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给大地带来温暖的阳光。
长河朝日圆，红如血。
天亮了！
唐定山驾驶“999”，从黄浦江上空掠过。
山口少佐带领13架战斗机狂追。
他看着油表，还有9分钟的油料，9分钟之后，如果不击落“999”号，他们要么坠毁，要么迫降。
他双眼血红，吼道：
“勇士们，坚持住！
我们的油料不多，‘魔鹰’的油料也肯定不多，大家都是一样的飞机，都是加满油料才飞出来，我们没有油，他肯定也没有油，我们坠毁，他肯定也坠毁。
勇士们，为了家人，为了全家脱离贱籍，坚持，坚持到底，就算与‘魔鹰’同归于尽，我们也是赚的。”
其他12名飞行员纷纷表示要拼命。
就在这时，通讯器传来陌生的声音：“非人、秽多们，现在的你们感到痛苦，感到绝望吗？”
山口少佐一怔：“你是‘魔鹰’？”
“不错，老子正是你们嘴里的‘魔鹰’！”唐定山朗声道，“我现在问你们，痛苦吗？”
山口少佐愕然：“魔鹰先生，你什么意思？什么痛苦？我们为帝国而战，为家人而战，就算战死也不会感到痛苦，相反，这是我们的荣耀，这是我们的自豪。”
“你们深受武道士精神的影响，有这种想法不奇怪。”唐定山笑道，“你们不会为自己的死而痛苦，但是，你们战死之后，你们的家庭会是什么情况？依然是‘秽多’，依然是‘非人’，子孙孙永远是贱民，社会的最底层，最为卑贱的种姓，你愿意吗？”
“魔鹰先生，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山口少佐愕然，“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唐定山喝道：“难道你们不想改变，你们永远当‘非人’与‘秽多’吗，难道想让子孙永远是贱民，永远受到其他种姓的鄙视吗？”
“魔鹰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山口少佐诧异，“难道你有办法让我们摆脱贱民身份？”
唐定山笑道：“否则，我何必与你废话。”
山口少佐冷笑：“魔鹰先生，说实话，我们非常佩服你，在我们眼中，你是战神！可是你再强，也只是华夏人，管不了我们国家的事情，你怎么可能让我们摆脱贱民身份，天方夜谭。”
“山口少佐，我送你一句话：相信奇迹，一切都有可能。”唐定山朗声道，“别人做不到，可是我可以做到。比如说，你听说过有人俘虏50架战斗机，听说过凭一人之力炸沉一艘航空母舰吗？”
山口少佐沉默了。
在这之前，如果有人说凭一人之力俘虏50架帝国战斗机，他肯定会喷对方是傻瓜；同样，一个人炸沉一艘航空母舰，也是梦呓。
可是，这两件匪夷所思的事，“魔鹰”成功了，这就是奇迹，甚至可以说是神迹。
唐定山喝道：“山口少佐，你们只剩下6分钟油料，我还有7分钟，当你们全部坠毁，我还好好活着。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活着成为非贱民的机会。”
山口少佐看向油料表，果然只剩下6分钟的油料：“魔鹰先生，你真是魔鬼吗，连我们油料剩下多少都知道。”
“抓紧时间思考，机会只有一次。”唐定山喝道，“你们思考一个问题，自己侵略他国，到底为何而战？为天皇，为一个侵略成性的国家，为鄙视你们的华族，为蔑视你们的士族，为唾弃你们的其他平民，还是为了子孙后代脱离贱民身份，成为平等的公民。”
山口少佐脑海“轰轰”作响，他想到了很多。
他被征兵入伍时，明明拥有较高的学历，可以当曹长，但只能成为最底层的二等兵。
他到了结婚年龄，喜欢上一名士族女子，但他鼓起勇气表白时，却遭到无情的嘲讽，认为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最后，他只能娶了一名“非人”女子。
他看到父母在士族、其他平民面前卑躬屈膝，受尽蔑视。
他见过儿子上小学时，被其他平民的子弟欺负，似乎他们低人三等，是最低贱的种族。
他们这些“秽多”、“非人”就算为帝国玉碎，为天皇牺牲，为华族粉身碎骨，为士族化为灰烬，对方也不会说一句好话，更不会将他们的家人晋升为其他平民种族，更别说士族……
唐定山喝道：“山口，你只有三分钟，继续当贱民，还是想成为世界平等的公民，就在你一念之间。”
山口少佐一咬牙：“魔鹰先生，你有什么办法改变我们的命运？”
唐定山笑道：“这很容易，我会宣布你们全部阵亡，送你们到巴西，你们在那里生活，等战争结束，你们将家人带到巴西。”
巴西？
山口少佐眼睛一亮，对这个国家他是熟悉的，他们很多国民就迁移到巴西，听说那里没有种姓制度，而且欢迎帝国的人前往。
另外，如果他们阵亡，家人不会受到牵连，反而有抚恤。
战争结束之后，一家人可以在巴西团聚。
他心动了：“我们需要做什么？”
唐定山道：“很简单，把飞机降落在公路上，交给我。事情结束以后，每人发放前往巴西的路费，以及一年的生活费用。”
山口少佐震惊：“魔鹰先生，你太吝啬了吧，我们把13架战斗机交给你，只得到路费与一年生活费？难道你不知道，一架九六式舰载机价值6万日元吗？”
6万日元，等于2万美元，相当后世的200万美元，约一千五百万软妹纸。
路费、一年的生活费用，只不过相当后世十几万软妹纸。
这简直是打发叫花子。
唐定山大笑：“山口，你的目标是钱吗？不，你的目的是活着，脱离贱民行列，让你的子孙后代成为正常公民，而不是世世代代在倭国受人白眼与欺凌。”
山口少佐郁闷地说：“魔鹰先生，至少给我们十年生活费用，毕竟前往巴西，人生地不熟，我们很难生存。”
“我不会接受讨价还价，其实，价格越低你们越不安全，高昂的价格很可能带来反悔。”唐定山喝道，“你们只剩下一分钟，是不是决定为子孙后代谋出路，就在这一分钟之内。一念天地，一念地狱！山口，做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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