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姜明渊豁然站起，吓得回报的大臣哆哆嗦嗦的不敢再接着说下去。
“好啊，好得很，说什么东施效颦，还不是念念不忘。姒暮不就是生了一张和钟离沐一样的脸罢了，他就如此急切吗？甚至都不给寡人博弈的机会。”姜明渊气急败坏的说道。
大臣低垂着头不敢说话，陛下啊，你可是杀了人家的父母啊，熙亲王是疯了才会答应当这个皇后，况且人家拿五座城池来换啊，即便是熙亲王不乐意，那夏皇也要熙亲王答应啊。
“不行，寡人要亲自去拜访熙亲王，问问到底是他的意思还是夏皇那个老狐狸的意思。”姜明渊越想越坐不住，抬脚就要出去。
“陛下，陛下三思啊。”大臣没有想到姜明渊竟然真的要出去，急忙扑上去抱住姜明渊的腿。
“三思什么？寡人有什么需要三思的。”姜明渊脸带疑惑，是真的不明白。
“呃……”大臣看着姜明渊脸带疑惑，是真的不明白自己要三思什么，这些大臣不知说什么来劝了。
在大臣思考该怎么劝说的时候，姜明渊不耐烦的甩开大臣的手，疾步出了驿站。
骑马到了熙亲王府时，赶巧就看见宋玉瑾送姒暮出来，一时气血上头，翻身下马就要上去，一把拉住了宋玉瑾的手，如同一个捉奸的怨夫一般的质问：“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寡人？”
宋玉瑾被捉住手还懵着，听了姜明渊的话，冷不丁的嗤笑出声：“为什么？楚皇这话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负了楚皇呢。”说话间，一把甩开了姜明渊的手，还嫌弃的拍拍袖子。
姒暮也是没有想到姜明渊会直接来熙亲王府上质问，愣了一下，又恢复了得体的笑：“楚皇这是何意？本就是你我二人求娶，熙亲王选谁就是欢喜谁，怎么还带不服输的？”
“闭嘴，他本就应该是寡人的皇后，若不是你长得像钟离沐，何时轮得到你了。”姜明渊死死盯着姒暮道。
“宛宛类卿，也是孤的本事。”姒暮不在意的道，“可楚皇不但容貌比不过孤，就是着两国之间的关系也比不得我周国来的和睦。况，就算是熙亲王不喜孤，那也是轮不到楚皇的。”
宋玉瑾不语，但眼神却是赞同姒暮的话，心中还在想着，这姜明渊是魔愣了吗，杀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自己现在杀不了他，不代表以后杀不了，什么还巴巴的要娶自己，怕不是要带自己回去解恨吧。毕竟几十万的大军说没了就没了，皇位都没有坐稳还一分一毫的利益都没有得到，怕是这皇位也是不好坐吧。
“楚皇还是请回吧，今日王府不见客。”宋玉瑾压根就不想给姜明渊面子。
姒暮也是笑说：“熙亲王今日确实不见客，楚皇不若和孤一道回驿站？”
姜明渊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姒暮，不以为意的道：“熙亲王如今不愿意没关系，以后总会愿意的。”说完这话就又扭头离开，也不知道他来这一趟的意义在哪里。
宋玉瑾看着姜明渊恼羞成怒的离开，似乎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周太子说，楚皇这是何意呢？总不能真的就是想娶一个仇敌的儿子回去日日夜夜的不得安寝吧？”宋玉瑾透过姜明渊似乎看到了前世咄咄逼人的楚皇，这种直觉让他一时分不清前世今生了。
“或许是自大吧，又或许他真的坐不稳那皇位，需要他国的势力来介入。”姒暮不知道宋玉瑾在想什么，只模糊的道。
“是啊，或许是本王想多了。”宋玉瑾低声回道。
那一刻的失神好像也只是那一刻而已，宋玉瑾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好了，周太子也该回去了，本王就不送了。”
“好生歇息，我一定给宝儿一个最好的婚礼。”姒暮此时笑的真心实意，还伸手拍了下宋玉瑾的头。
宋玉瑾不再说话，只是眼神示意姒暮回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宋玉瑾才施施然的回了府中，却不是回自己的院中，而是去了给宋远昕安排的院子。
“都走了？”宋远昕听到宋玉瑾的脚步声，回头问道。
“嗯。”宋玉瑾此时疲惫的道。
“宝儿果然是长大了，哥哥都看不清宝儿是要做什么了。”宋远昕感慨道，“第一次见宝儿时，宝儿还是一个小娃娃，连话都不会说，一眨眼就已经到了要嫁娶的年纪了。”
“兄长只要知道宝儿做的一切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是为了夏国就好了。”宋玉瑾自嘲的道，“无论哪件事，就像爹爹和娘亲一样，都是为了夏国。”
宋远昕却是皱眉，摇头道：“不，娘亲从头到尾都是想要护国公府好好的，只是事与愿违罢了。哥哥不需要宝儿和阿爹一样，一心为了夏国。哥哥如今成了一个废人也看明白了，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好好的来的要紧，其他的人的死活又干我们什么事呢。”
“又干我们什么事呢？”宋玉瑾低低重复道。那他前世今生做的这些又干他什么事呢？他姓宋又不是姓姬，夏国是繁荣还是灭亡又干他什么事呢？恩恩怨怨，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应该去怨恨谁，去爱谁了。
宋远昕温和一笑，推着轮椅靠近宋玉瑾，伸手想要摸摸宋玉瑾的头，举起手却发现自己现在压根够不到宋玉瑾的头，苦笑着就要收回手，却是被宋玉瑾抓住，低下头把宋远昕的手放了上去。
“宝儿，既然决定要嫁给周太子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哥哥明日去和陛下把官辞了，呵你一起去周国可好，既然前面过得糊涂，我们后面过好就是了。阿爹阿娘不会怪我们的。”宋远昕劝说道。自从阿爹阿娘死后，宋玉瑾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或许是因为战场的残忍无情，如今的宋玉瑾视生命如草芥，暗地里结党营私，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是什么好兆头，更不用说前些日子四皇子不知怎么来了府中。宋远昕更是怕宋玉瑾要弑君扶四皇子上位，挟天子以令诸侯。
如此一想，他更是夜不能寐，他怕啊，他只有宋玉瑾这一个亲人了，他不想宋玉瑾出事。
“可是，要是过不去呢？”宋玉瑾看着宋远昕质问道。
“那哥哥也陪着宝儿，哥哥不会让宝儿一个人的。”宋远昕坚定道，可是他是自己的弟弟啊，一直都乖乖巧巧连蚂蚁都舍不得杀的人，到底是有多绝望才会想弑君呢？自己一直在洛城，行军打仗或许可以，但是对于京中局势，宝儿比自己要清楚，若不是被逼无奈又怎么会要这虚无缥缈的权势。
宋玉瑾一愣，半响低低的笑出声，似癫狂又似清醒：“兄长，你觉得宝儿放过他了，其他人就一定会放过吗？他疑心了一辈子，你说他容得下一个要抢他最骄傲的储君的位置的皇子吗？心一旦偏了，就分不清好坏了。”
既然兄长都放得下，那他也该放得下。只是，燿儿能不能放得下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燿儿要自己活，既是给自己一个机会，亦是给他自己一个机会啊。人只有亲眼见过了，才知道人心是最复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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