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当中。
楚尘左手太虚剑，右手石心剑，剑元在周身形成护罩，带着红菱紧随天权剑主。
身后的裂缝不断崩塌，青铜傀儡的咆哮声渐渐远去。
“青云剑祖真是归一剑主？”红菱脸色煞白，“可他明明说自己是黑水剑一脉的传人……”
天权剑主头也不回：“七劫剑宫活下来的老家伙，哪个没有七八个假身份？”
她金剑向前一划，裂缝尽头亮起青光。三人冲出裂缝，眼前景象却让楚尘一怔。
这不是七劫剑宫，而是片陌生的虚空。
中央悬浮着座青铜台，台上盘坐着个青衣老者，正是青云剑祖。
但与剑宫时的儒雅不同，此刻的他散发着一股凌厉剑意，腰间悬着的也不再是青铜古剑，而是柄通体透明的无柄光剑。
“来了？”青云剑祖睁眼，目光如电，“比我预计的晚了半刻钟。”
天权剑主冷笑：“少装模作样。归一剑碎片呢？”
青云剑祖看向楚尘，突然笑了：“太虚剑主果然不凡，竟真能唤醒石心。”
他目光移向红菱，语气温和下来，“丫头，吓到了吧？”
红菱结结巴巴：“师、师尊，您真是……”
“归一剑主是假，青云剑祖也是假。”老者起身，衣袍无风自动，“老夫的真实身份是——”
他抬手摘下面具，露出张布满剑痕的脸。
最惊人的是，他的双眼都是青铜色，但不像天枢剑祖那样死气沉沉，而是流转着奇异的光泽。
“天玑剑主？！”天权剑主惊呼，“你不是三千年前就……”
“死了？”天玑剑祖摸了摸脸上的剑痕，“差点。多亏归一剑的‘无相’特性，让我能伪装至今。”
楚尘的太虚剑自动指向天玑剑祖腰间的透明光剑：“那是归一剑？”
“碎片而已。”天玑剑祖解下光剑，“真正的归一剑在这里。”
他忽然反手刺向自己胸口！
光剑毫无阻碍地没入身体，却没有流血，而是激起圈青铜色涟漪。
随着剑身不断刺入，他的身体逐渐透明化，露出体内景象。
七块剑形碎片悬浮在脏腑之间，组成一柄完整的光剑。其中六块已经点亮，唯余剑尖部位黯淡无光。
“以身养剑？”天权剑主倒吸凉气，“你疯了！归一剑的腐蚀性比王座还强！”
天玑剑祖苦笑：“不然怎么躲过青铜守卫的追杀？”
随后他看向楚尘，“现在，还差最后一块碎片。”
楚尘想起什么，取出那块得自青铜傀儡的晶体：“是这个？”
晶体刚拿出就剧烈震颤，挣脱楚尘之手飞向天玑剑祖。它精准地嵌入光剑剑尖，第七块碎片归位！
归一剑瞬间光芒大盛。天玑剑祖的身体如瓷器般龟裂，青铜色从裂缝中渗出。
但他浑不在意，双手虚托光剑：“七剑已聚其六，是时候了。”
楚尘的太虚剑突然震颤示警。他猛地回头，只见身后的虚空裂缝被暴力撕开，无数青铜傀儡如潮水般涌出！
为首的正是那个胸口嵌晶体的巨型傀儡，此刻它手中多了柄青铜巨斧。
“叛徒……必须清除……”傀儡的咆哮震得虚空颤抖，“王座……不容亵渎……”
天权剑主金剑横空：“来不及解释了！天玑，快！”
天玑剑祖的龟裂越发严重，但归一剑的光芒已经稳定。他将光剑抛向楚尘：“接剑！”
楚尘刚握住剑柄，一股浩瀚剑意就冲入体内。
这剑意与太虚的飘逸、石心的厚重、金光的锐利都不同，它仿佛包罗万象，又似返璞归真。
最奇妙的是，归一剑与其他五剑自动共鸣，在楚尘体内形成完美循环。
“七剑共鸣！”小七在识海中惊呼，“只差最后一步！”
青铜巨斧已经劈到头顶。
楚尘下意识举剑相迎，六剑之力合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巨斧如冰雪遇阳，瞬间汽化。首当其冲的巨型傀儡惨叫一声，胸口晶体炸裂，整个身躯土崩瓦解。
“走！”天玑剑祖的身体开始崩解，“去青铜海……王座在等你……”
天权剑主金剑划开新裂缝：“跟我来！”
楚尘抓起红菱跃入裂缝。身后，天玑剑祖的残躯化作青铜粉尘，归一剑的余晖在虚空中久久不散。
裂缝另一端是片青黑色的虚空。
没有星辰，没有光亮，只有无尽的混沌气流如海浪般翻涌。
气流中央，隐约可见一座青铜宫殿的轮廓。
“青铜海……”天权剑主的声音带着敬畏，“三千年来，你是第二个来此的活人。”
红菱紧握赤剑：“第一个是谁？”
“你师尊。”天权剑主瞥了她一眼，“或者说，天玑剑祖。”
楚尘的太虚剑自动指向宫殿。
融合六剑之力后，剑身上的青铜纹路已经蔓延到剑柄，与青金剑元形成微妙平衡。
他能感觉到，宫殿深处有什么在召唤自己。
“王座？”
天权剑主点头：“天枢师兄就在那里。青铜海是王座力量的显化，越靠近宫殿，腐蚀越强。”
她犹豫片刻，接着说道，“我最多送你到宫门。”
楚尘看向红菱：“你留下。”
少女却出人意料地摇头：“我要去。师尊……天玑剑祖说过，归一剑需要剑侍。”
“剑侍？”
“就是剑鞘。”
红菱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剑形印记，“三年前师尊就给我种下了归一剑印。他说，总有一天会有人需要我。”
天权剑主神色复杂：“老狐狸连这都算到了……”
楚尘审视红菱。少女的剑印确实与归一剑同源，而且随着距离宫殿越近，剑印越发闪亮。
“走吧。”
三人向宫殿飞去。青铜海的气流如活物般阻挠，时而凝聚成巨手，时而化作剑雨。
楚尘六剑在手，所向披靡。但越深入，阻力越大。
到后来，连虚空都开始凝固，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巨量剑元。
“不对劲。”天权剑主金剑劈开一道气流，“青铜海的活性比三千年前强了十倍不止。”
红菱突然指着前方：“看！”
宫殿轮廓已经清晰可见。与想象中不同，它并非完全青铜构造，而是由七种材质拼接而成。
太虚剑对应的部分如玉般莹润，金光剑对应的部分似金似石。
归一剑对应的位置则完全透明，若非边缘反光几乎看不见。
“七剑宫。”天权剑主低语，“传说中王座的居所。”
宫门前，楚尘停步。六剑共鸣产生的波动已经引起宫殿反应，大门上的七剑图案依次亮起。
但最中央的王座图案依然黯淡。
“还差什么？”红菱问。
楚尘看向她：“你。”
少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她深吸口气，走到宫门前，将手按在归一剑对应的位置。
锁骨处的剑印大亮，化作流光注入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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