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很平静，也很广阔。
少女安静地坐在船头，时不时与他搭话。
他突然庆幸当年什么都想学，在端午时还偷偷去参加民间的拔河比赛，然后便学会了划船。
与他比赛那队人家，很热情，也耐心教他。
比赛赢了，虽不是他之力但他还是分得了几个粽子，
他看到粽子时便迫不及待回宫，想要分给他二哥和父皇，
说实话，那粽子其实不算好吃，但却很开心。
只是那年之后，他便再没吃过粽子。
他看着正趴在船边的少女，心突然就安静了。
“止墨哥哥，你怎么什么都会呀？家里经商也学这些吗？”
“也没什么都会。不过，做什么事都需要学其他本事的。”
这傻瓜，他都还没做什么呢，就觉得他什么都会。
少女转过头气鼓鼓瞪他，
虽然知道他看不到，
但还是要有气势。
“怎么了？”
“止墨哥哥，我感觉刚才你那番话是在提点我？”
“怎么会？为何这般说？”
“因为我便是什么都不会啊，我阿爹也没要我学。”
“阿雾也有会的东西。”
“......”
也是，就是不精通而已。
江林雾也不再看他。
顾瑾谌犹豫了些许，最终还是问，“阿雾，你阿爹去了何处？”
少女微怔，语调不再像之前那般活泼。
“去找我阿娘了。”
“那何时回来？”
“不回来了。”
怎会不回来了？
听着阿雾这些日的话，也能知晓她父亲是极其宠爱她的。
！
顾瑾谌想明白之后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怎么他都想到她父亲是武林中人了怎么都想不出人已经......了呢。
少女明显有些低落，他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半天才憋住一句，
“阿雾别伤心，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少女依旧看着前方，没有反应。
好像说得太小声了，她没听到。
幸好她没听到，冷硬俊朗的男人耳垂微红。
咳咳，有些热。
“止墨哥哥，往那边划。”
少女清脆的声音直击他的心脏，“好。”
果然有人会划船便会到得快些，没多久便到了阿爹往日设陷阱的地方，
只是这有些难找，她也不知道在何处丢的。
“我帮你吧。”
顾瑾谌刚想跟着下船，“止墨哥哥，你便在这里等着吧，我能自己来，你腿脚不方便。”
说完将手里的竹篮塞到他怀里，自己拿着小竹竿就准备走了。
“你乖乖坐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
有点像幼时他皇兄在哄他。
......
江林雾寻了许久，愣是找不到。
她有些急了。
有些难过又自责，恼怒地翻石头。
明知石头底下不会有，但她还是动了手，像闹脾气的孩子一般。
不过她的确年纪不大，也才十四岁。
正偷摸着帮忙的顾瑾谌见少女不动了，察觉到她情绪不好，赶紧走到旁边安慰，
“阿雾，别灰心，还有其他地方没找呢。”
“可昨日，我在这被勾到好几次，衣服都勾坏了，附近都找了就是找不到。”
少女有些委屈，但的确是自己的问题，不知该怎么做。
阿爹会不会怪她？
桃木兔子，是他病重时才雕好的，如今却丢了。
“阿雾，我们去你摘野果和野菜的地方找，走过的地方都找一遍，多几次也可。”
“别伤心。”
顾瑾谌牵住少女白嫩的手，将人带离水中。
再待下去，阿雾怕是熬不住。
少女蹲在茂密的草丛边翻找着，小竹竿已经没什么用处了。
顾瑾谌便找了一根较粗的木棍给她，怕她伤到手。
男人看着她努力低头找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若是他不在此处，或许她能够摘下帽子，这样便不用这么难受。
他刻意走远了些，想让她找桃木兔子时安心些。
可能天不负有心人，顾瑾谌便看到了挂在草丛上的桃木兔子。
他小心将其拿起，疾步想要走到少女身前，
又看到她掀起帷幕的样子，虽然在这个角度看不到脸，但走过去估计也会吓到她。
男人往后退了几步，直到看不到她才高声喊道，“阿雾！找到了！”
想给她反应的时间，他站在原处等了一会儿，估量着她应该戴上了帷帽，才走过去。
顾瑾谌走向戴好帷帽的少女，将桃木兔子递给她。
“呜......”少女哽咽着接过，将它紧攥在胸前。
“怎么了？怎么找回来了还哭了？”
高大的男人束手无措，想俯身安慰她又害怕她以为自己要看她的面貌。
“我就是、就是以为要找不到了......这是阿爹......最后留给我的东西......”
少女呜咽着说不出流畅的话语。
顾瑾谌实在忍不住，将人抱在怀里，轻拍着少女的薄背诱哄着，
“好啦，小哭包，得回去啦不然江叔得担心你了。”
“他肯定不担心我，不然、不然为什么抛下我就走了......”
少女如今是真闹了脾气，面对父亲重病却无能为力，
明明生着病呢，还不好好休息，非要刻兔子......
这下兔子有了，可人抛下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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