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祭……持鼎人？”楚尘的剑尖微微发颤。六个青铜星辰悬浮在小七周围，将主鼎映照得流光溢彩。
小七的右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掌心的金色鼎印渗出青铜液体。
那些液体在空中凝结成古老的文字：
「鼎主归位，七灵合一」
“我明白了。”
小七的声音突然变得沧桑，“不是需要献祭持鼎人……而是需要七个持鼎人的力量合一。”
他的左眼泛起青铜光泽，右眼却金光大盛。两种光芒在眉心交汇，投射出一段模糊的记忆画面——
三百年前，七位大罗金仙围坐在化炁鼎前。其中六人突然发难，将第七人推入鼎中。
但就在鼎盖合拢的刹那，第七仙的眉心飞出七道金光，分别没入七位仙人体内。
“我们都被骗了。”
小七的声音带着不属于他的苍老，“当年不是六仙背叛一仙，而是七仙共同斩出的‘贪念’反噬了所有人。”
六个青铜星辰突然加速旋转，各自投射出一段记忆碎片。
楚尘震惊地看到，每个持鼎人临终前都露出了与小七此刻相同的表情！
“你是……”楚尘的剑尖缓缓垂下。
“第七仙斩出的最后一道本源。”小七的左脸浮现出青铜纹路，“也是最初的鼎灵。”
主鼎突然飞离小七掌心，悬浮在六颗星辰中央。
鼎身上的锈迹剥落，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玉质本体——这才是化炁鼎的真实形态！
“炼天炉。”小七的双手结出古老法印，“归位！”
六颗星辰同时没入主鼎。鼎身剧烈震颤，喷薄出七彩霞光。
光芒中浮现出七个虚影，正是最初的七位大罗金仙。他们面带微笑，共同托起一方青铜印玺。
“后来者。”七仙齐声开口，“接印。”
印玺缓缓飘向小七。就在他即将触碰印玺的瞬间，楚尘的太虚剑突然横在二者之间！
“等等！”楚尘的剑锋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锋芒，“这印玺有问题！”
剑身虽然失去龙纹，却在七彩霞光中映照出印玺内部的景象。
里面蜷缩着个青铜婴儿，正贪婪地吮吸着七仙虚影的能量。
小七的瞳孔骤缩：“鼎毒之种？！”
七仙虚影突然扭曲，笑容变得狰狞。印玺表面的祥云纹路化作锁链，猛地缠向小七手腕！
“铛！”
楚尘的太虚剑精准斩在锁链上。看似普通的铁剑，竟将仙力凝聚的锁链斩出裂痕。
“没用的。”七仙的声音变得阴冷，“鼎毒已与上界同存，除非毁掉三十六界，否则……”
小七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印玺上。
血珠触及印玺的刹那，内部的青铜婴儿发出刺耳尖叫。
七个虚影同时崩散，化作七道流光没入小七体内。
“我以鼎灵之名。”小七的头发开始变白，“敕令——炼天归真！”
主鼎应声而鸣，鼎口喷出七色火焰。
印玺在火焰中融化，露出里面的青铜婴儿。那婴儿睁开眼，竟与小七长得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楚尘恍然大悟，“这才是真正的鼎毒本源——七仙斩出的贪念化身！”
青铜婴儿狞笑着扑向小七。
就在它即将触及小七眉心的瞬间，一道金光从楚尘丹田射出——是那滴金液！
金液化作牢笼困住婴儿。
婴儿疯狂挣扎，发出不似人声的尖叫：“你们毁不掉我！只要修士还有贪念，我就能无限重生！”
小七的白发已经垂到腰际，面容却越发年轻。他伸手按在金色牢笼上：“我不打算毁灭你。”
“什么？”楚尘和青铜婴儿同时出声。
“贪念是修行的一部分。”
小七的双眼变成纯粹的金色，“我要将你重新炼入炼天炉，恢复它本来的功能——淬炼心魔，而非吞噬灵气。”
青铜婴儿突然恐惧起来：“不！你不能——”
小七不再言语，双手虚按。主鼎倒扣而下，将金色牢笼与婴儿一同吞入。
鼎身上的古老纹路次第亮起，最终在鼎腹处形成太极图案。
地厅突然剧烈震动。穹顶裂开巨大的缝隙，露出外界的天空。
原本暗红的月蚀，此刻竟变成了纯净的银白色！
“月蚀净化……”楚尘仰头望天，“成功了？”
小七的身体开始虚化。他的白发无风自动，皮肤下流动着七彩霞光：“楚大哥，帮我个忙。”
“你说。”楚尘握紧剑柄。
“把炼天炉带到三十六界外的‘无界’。”
小七的声音越来越空灵，“那里是七仙斩出贪念的地方，也是唯一能彻底净化鼎毒的地方。”
楚尘刚要答应，地面突然炸裂！
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破土而出，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整整七只巨爪将地厅围在中央！
“噬界兽！”小七面色大变，“它被鼎毒唤醒了！”
穹顶彻底崩塌。
月光下，七只巨爪的主人露出真容。
那是头山岳般的怪物，蜥蜴身躯上长着七颗不同形态的头颅，每颗头颅都戴着破碎的青铜冠。
“七仙的坐骑……”楚尘的太虚剑自动指向怪物最中间的那颗龙首，“被鼎毒腐蚀成了这样……”
噬界兽的七张巨口同时张开：“鼎灵……归位……”
音浪震得楚尘耳鼻渗血。
小七的虚影飘到楚尘身前，炼天炉缩小成拳头大，落入楚尘手中：“带着它走！我来拖住它！”
“你现在的状态——”
“我已经是炼天炉的一部分了。”小七的微笑带着释然，“这才是鼎灵真正的归宿。”
噬界兽的巨爪拍下，小七的虚影冲天而起。七彩霞光与七只巨爪相撞，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
楚尘咬牙转身，冲向地厅另一侧的甬道。身后传来噬界兽的怒吼和小七的长啸：
“记住！无界在——”
爆炸声淹没了后半句话。楚尘怀中的炼天炉突然发热，鼎身浮现一行小字：
「天倾西北，地陷东南」
冲出甬道的瞬间，楚尘回头望了一眼。
噬界兽的七颗头颅正在互相撕咬，而小七的虚影已经化作七彩光雨，洒落在怪物身上。
每一滴光雨落下，就有一颗头颅的青铜冠出现裂纹。
“坚持住……”楚尘握紧炼天炉，“我一定会找到无界！”
外界的混乱超乎想象。
月蚀净化引发的灵力潮汐席卷上界，三十六界的修士们惊恐地发现，自己苦修的玉清炁正在飞速消散！
楚尘混在逃难的人群中，听到最多的词就是“灵力枯竭”。
往日高高在上的玉仙境修士，此刻与凡人无异，连最基本的御空术都施展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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