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了，吃饱了，呼~，老板，再拿点吃的过来，本姑娘要带走……”
轻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碗，扭回头看着乐天真那一副依不吃开心了不罢休的可爱模样，周清一时间也是感觉很无力。
他好像也没差这丫头什么东西吧？
住行可能稍微差了一点，毕竟一路上都是风餐露宿，即便有法术却也终归比不上在城镇里方便。
可在吃这方面，周清却敢说他还真没亏待了这丫头。
各种野味不必说，但凡路过城镇，他们哪回不是找最好的厨子？
端着茶碗的指尖随着思绪微顿，周清突然发现他好像知道了原因究竟在那里。
“原来……还真是我的锅啊~”
呢喃一声捂住了额头，周清也算是彻底想明白乐天真为什么，会被他给养成现在这副吃货模样了。
毕竟就这么一直吃吃吃，还尽是挑好的吃，想不变成吃货也是很难得好吧？
真以为大吃货国的人，就天生全是吃货了？还不是因为好吃的实在太多了。
这些年在路上，他可是没少搞出现代社会的美食，就算他手艺再不行却也总要比这些大明厨子们，做出来的东西要好许多的吧。
煎烤烹炸，闷熘熬炖，乃至于一些刚刚传入不久，还被当做观赏品的调料，他这一路可是弄了不少。
如果是一般的吃食倒也罢了，可这茶摊里的小吃，很明显就是那个唐三给弄出来的玩意。
如果说在财富地位，品味上还有差异的话，那么在美食上，不论是那个穿越者，或许都相差不多。
不是说那些个大厨的手艺不好，可终究花样还是太少，不会玩啊。
“吃够没？吃够了咱们就走吧，接下来可还有事情要做呢。”
站起身稍微舒展了下身子，驱赶走了那因为长途跋涉所带来的疲惫，周清当下也懒得再去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终归算不得什么正经的修士，心猿意马始终难降，既然如此那就不降了。
任由脑海中的念头翻涌，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他又不是想要做什么天下第一，君临什么天下，一身修为够用便好，没必要非得做的十全十美。
“唔……那就走吧，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
伸手接过店家递来的小吃，乐天真默默打消了心头再吃一点的念头。
“拖了那么久了，也是时候解决了。”
站起身轻叹一口气，乐天真丢下银两缓缓迈步。
到底也不是小孩子了，逃避和拖延会带来什么样的苦果，她已经见过了太多次，早就已经没有过去那么天真了。
“王家啊~”
眺望着远方呢喃一声，幼时遭遇的种种苦难，此刻纷纷浮现在了乐天真的眼前。
饿肚子时腹中的灼烧感，挨打时身上火辣辣的疼，仅有的食物被夺走时的委屈，见到别人合家团圆时的艳羡。
那种仿佛生活中再无半点希望的日子，自她懂事起几乎每晚都会在夜里重新经历一边，仿佛化做了一道永远无法摆脱的梦魇。
不懂事的时候，她还能用这是自己的命，曾经的所有苦难，都是为了现在的苦尽甘来，去麻痹自己安慰自己。
可什么时候，别人的决定就是她的命了？
什么时候那些她自己争取来的幸福，反倒是那些所谓痛苦的功劳了？
“静心，剑会变慢的。”
几乎沸腾的情绪瞬间被平息，点点清凉自头顶不断传来，都不需要抬起头，乐天真便知道是谁。
“我知道了，爹爹。”
散去聚拢而来灵气，周清的一如当年那般用自己的掌心，轻轻摩擦着乐天真那柔软的发丝。
心疼还是心疼的，甚至有那么一瞬间，周清有些后悔。
后悔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趁着小丫头还不懂事，帮她将那所谓的王家给清理掉。
他能帮乐天真，不论是复仇还是其他的什么事情，他不是没有那个能力。
甚至就算小丫头想要过过做皇帝的瘾，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或许在大明这种事情有些难，可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大名这一个国家。
小国家的皇帝，那也是皇帝不是。
可就算他能够做的事情再多，最后去做决定的，却也只能够是乐天真本人。
既不是他的人偶，也不是什么所谓生命的延续，而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作为一个独立的人。
点点苦笑悄然勾起，虽然自己的行为看上去很开明，可周清自己却知道，他也不过是一个自私的人罢了。
只不过别人的自私，是完全操控子女的一切，强迫对方去做到那些，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
而他则是尽快的让乐天真独立，能够离开他自己生活，好将自由重新还给他。
毕竟……已经快十年了啊！
他……已经觉得有些厌倦了啊。
哪怕路上总能遇到一些新鲜事，可身边却始终只有乐天真一个人，每天都在重复着几乎相同的生活。
时间每日都在流逝，可生活却好似总是一成不变。
固然温馨，固然安稳，固然乐天真也很懂事。
可这样的日子，却也是真的很无趣啊。
能教的他都已经教了，剩下的除了依靠时间去沉淀，便只剩下了机缘与历练才能够继续让乐天真成长。
可在他的身边，历练？什么都是一剑劈了，上哪里去搞什么历练？
至于机缘，他一个外来者，除了阴谋算计，这世界什么时候给过他什么机缘？
甚至于在他已经如此强大的现在，就连阴谋诡计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好像是一块死棋一样，除，除不掉，用，用不了，就只能扔在一边，好落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至少在他成长到足以危及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之前，他就是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尴尬状态。
这世界没有能够让他再次提升的东西可以给他，却也没有能够除掉他的人，将他这个外来者拔除。
遥遥远望着那视野尽头的巍峨城镇，尤其是在见到城门上的那凌霄两字之后。
明明这是属于乐天真的复仇，但在周清的心头，却是久违的点燃了，那不知沉寂了多久的热血。
“凌霄城？凌霄殿？还真是有意思啊……”
嘴角缓缓咧开，随着周清抬起手掌，霎时间无数灵气尽皆汇聚而来。
先是不可见的灵气，而后化为雾气，逐渐凝实挤压，最后更是突兀的燃起了火光。
待到火光散去，一根带着两头金箍的乌黑铁棒，顿时被周清握在了手中。
“敢叫凌霄，还有仇，这不是逼着我学学猴子，去大闹一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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