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可法一听不是有贼寇要攻击桐城县城那心里也就放心多了,于是史老爷便在心里盘算起陈于王的这个请示。
由于这大明朝文官节制武将的军事制度搞的指挥体系十分的混乱,所以这庐州副将程龙部他这个安庐兵备道可以节制,但应天镇巡抚也是能绕开他这个兵备道直接下命令。
这一般的道台碰到强势的巡抚绕开他直接给其下属的部队下达命令,那大多数也都不会去得罪巡抚大人在其中横生枝节的去干涉。
可这史可法史老爷那可不是一般的道台,这东林党徒向来以抗上为荣,连皇帝的诏令他们都照样敢硬顶回去,那就更别提区区一个巡抚的军令了。
再说这史老爷也是一个记仇的人,前几天在安庆府城他被张国维臭骂了一顿到现在气都没有消。
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给张国维整点子烂活,让这老小子知道他史可法可不是能够轻易开罪的。
于是这史老爷非常爽快的对陈于王笑着说道:“陈将军所言极是,这马贼进忠蹂躏地方多年,不知道杀了多少士绅百姓。”
“此番盘踞在山外的吕亭镇不进山里躲藏着,那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有陈将军手下的标营劲旅再加上程龙副将手下的官兵,想来大破马贼不是问题。”
那坐在一旁的副将程龙一听史可法这话便眉头一皱心头一紧,这程龙今年四十多岁在军中已经混了二十多年,虽然是南军出身没有在北方边军历练过。
但像他这种老兵油子用兵,那可比像陈于王这种二三十岁着急往上爬小年轻可谨慎的多。
于是这程龙便一脸担忧的对史可法说道:“兵台大人,张中丞给属下们的命令是在桐城县集结等待,可没叫咱们出城去剿贼啊!”
“这到时候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差池,张中丞怪罪下来那可怎么办啊!”
这程龙不提张国维还好,这一提张国维那史可法的脸色便垮了下来,紧接着那史可法便语气不善的对程龙说道:“程副将,你没听刚才于王将军说有一批粮草要到孔城镇吗?!”
“万一这粮草要是让马贼进忠给劫了烧了该如何是好?!你要是在城中坐看孔城镇的粮草出了岔子,张国维那老匹夫难道就不会怪罪了吗?!”
“再说那张老匹夫命你在桐城县集结等待,可你此番随于王将军出城击贼,那也没有出桐城县境内,这能算是违反那老匹夫的军令吗?!”
“这些你都想不明白,本官真是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副将的!”
...
这程龙被史可法训斥的那是低着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是连连称是答应。
那在一旁的陈于王也颇为有些尴尬,因为这史可法一口一个老匹夫的叫着提拔他的恩主张国维,但这史可法也是他所敬重的东林党徒。
这史可法训斥完程龙之后,那陈于王便拍着程龙的肩膀语气豪爽的对他说道:“程兄,这你大可放心,到时候出了事都由兄弟我一个人扛,张老爷要问罪到时候砍我的脑袋就是了,绝对不会连累你的!”
“那好吧!”这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这程龙也只能同意跟陈于王一块出兵击贼。
这标将陈于王得到史老爷的应允之后,第二天一大早便拉着程龙的队伍出桐城东门,气势汹汹的朝着那马进忠盘踞的吕亭镇方向杀了过去。
此番陈于王和程龙两部那也是倾巢而出总兵力在五千人以上,并且还携带了不少的火炮,用来专门对付吕亭镇的城墙以及在野战中杀伤贼寇。
那马进忠部的潜伏在桐城县城附近的夜不收,打探到这两路官军朝着东方向杀过来之后,迅速飞奔回吕亭镇向马进忠禀告了这一紧急情况。
虽说这陈于王加上程龙两部的总体实力已经远超马进忠部,但这吗进忠在得知这两路官军杀过来后,那也是丝毫没有慌张一点都不带怂的,直接就领着弟兄出吕亭镇往西去迎战这两路官军。
这要是放在过去老马一个人单干的时候碰到这么情况,老马那没有丝毫迟疑直接领着弟兄们跑路,但如今老马毕竟已经是在王大帅的手下打工替别人干活。
这王铁给他马进忠的军令是去营救被困在谷林寺的马维兴部,救援成功后的指示和安排虽然没有,但老马如果就这么一铳不放一箭不发从吕亭镇润了,那老王会怎么看他?!
