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二怎么到了这里？
郑开奇有些尴尬笑着，心中估测着时间。
他们十二点露头结束，衣服就已经在楚老三车里放好，那么，李默最晚也应该在十一点半前结束，才能及时赶过来。
南郊警署配合宪兵队在南郊布控，查找李默，半个小时的时间，可能有人发现异常了也说不定。
“二哥，这不是显而易见么？到饭点了，我们准备去华懋饭店呢。”
“华懋？”楚老二冷笑一声，“发财了？”
郑开奇嘻嘻笑了：“上午玩了一会，赚了点钱。”
楚老二脸色阴沉，卫影在后面喝道：“郑开奇，你太过分了，行动队的任务，是让你协助宪兵队在旁边设卡找人，你竟然带着新人玩？”
“大美女。”郑开奇淡淡说道：“你是不是要先对我笑一笑？”
楚老二一脚踢了出去，郑开奇笑嘻嘻闪开，解释道：“队长，不是我们不听命令。那什么默的通缉犯，可是杀人要犯，我们身上又没枪，那些狗日日本人也不会照顾我们，谁敢露面？”
他背后的池佑珊眼神凶狠。这个该死的低贱人，敢骂大日本军人？
该死一万次。
他又低声笑道：“再说了，那人如果不是傻子，早就要么离开上海，要么逃往租界了，咱们，纯粹是瞎耽误工夫。”
这话让楚老二暗自点头，他也是那么想的。
“走，二爷，请你吃饭，上次借你的钱还没还呢。”
楚老二也不拒绝，本来是有事找他。
四人真去了华懋饭店，郑开奇点了一大桌子菜，还拿出来银元就要给楚老二。
楚老二摆摆手：“之前港口医院那事，就还缺你点，你还别嫌弃多少，就当那些钱奖励你了。咱们两清。”
郑开奇不再矫情，招呼几人开始吃。
卫影好奇盯了池佑珊几眼，就不再管，开始吃饭。
楚老二让她离这个新来的远点，她就认真照做。
这几天她累坏了，好好吃点，犒劳犒劳自己。
郑开奇眼睛不揉沙子，嘻嘻笑了：“卫大美女，怎么这么憔悴？是不是忙坏了？一会给你点个乌鸡汤，好好补一补。”
卫影呛住，差点没吐出来。狠狠瞪了郑开奇一眼。
这还是那个酒馆的店小二？
几天下来简直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老二不贪杯，吃了些就停下了筷子。
“今天中午来找你——”
一个警员啪的推门进来，“报告。”
楚老二脸色铁青，喝道：“不知道敲门么？”
警员急忙道歉，说道：“对不起队长，南郊警署出事了。”
郑开奇正撕咬着鸡腿，眼眸不为人知的转了转。
看来，东窗事发喽。
楚老二没好气道：“嗯？南郊警署出了事，管我们总局行动队什么事？”
郑开奇咽下一口肉，道：“怎么的？有共党供出楚队长是特务啊？”
他噗嗤笑了。
卫影喝道：“郑开奇，别仗着楚队长赏识你你就没大没小的。”
这阴狠夯货赏识我？赏识我把冯老七的事栽我头上？
赏识我知道池佑珊是日本人也不提醒我？让我自生自灭？
真当我傻子？
楚老二挠挠脑瓜，有些气闷。这个郑开奇啊，能力确实不错，比那些就知道耍狠用蛮力的手下强多了。
可就是混不吝。除了钱和女人，什么也不在乎。
他眼下还用得着他，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他再次问了一句：“南郊警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警员吞咽了下口水：“一位队长跟一个老板分赃不均在办公室火并，双方均死。另外，监狱里死了个嫖客！”
早就有心听着的郑开奇一口浓汤吐了出来。
什么跟什么啊？
李默杀了几个人到底？嫖客又是个什么情况？
因为对面就是楚老二，他稍作回避，就吐了左前方有意跟她拉开距离的池佑珊一身。
一脸，一前身。凹凸不平，山峰颠荡。
郑开奇来了句：“对不住，对不住，震惊啊。妹砸，你身材不错啊。”
这下，卫影也喷了。
无耻啊，好无耻的男人啊。吐了人家一身不说，你在研究什么？
盛怒之下，她完全没注意，一桌子菜都被她喷这一口汤覆盖了。
甚至于楚老二的脑门都沾了唯一一道青菜的菜叶。
浑然不知的她愤怒起身，指着郑开奇喝道：“你怎么能如此无耻！！！”
池佑珊这位特高科高级间谍，也只能起身，来了句“我去整理一下”，转身离开，连句场面话也没说。
“妹砸，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啊。回来我自罚一个啊。”
郑开奇假意送了几步，拿了餐巾纸给楚老二擦脑瓜。
“卫大姐，你看看，你看看，你注意点情绪。我们打情骂俏关你屁事啊。你看看队长头上。”
卫影这才看见自己做的孽，震惊的合不拢嘴，脸色煞白，又怜又痛。
“对不起，队长，我不是故意的。”
楚老二养气的功夫是真不错，他只慢慢拉开郑开奇的手，问：“你怎么那么大反应？”
郑开奇同样震惊：“二爷，三哥死了，你怎么没个反应啊？”
楚老二喝道：“什么乱七八糟的？死了一个队长，怎么就知道是老三了？如果是老三，这混蛋报告时不会说是老三么？”
郑开奇继续震惊，“二爷，南郊警署，不就一个队长么？”
楚老二叹了口气，“得给你普及普及些基础知识了。除了特务科，直属于警察局管理，其余分局没有外，各分局，警署都有刑事，情报，审讯等队，自然也有队长。”
那报告的警员笑了：“是的，是搞刑事的一个队长，常伟跟一个码头老板，双双死在了常伟办公室。”
“嗯。”楚老二沉吟片刻，“总局去人了？”
一般各分局出现这种事情，警察局是需要派人去的，一般这种刑事案件，会有总部的刑事科负责。
“去了，刑事科副科长邢飞去的。”
“老邢......”楚老二微微沉吟。
特务科是特殊的部门，每个行动队的队长都等同于其他科的副科长级别，特务科刘科长是副局级别。
郑开奇奇怪道：“那也是刑事科的事儿啊，你着急忙慌的干什么？来，兄弟，吃点。”
来报告的这个警员就是在港口医院一楼拉肚子的那位，咧嘴一笑，拍屁股就坐下了。拿起快酱骨就开始啃。
楚老二还在纳闷中，问道：“你来找我干嘛？你今天在局里留守不是？”
警员撕咬着肉筋，百忙之中嘿嘿一笑，含糊道：“忘了跟您说，刑副科打来电话，说那个警署队长脖子上的刀伤跟冯老七身上的刀伤痕迹很相似，让您去看看！”
楚老二和郑开奇腾的同时站起，楚老二一脚把那警员踹到角落，来了句“吃货”就往外走。
郑开奇慢慢悠悠来了句，“兄弟，你心真宽啊。”晃悠着跟上。
犯了错的卫影小媳妇一样在后面跟着。
三人都忘了池佑珊。
池佑珊脸色阴狠在厕所里，牙都快咬碎了。
“郑开奇，是你逼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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