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璨一进厨房就看到食材已经整整齐齐地摆放妥当了。
宋琢细心地给她戴上了围裙。
“好了好了，你们出去等着吧。”
何元璨挥了挥手，让两人去客厅待着。
“大姐，我留下来帮忙吧？”
“不用，你不给我添乱就行了。”
石若松悻悻，好像也是哈。
何元璨一手一个，将两人推出了厨房。
转身之前还给宋琢使了一个眼色，抓紧时间好好聊啊。
宋琢一挑眉，淡定地将人带走。
为了方便谈话，宋琢提议两人去水吧准备一点喝的。
石若松知道他这是故意找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自然没有拒绝。
到了水吧，宋琢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安静打量着酒架上的瓶瓶罐罐。
“宋大哥还会调酒？”
“会一点。”
宋琢说着从架子上取了几瓶好酒，又从吧台上拿起了调酒的工具。
云姑今天带着人刚刚收拾过家里的卫生，这些工具都已经洗净备用了。
宋琢慢条斯理地打开酒瓶，按着自己的喜好开始调酒。
石若松见他动作流利，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宋大哥，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调酒？”
宋琢无情打破了他的幻想，“小屁孩还想喝酒？”
石若松脸红，“我，我就是想学一下怎么调，又没说想喝。”
宋琢把调好的酒倒在杯子里，意有所指，“不会喝酒，怎么能调好酒。”
“你喝柠檬水可以吗？”
“可以。”
宋琢又精心装点了一杯柠檬水，愣是把普通的一杯水摆出了高级餐厅的几十块一杯的样子。
宋琢洗净手，才端着酒杯在石若松身边坐下。
“你姐说，你最近不太开心。”
“嗯。”石若松下意识地点头，而后又摇头，“也不是不开心。”
“哦？”宋琢不置可否。
而石若松经过昨晚到刚才到心理建设，已经决定要向宋琢虚心求教了。
他斟酌着开口，“宋大哥，你和你家里人关系怎么样？”
“你很好奇？”
石若松连连摆手，“我不是要打探你的生活。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和父母相处的。”
宋琢轻啜了一口酒，良久之后才说道，“我很少见到他们，恐怕不能解答你的疑问。”
石若松突然感到一阵心酸，怎么听起来，宋大哥好像比他还惨？
十几岁的少年显然不能很好地应付这个场面，只能干巴巴安慰道，“宋大哥你也不用太难过。”
可宋琢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勾了勾唇角，“难过？那是心怀期待的人才会有的情绪。”
石若松怔愣无语，宋琢似乎也发现自己说得太过悲观了，好像成了反面教材。
为了避免何元璨一会生气，宋琢决定还是要认真对待这个任务。
“好了，和你开玩笑的。”宋琢敛了敛神色，“说说吧，什么事？”
石若松还是有些羞于开口，“也不是什么大事。”
“要不是你姐，我才懒得管你。快说吧。”
石若松神色僵硬，果然这个男人就只会对他姐有好脸色。
但他还是认命地说起了自己的心事。
“就是上次说得那些。我爸妈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明明是我被人欺负了，却还要我和那些人做朋友。”
“说你是小屁孩吧，你还不服。这点事害得你姐担心半天。”
石若松委屈，“可是我怎么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啊。宋大哥你说要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我坚持了，但是我被关禁闭了。”
宋琢的神色难得有些绷不住，差点笑出来。
但为了维护少年的自尊，他还是在石若松看过来之前，调节好了自己的表情。
“宋大哥，你是不是笑了？”
宋琢神色严肃，“没有。”
“真的？”
宋琢不想继续回答这个问题，干脆说道，“你知道你为什么反抗失败吗？”
果然石若松被转移了注意力，“为什么？”
“因为你太弱了。”
宋琢冷酷地指出问题所在，“太过弱小，以至于你的反抗毫无威慑力，在他们看起来多么可笑。”
“可我……”石若松垂着头，眼里满是不甘，想挣扎却说不出反驳的话。
气氛凝滞。
宋琢静静地喝着酒，把空间留给石若松思考。
水吧安静下来，甚至可以听到被关起门来的厨房里传来的锅烧碰撞声。
许久之后，石若松的肩膀忽然一塌。
“那我现在就什么都不能做吗？难道要我违心地去讨好那些欺负我的人？明明我才是他们儿子，明明我们家条件也很好啊！”
石若松声音无力而颤抖，头越埋越低，最后甚至用两只手掩住了自己的脸。
宋琢也是从少年过来的，他曾经也对父母有过幻想，
虽然两人的情况不一样，但大致还是能理解的。
他拍了拍石若松的肩头，没有急着说话。
直到感觉石若松的情绪稳定下来，他才递了张纸巾过去。
可石若松只是紧紧揪着纸巾没用，粗鲁地用手臂一抹双眼。
“哭有用的话，还要长脑子干什么？”
石若松不敢吱声。
“小屁孩就是年轻气盛，什么事都只看眼前的得失。”
石若松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懂了，但又不太懂。
“那意思还不是让我现在不要反抗吗？”
宋琢没回答他，反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在你父母和你姐之间做选择你选谁？”
小屁孩，你会选谁呢？
是你血缘至亲的父母，还是真心关爱你的大姐？
宋琢有意问这个，也是不希望何元璨日后再次因为所谓的亲情受伤。
对他来说，石若松可以是小舅子，也可以是陌路人。
一切都要以元璨的立场为立场。
石若松被这个问题问懵了。
宋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父母和大姐关系并不好，但现在的意思是，他们早晚会站在对立面吗？
石若松虽然恼恨父母的不作为和虚伪，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真的到那一天，他要怎么选？
石若松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过于简单了，他的意气用事好像走进了一个更大的漩涡。
现在已经不仅仅是他的自尊和骄傲了，而是他的家庭和未来。
十多岁的少年，遇到了一个人生的重要选择。
-小剧场-
某人：让你哄孩子，没让你蛊惑人心！
宋琢：那我也必须确认他是站在元璨这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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