所以不管怎么说,这老马那必须领着弟兄们跟官军干上一仗比划两下,打不打得赢那先放在一边上,首先这个不畏强敌的态度要拿出来。
要让王大帅瞧瞧,总部拨给西协的两千多人的粮饷,他马进忠那是一粒粮食一分银子也没有白领他的。
就这样铁营的马进忠部与官军的陈于王、程龙两部在吕亭镇以西摆开了阵势过招,这江北地区那到处都是水网密布,吕亭镇这地方那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在吕亭镇以西不到一里地的位置,有一条发源自北面大别山中名叫鲁王河的一条小型河流,这条河流向南方向流淌注入到罗埠河中。
这鲁王河是一条小河两岸的平均宽度仅三四十米有的地方甚至不到二十米,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条河流上有着很多石拱桥和木桥,那马进忠与陈于王、程龙两路官军,便是沿着这条鲁王河隔河对战。
...
就在马进忠与陈于王、程龙两路官军的大战一触即发之际,那大关镇的杨英、孔有德两部也有所变动。
昨天他们两抵达这大关镇后,立即派出部队进入到附近的山中进行仔细搜查,并找到附近的山民村民进行询问,最后确认没有发现刘良佐部在这附近活动的踪迹,于是便连夜派出塘兵将这一重要消息禀告给庐江县的王铁。
也正是因为他们两昨天搜山搜了大半天没有发现官军,所以这第二天一大早,那孔有德便按照原定的计划行动。
由他领着手下的弟兄押运那几十万两金银,走山路往东北方向经山中的汤河镇,再往西南方向经河棚乡前往庐镇关的铁营舒桐总寨驻地。
本来这王铁是打算让孔有德部押运这些金银从庐镇关走山路送到天堂寨去的,但是目前这安庆走廊的局势过于复杂。
当天王铁的部队撤到凤凰山之后,便派塘兵去往大关镇给孔有德下令,命他将金银送到庐镇关之后,会同舒桐总寨的留守人员找一个好地方把这些金银暂时藏起来,然后就在庐镇关待命,随时听候总部这边的指令。
就这样在第二天孔有德领兵护送金银进山,杨英领着右协的弟兄就留守在大关镇,防范舒城县的刘良佐部沿着山中的这条官道搞偷袭。
...
凤凰山,铁营帅帐。
此时时间已经是早上的九点多钟,这个点按道理说王大帅应该早就已经醒了的,但如今这帅帐内的打鼾声那就像是打雷一样,震的附近的鸟儿那都不敢趴在帐篷顶上。
这王大帅之所以睡的这么香,主要是昨天晚上为了等杨英、孔有德那边的回信,一直等到凌晨的三四点钟确认大关镇附近没有刘良佐的伏兵后才安心的睡了下去。
而就在这王大帅睡的正香的时候,只见那李子建还有杨雄急匆匆的掀开帐篷冲了进去。
“大帅!快醒醒!”
“有重大军情!”
那杨雄冲进王铁帐篷之后,还是向过去一样把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王铁,像是摇手摇发电机一样把他给摇醒了。
这王大帅被摇醒了之后穿着裤衩子眯着眼睛从床上起来找衣服穿,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对他们两人问道:“怎么啦?!难道是那黄得功打过来啦?!”
“这黄闯子要是找死的话,咱今天成全这狗日的!”
那李子建听后摆手对那王铁说道:“大帅,这消息跟那黄闯子没有关系,是舒城县那边的刘良佐部有动作!”
“咱们昨天派去舒城县城附近的夜不收来报,就在今天寅时末卯时初天刚亮那会,刘良佐部全军从舒城县往北方向的合肥县境内开拔!”
“嗯?!”这王铁一听刘良佐部不是朝南方向他们这边的庐江县开拔,转而是朝着一个贼影子都没有合肥县开拔,这一下子就把王铁给整懵逼了。
这别说王铁了,当时李子建在收到夜不收禀告的时候,那也懵了好一会,反复确认之后才肯定了这个离谱的消息。
愣了一会后的王铁便走到了帅帐中间放着地图的桌子上,然后那李子建等人也都跟着一块围了过来,那王铁瞧了一会这地图后脸上无比迷茫的说道:“这他娘的,老子打了十几年的仗还是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况。”
“难道是这官军在给咱们摆什么龙门阵不成?!”
那一旁的李子建也摸着下巴脸色疑惑的看着地图说道:“大帅,这刘良佐部的反应确实不太对劲,按理说这刘良佐不可能不知道咱们在庐江县,既然他知道咱们在这里,即使不往南走配合黄得功夹击咱们,那也会留在舒城县按兵不动。”
“不会是那贺一龙、马守应他们又杀回庐州吧?!”
“有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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