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啊，这两次的原奶供应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面对采购科主任武岳的问话，刘建辉猛地打了一个激灵，他慌忙离开自己的椅子站起来转过身恭敬地对前者说：“武主任，这个和我们······我们预期的有一些差距！”说这话的刘建辉也不相信自己的话，他的眼神明显在闪躲武岳那如同雷达监测一样的眼睛！
“真的是这样吗？小刘，你可是要抓紧时间，别耽误了大事情！”
武岳看出来刘建辉神情不怎么自在，必然是存在大问题，但是他还是用安抚对方的语气，让刘建辉完成采购原奶的工作。
“是这样的，武主任。”
犹豫一下的刘建辉，还是把目光集中在眼前的武岳身上，“其中一户外来户，叫做杨西林的，他不愿意，不愿意配合购买，而且有一个是老老实实的张牛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说好的数量，现在反口不要，只要原来的两成！”
“张牛山？这可不是一个老实巴交的打不还手的养殖户吗？怎么这样的人你也搞不定？”
“至于这个外来户，你再给他点压力，不然他家产的原奶难道倒进沟里去吗？”
武岳原本平和的语气也被刘建辉点名的那一个张牛山气得要炸，内心对于刘建辉的工作能力真的充满质疑，但是他还是强忍着自己的心中怒火，一定不可以被基层的员工知道要出大事！
听到武岳的语气突然加重了几分，刘建辉心中一紧，原本打算和对方提及杨西林或许真有将原奶倒进沟里这种想法的话语，此刻却如鲠在喉，怎么也无法在对方面前顺利吐露出来。毕竟就在昨天，张牛山情绪激动走出饭馆，他才从小李东那里得知，杨西林居然已经偷偷离开了榴石县，对于自家那座养殖场更是毫不关心，完全不顾及其中的运营状况，直接甩手将其交由身旁的张牛山全权打理。
待刘建辉转身离去，武岳略显疲惫地缓缓坐在椅子上，眼神有些茫然地望着门口，仿佛还能看到刘建辉匆匆离去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有些无精打采地伸手拿起摆放在办公桌上的那份报纸。只见报纸头版头条上醒目的标题皆是有关乳制品行业种种乱象的详细报道。
不知为何，当武岳逐字逐句阅读着这些文字时，心头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他隐隐觉得，此次事件所引发的风波似乎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严峻。倘若不能尽快圆满地完成上头交代下来的任务，只怕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说不定真会酿成一场难以收拾的大祸啊！想到这里，武岳只觉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一颗心也随之紧紧揪了起来。
正当武岳陷入沉思的时候，他发现其中一篇报道刊登的图片竟然就是自己工作的山青乳业某个车间，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山青乳业也出事了吗？武岳觉得这件事情可是非同小可，他马上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拨出去一个号码：“陆经理，我认为有需要对于三号车间进行调查，是的，对，保安部那边还是你调动会好，毕竟我没有这个权力······”
挂上电话后，武岳只觉得自己的全身汗毛要炸了，刚才只是认为乳制品质量整顿风暴会降临，没想到自己东家已经悄然无声地被人关注了！原奶采购，看来要再加快进度，不然时间上真的来不及，武岳又赶紧分别给了电话像刘建辉一样的原奶采购员，催促他们要快！哪怕是处于观望期的养殖户，也要想尽办法引导他们购买青贮饲料，价格降低一些是可以的！
······
“夏先生，杨西林那边提供的信息量真的太劲爆了，新闻报道了那么多！”
夏谷草拿起手机，里面传来了猴子有些激动的语气，
“只是，像杨西林这样做的话，他消耗的精力和金钱也是惊人的！”
“没问题，猴子，你一定要给杨西林足够的后勤帮助，他是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夏谷草听着猴子的汇报，眉头微蹙，思索片刻后，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杨西林的调查必须继续，”夏谷草语气冷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乳制品行业的问题不整顿，未来爆发的危机只会更可怕。我们丢掉的市场可以再夺回来，但失去的信任和健康，可是一代人都补不回来。”
尽管隔着手机，猴子没有办法看到夏谷草的神情，但是他知道再劝也是徒劳。他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道：“夏总，杨西林的处境还说得过去，只是江九州最近的行为，真的有点过了。他不像杨西林那样安全、稳妥，杨西林只是在一些奶粉受害者家庭之间穿梭，还频繁出现在医院。这些地方不算是风口浪尖，并不会引火烧身。”
夏谷草双手攥紧了手机，沉声问道：“你是说，他有可能被山青乳业的人盯上？”
猴子点头，表情凝重。“更糟糕的是，最近有媒体曝光了山青乳业某工厂的工作环境，照片上那些肮脏的加工设备、毫无卫生可言的储存间，连我看了都觉得毛骨悚然。山青乳业现在怕是已经坐不住了，内部调查的可能性很大。如果他们真的下手，身处在山青乳业的江九州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夏谷草目光如刀般锋利，敲了敲桌面：“山青乳业的内部调查，未必只是为了追责问题员工，很可能是为了掩盖更多的真相。江九州手里应该掌握了些东西，否则他不会这么高调行事。”
猴子闻言心头一凛，忍不住低声问：“那要不要提醒他收敛一点？或者让他暂时停下？”
“不，”夏谷草摇了摇头，语气坚定。“江九州的激进有他的道理，他是在试探山青乳业的底线，也是为了引起更大的舆论关注。我们不能阻止他，但要确保他的人身安全。这件事，你想办法安排人盯着他。”
“可是……”猴子还有些犹豫。
“没有可是！”夏谷草冷冷打断他，语气加重。“这场整顿风暴，不只是为了那些受害者家庭，也是为了整个行业的未来。江九州和杨西林，一个激进，一个稳重，都是必不可少的棋子。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个出事。”
