,很快就发现他神色不对,靠在桅杆上,眉头紧锁,一副强忍难受的样子。陈光普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这是晕船了。他立刻上前,一把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刘正茂,关切地说:“茂哥,是不是晕船了?别硬撑了,快进船舱里躺下会好受点!”

说着,陈光普半扶半架地把刘正茂搀扶进了船舱。船舱里空间不大,弥漫着鱼腥味、柴油味和潮湿空气混合的复杂气味。陈光普找了个相对平稳、通风好一点的角落,让刘正茂在铺着旧草席的简易床铺上躺下。“闭上眼睛,尽量别想船在晃,放松点,适应一下就好了。” 陈光普安慰道。

船队一路向南航行,中途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近海捕捞作业通常不在船上生火做饭,船员们的午餐都是自带的干粮,比如硬邦邦的烙饼、馒头,就着咸鱼干、咸菜,喝点凉开水就算一顿饭。陈光普拿了些干粮和水想给刘正茂,但刘正茂此时什么都吃不下,只是勉强喝了几大口水,然后就一直晕晕沉沉地躺着,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

也不知道航行了多久,正当刘正茂在半梦半醒间与眩晕感抗争时,陈光普猫着腰钻进船舱,轻轻推了推他,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和急切:“茂哥!茂哥!醒醒,到地方了!你亲戚的船就在对面等着呢!你好点没?能起来吗?”

听到“亲戚”两个字,刘正茂原本昏沉的脑袋像是被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猛地睁开眼。这次不远千里赶来汕尾,最主要、最核心的目的,就是为了与这位素未谋面的伯伯相见!无论身体多么难受,此刻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他侧耳细听,船舱外传来不同寻常的动静,有船只靠近时缆绳摩擦的声音,还有人声嘈杂,听起来像是两条船已经靠帮在一起了。刘正茂深吸一口气,用意志力对抗着眩晕感,挣扎着从床铺上坐了起来。他拿起随身携带的、装着家信和照片的帆布包,在陈光普的搀扶下,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出了船舱。

当刘正茂踏上甲板,刺眼的阳光让他眯了眯眼。他适应了一下光线,立刻望向旁边那艘紧挨着的、稍小一些的渔船。只见那艘船的船头,伫立着一位老人。老人看上去比自己的父亲刘圭仁要苍老一些,头发已经灰白,脸上刻满了海风和岁月留下的深深皱纹,但身板却挺得笔直。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依旧整洁的旧军装式样的外套,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此刻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激动、审视、期盼和慈祥的目光,紧紧地、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刚刚走上甲板的刘正茂。

老人看到刘正茂脸色苍白、被陈光普扶着才能站稳的样子,眉头立刻关切地皱了起来,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问陈光普:“陈同志,这位后生仔……他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陈光普连忙解释:“老刘,你别担心,他就是有点晕船。从早上开船没多久就开始不舒服,一直躺在舱里休息,只喝了点水,什么都没吃。这不,刚听说到了,强撑着起来的。”

看到这位老人的第一眼,刘正茂心里就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和确定感——假不了!这一定就是自己的二伯刘圭荣!老人的眉眼轮廓、脸型,尤其是那种沉稳内敛的神态,简直和父亲刘圭仁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显得更加沧桑。

他强压下胃里的翻涌和脑袋的眩晕,努力在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用尽量清晰、恭敬的语气,朝着对面的老人大声问道:“您好!请问……您是不是刘圭荣?我是刘圭仁的儿子,刘正茂,从江南省城来的。”

听到刘正茂清晰的问话,尤其是“刘圭仁”这个名字,刘圭荣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他强压住内心翻江倒海般的激动,为了最后确认万无一失,他用微微发颤的声音,谨慎地反问了一句:“孩子……你……你父亲家里,一共有几兄弟姊妹?你还记得……他们都叫什么名字吗?”

刘正茂明白这是相认前的最后确认,他深吸一口气,顶着晕船的不适,清晰地、缓慢地回答道:“我父亲的老家,是潭县花石乡。他那一辈,原本有七个兄弟姊妹,可惜有两个小时候就夭折了。长大成人的有五个人:大姑叫刘腊梅、二伯叫刘圭荣、三伯叫刘圭勇、五姑叫刘紫竹,我爸爸刘圭仁,是家里最小的儿子。”

他顿了顿,继续说着更详细的、只有至亲才可能知道的家史,以增加可信度:“我父亲十三岁就到省城当学徒,出师后自己开了个豆制品作坊谋生。民国二十七年,日本鬼子打过来的时候,省城发生了文夕大火,城里乱成一团,我父亲就带着一家老小‘走兵’。在路上,不幸遇到了溃败的乱兵抢劫,我父亲的……前妻,还有他们当时唯一的儿子,就在那次劫难中……遇害了。”

说到这里,刘正茂的声音也有些低沉,这段家族悲剧,父亲每次提起都很难过。“后来,过了好几年,我母亲华潇春,经过她堂兄的介绍,才嫁给我父亲做了续弦……这些,都是我父亲平时跟我们念叨的。”

“哇……孩子!我的好侄儿!别说了……别说了……我就是你二伯刘圭荣啊!是二伯啊!”

刘正茂这番详细而真切的家族叙述,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刘圭荣关闭了二十多年的情感闸门。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悲伤、愧疚和巨大的喜悦,这些复杂而强烈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这个饱经沧桑的老人的心理防线。他猛地伸出颤抖的双手,向着刘正茂的方向,像个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起来,眼泪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颊肆意流淌。那哭声里,有骨肉分离的痛苦,有漫长等待的辛酸,更有终于见到亲人的、难以言喻的激动与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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