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莺收到冯瑞兰的来信，得知她已经得手，丝毫没有感觉到意外。
毕竟自己从中出了不少力呢。
“她回到都城了吗？”
“翠儿说昨日一早便回来了，哭得梨花带雨，生怕外人不知道她被欺负了似的。”
清莺轻笑一声，将信纸烧掉，对桐夏吩咐道：“剩下的三千两给他送去吧，这么多银子应当够他娶妻纳妾了。”
“是。”
桐夏刚退出去，没一会儿，前院便传来木槿的声音：“三姑娘，夫人宣你去正厅商议要事。”
“这么快？”清莺不禁愣了一下。
按理说要提亲就算再匆忙也得准备个三两日才对，莫非是因为陆景彦没有打算娶其为妻？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到了正厅才知道来人并不是陆景彦，而是魏槐序。
他是来向柳疏疏提亲的。
清莺刚跨过门槛，踏进门就听到他信誓旦旦的话：“我心悦疏疏，要娶她为妻，还望大将军成全。”
清莺一时间僵在了原地。
“我心悦姝姝，要娶她为妻……”当初秋日猎场之中，朗朗乾坤之下，他当着众人的面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如今不过一字之差，他诚心求娶的女子已换做他人。
明明几日前他还对她说：“我希望你能再相信我一次，这次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
而现在他却当着柳家所有人的面说他要娶柳疏疏。
真是可笑啊……她差一点点就又要相信了他的鬼话……
清莺感觉到一道道明晃晃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便敛了敛神色，一言不发地走进去，在末尾的位置落了座。
“莺儿，你来得正好，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说说你的看法吧。”潘氏笑容温和地道。
针对得如此明显反倒让清莺愣了一下，她刚端起来的茶盏又放回了原位，浅笑道：“这自然是好事，看到太子殿下与姐姐有情人终成眷属，我很高兴。”
“你说的可是真心话？”坐在对面的柳乘风皱着眉看过来。
魏槐序也是。
“哥哥觉得呢？”她挑了挑眉，并没看魏槐序。
柳丞霖看不下去，冷声嘲讽道：“嘴上说的好听，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诅咒二姐姐呢。”
“四弟此言可有何凭证？”清莺的神色也冷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回怼道：“空口无凭就敢往我头上乱扣帽子，你与外头的长舌妇有什么区别？亏你还是个救死扶伤的大夫！”
“你……”柳丞霖说不过，一时间脸都憋红了。
清莺知道，他就是个“唯柳疏疏是从者”，实际上没什么心眼子，头脑简单，构不成多大威胁。
“够了。”柳煜严厉的声音打断二人的争执，随后看向魏槐序，声音变得温和许多：“疏疏是我柳家失而复得的嫡女，过去她在外受了许多苦，我们全家上下都在尽力弥补，因此在她的婚事上就格外重视，相信太子殿下也能明白我们为人父母的一番良苦用心。”
“那是自然，疏疏是个好姑娘，本宫会格外珍惜，加倍对她好的。”
“既如此，只要疏疏同意这门亲事，我和她娘都没什么意见。”
能有什么意见呢？如今外面盛传皇上病倒，早朝都搁置了好几日，魏槐序又是皇位的唯一顺位继承人，柳疏疏嫁给他将来就是皇后，他们没理由拒绝这送上门来的好事。否则这么久以来他们也不会放任柳疏疏与太子私下相会、眉来眼去。
这不，听了柳煜的话，柳疏疏略微羞赧地垂下头，娇声道：“女儿心许殿下，也无意见。”
“没意思的一场戏。”清莺看完只在心里如此评价。
……
又过了两日，尚书府带了聘礼、聘书上门来商定婚期，就在两家相谈甚欢之时，鲁国公夫人带着陆景彦也登了门。
潘氏看到他们身后跟着抬东西的人时差点反应不过来，“陆夫人，您这是？”
陆夫人笑着道：“哦，我们今日前来是来商议婚事的。”
潘氏愣住了，不解道：“商议什么婚事？”
“冯姑娘没有告诉你们吗？”
“告诉什么？”
陆夫人捏着帕子掩了掩唇，往屋内扫视了一眼，才后知后觉似的道：“文夫人也在啊……你们莫非也是来向冯姑娘提亲的？”
文家人通通变了脸色，文夫人气愤道：“哪有你们冯家这样做事的？一边答应我们家答应得好好的，一边私下里又物色别的人家？怎么？难不成还嫌我们尚书府门楣低了，配不上你们冯家的小门小户？”
正坐在一边喝着茶的潘红羽被说得脸色通红，“陆家也想求娶我们家兰儿？这事儿我真的也是刚知道呀。”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开始对比起来。
她再怎么说也曾是潘家的嫡女，自然也是知道鲁国公府的，那可是有爵位的人家，虽说如今没落了一些，但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随便拉他们冯家一把，说不定他们很快就能搬迁回都城了。
潘氏招呼着陆夫人和陆景彦坐下来。
文家见此情形自然就不乐意了：“柳夫人，咱们不是已经谈好了的吗？这聘礼和聘书你都已经收下了，不能出尔反尔吧。”
潘氏心中也在权衡着，要说自从陆星黎出事之后，柳家与陆家便形同仇敌，再无往来。如今陆夫人能够拉下脸上门，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果然，还不等潘氏说什么，陆夫人便先开了口：“其实我原本是瞧不上冯家那小门小户的，但因为冯姑娘与我家彦儿已经私定了终身，我这个做娘的才不得不拉下这张老脸来大将军府走一趟。”
此言一出，瞬间将屋内几人给震惊呆住来。
还是潘氏最先找回理智，问道：“陆夫人所言可有根据？”
“我儿子可不就是根据？”
陆景彦拱了拱手，温和地说道：“我与冯姑娘于崇福寺定情，得佛祖见证的，请夫人成全。”
陆夫人接着道：“如若不信你们大可叫冯瑞兰前来当面对峙便是。”
“这……”潘氏一脸为难，看向潘红羽，“你是她的嫂嫂，爹娘不在，她的婚事由你说了算，你怎么看？”
潘红羽此时说不上该气还是该喜，一时拿不定主意，犹豫片刻，道：“还是长姐作主吧。”
于是潘氏便作主向文家道了歉，如数归还聘礼，并让冯家添了些赔偿，客客气气的、亲自将文家的人送出了大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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