猴子无奈，只得点头：“我明白了，我会找信得过的人盯着他，确保他安全。”
夏谷草点了点头，声音沉稳：“另外，让杨西林加快进度。他的调查要更隐秘，但结果必须确凿。如果山青乳业真的有更大的问题，我们要第一时间掌握证据，直接送到媒体和司法部门。”
猴子沉声应道：“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挂断猴子的通话后，夏谷草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他深知，这场风暴背后牵扯的不仅仅是山青乳业，还有整个行业的利益链条。越是深入，越是危险。但他更清楚，如果不趁此机会撕开真相的伤口，那么等待华国乳制品行业的，必将是更长久的衰败与黑暗。
“牺牲是必要的，但绝不能白白牺牲。”夏谷草喃喃自语，眼神重新焕发出炽烈的光芒。
当夏谷草和猴子正在紧张讨论杨西林和江九州的处境，艾薇食品的骆东莱正前往飞鸟驿站的临时办公室，因为今天是约定好的时间要过去金陵路步行街管理中心签约，原来听夏谷草说今天叶雨桐也会一块过去，这让骆东莱多少都有些期待，不知道为什么，上一次认识了叶雨桐后，对于叶雨桐的处事方法和独立性格，骆东莱认为自己被对方这些魅力深深地吸引不能自拔！
只是当骆东莱站在飞鸟驿站的临时办公室里，看着夏谷草忙碌地整理文件，心里却像压了一块石头，无法平静。他本来对今天的签约抱着几分期待，但当得知叶雨桐并没有出现在办公室时，那种失落感竟然难以掩饰。
夏谷草抬眼瞥了他一眼，见他站在一旁无精打采，眉头微蹙，随口问道：“骆经理，昨晚没休息好？看你精神状态不太对啊。”
骆东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摆手说道：“没事，可能昨晚睡得有点浅。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我不会掉链子的。”
夏谷草没再多想，只是点点头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他一心想着如何确保签约顺利，完全没注意到骆东莱的目光时不时扫向门口，似乎在期待什么人出现。
十几分钟后，夏谷草整理好材料，拿起包转身说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出发了。骆总，走吧。”
骆东莱点点头，却迟迟没有迈步，眼神似乎还在寻找最后一丝希望。夏谷草已经走到门口，见他还站在原地发愣，忍不住回头喊道：“骆经理，你还愣着干嘛？咱们赶时间呢！”
骆东莱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不好意思，刚刚想事情想得有点入神了。”
夏谷草没有深究，只是随口说道：“别太紧张，这次签约主要是给鸟窝食品的阿力克斯面子，石陌主任那边不会为难我们。你放心，不会有幺蛾子的。”
骆东莱点点头，心里却不由得苦笑。他的紧张并不是因为签约的事情，而是因为叶雨桐没有出现。他甚至在内心安慰自己：兴许她会直接到金陵路步行街的管理中心那边等着，毕竟今天是这么重要的日子。
骆东莱开车载着夏谷草来到金陵路步行街的管理中心，骆东莱下车时，眼睛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扫了一圈，但始终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的心情又低落了几分，甚至连步伐都显得有些拖沓。
夏谷草察觉到他的异样，以为他是在担心怎么和石陌主任沟通，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骆总，别想太多。签约的事情已经定好了，咱们只要按流程走就行。你可是艾薇食品的骨干，这点场面应该不至于怯场吧？”
骆东莱连忙收敛情绪，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夏社长说的是，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两人进入管理中心后，石陌主任早已等在会议室内。他态度虽然算不上热情，但也显得中规中矩，尤其是在提到鸟窝食品的阿力克斯时，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几分。夏谷草见状，心里更加笃定，这次签约的成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签约流程进行得很顺利，但骆东莱却始终心不在焉。他的目光偶尔会扫向会议室的门口，期待着叶雨桐突然推门而入。然而，直到最后一份合同签署完毕，他也没等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石陌主任送两人出门时，还特意提到：“夏社长，骆经理，回头欢迎你们多来金陵路走走，毕竟这里的商业环境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
夏谷草客套地应付了几句，随后转头对骆东莱说道：“骆经理，这次合作能顺利推进，你的努力功不可没。晚上一起吃个饭，算是庆祝一下？”
骆东莱勉强笑了笑，说道：“没什么，我都只是做一名合格的司机。”
走出管理中心，骆东莱的心情依然低落。看着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不由得叹了口气。或许，叶雨桐根本不在意这场签约，而他自己，却莫名地陷入了一种单方面的期待中。
夏谷草察觉到他的失落，但却没有多说什么。他以为骆东莱是因为工作压力而感到疲惫，便体贴地说道：“骆经理，这样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工作也要继续打起精神。艾薇食品能走到今天不容易，你们可是榜样企业。”
骆东莱点点头，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默默地坐上车，望着窗外的风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叶雨桐的身影。对方那种独立自信的气质，那种冷静干练的处事风格，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里，让他无法忘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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