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都攻城战第三天,赫连嗣华再一次出现在了城墙之下,他今天就是要来刺激刺激自己的大哥,让他大哥道心破碎,让他大哥知道,他最看好的那个儿子被路朝歌抓走了,想要保护的大儿子过不上他们想让他过的那种生活了。
赫连景松在一次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只不过此时的他比赫连嗣华要狼狈许多,这些天一直在城墙上指挥作战,也就晚上才能回王宫休息休息。
“弟弟,今日你是来和我叙旧的?”赫连景松有些疲惫的看着城下的赫连嗣华:“还是,来劝降的?若是劝降就不必开口了,你回去整军备战吧!我可以是亡国之君,但是我绝对不会是一个卑躬屈膝的国君。”
“我不劝降。”赫连嗣华脸上的笑容有些肆意妄为:“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什么事?”赫连景松沉默了片刻:“难不成是路朝歌想通了,想要从霍拓国撤军了?”
“你的好大儿,被抓住了,落在路朝歌手里了。”赫连嗣华喊道:“你说,他落在路朝歌手里,会过上什么样的日子?你的希望全都落空了。”
赫连嗣华的话音落下,赫连景松的身体猛的一晃,就好像胸口被一柄重锤砸中了一般,几乎晕死过去。
“赫连嗣华,是你。”赫连景松双手扶着女墙:“是你把他的行踪透露出去的?是不是你?”
“我可不知道你儿子的行踪,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身边的人走漏了消息。”赫连嗣华肆意张狂的笑着说道:“或者你的什么行为让他们知道了你的计划,赫连景松我就说了,你除了玩权谋,其他的你真的是一无是处。”
“赫连嗣华,你现在去把我儿子抢回来。”赫连景松说道:“只要你能把我儿子抢回来,我可以把王都给你,整个霍拓国我都能给你。”
“我?”赫连嗣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大笑着说道:“你是看得起我,还是太看不起大明的军队?来抓人的是米斯尔卓,你是怎么觉得我能把人给你抢回来的?”
“报……”一名斥候突然冲到两军阵前:“启禀殿下,路……路……路朝歌来了。”
“什么?”赫连嗣华猛的看向那名斥候:“路朝歌?他的军队在什么地方?”
“没有,他的军队没有到。”斥候说道:“他只带了自己的亲军,但是看来人数量,应该还有其他将军。”
路朝歌确实来了,而且他也确实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好多将军一起过来,主要就是过来看热闹的,至于危险不危险的,他们这帮人还真没考虑,这帮人要是想跑,说句良心话,一般人还真住不住他们,这帮人能坐到将军位上,哪个手里没点本事,更何况在只是逃跑的情况下,这帮人的本事那更是一个比一个强。
“怎么不打啊?”路朝歌举着望远镜:“这城下的尸体不少,看样子这两天打的挺狠的。”
“这得死了七八万人了吧!”白小白放下了望远镜。
“不止吧!”夏侯闻叔说道:“这只是城下的尸体,城内的估计更多,而且百姓的伤亡也不小。”
“有伤亡是肯定的。”路朝歌说道:“我说,萧泰宁你记一下,让辎重营多准备救治伤员的药草,多准备一些粮食,收买霍拓百姓的第一步,就从王都开始。”
“在记。”路朝歌继续说道:“准备防治瘟疫,这么大规模的死人,很容易引发大规模瘟疫。”
“是。”萧泰宁应道。
“打的怎么那么惨呢!”路朝歌摇了摇头:“我记得打昌州的时候,咱也没打这么惨吧!”
“咱们那时候是算计着打。”白小白说道:“可赫连嗣华现在可不是算计着打,他现在已经疯魔了,死多少人他都不在乎了,他的目的就是毁灭。”
“神经病。”路朝歌撇了撇嘴:“反正我要是打王都,我肯定不能损失这么多,败家玩意。”
对,在路朝歌的眼里,战场战损情理之中,但是绝对不能损失这么大,一战损失四万兵力,他也不是没遇见过,有一次就足够了,谁也不想有第二次。
“赫连嗣华那边来人了。”袁和通碰了碰路朝歌,低声道:“瞧那架势,是激将法,估计是请您过去。少将军,这阵仗,您敢不敢过去?”
路朝歌闻言,非但不惧,眼中反而燃起两簇兴奋的火焰。他猛地一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撕裂长空的嘶鸣。他环视身边这群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兄弟,声音如同滚雷般炸响:“兄弟们!看见前面那霍拓国的王都了吗?赫连家的人正眼巴巴地看着咱们呢!他们想看我路朝歌敢不敢过去,想看我大明军的胆气!”
他马鞭遥指那巍峨城墙,以及城墙下黑压压的敌军,豪气干云地喝道:“当年,老子带着三千刚摸上马背的新兵蛋子,就敢把西域搅个天翻地覆!今天,老子身边是你们——我大明最锋利的战刀,最骁勇的锐士!你们敢不敢陪老子,在这霍拓国的王都城下,在这数十万敌军眼前,校阅我大明军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天兵至此!”
“敢!敢!敢!”
三千铁骑的咆哮如同山崩海啸,声浪直冲云霄,连大地似乎都在为之震颤。他们不需要任何准备,长期的征战早已让他们与主帅心意相通。几乎在路朝歌拨转马头的瞬间,整个队伍就如同一个精密的战争机器,瞬间启动。
“咚!咚!咚!”
战鼓声毫无预兆地响起,那是亲军中随行的鼓手敲响了携带的牛皮战鼓。鼓点沉重而富有韵律,仿佛巨人的心跳,碾压过战场上所有的嘈杂。
“铿!铿!铿!”
骑士们以刀鞘拍击鞍鞯,以战靴叩击马镫,用最原始的金铁交鸣之声,应和着震天的战鼓。这声音汇聚成一股钢铁洪流,带着无坚不摧的意志。
路朝歌一马当先,如同黑色的箭镞,三千铁骑紧随其后,并非散乱的冲锋,而是在奔驰中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三列紧凑的纵队。马蹄声不再是杂乱的轰鸣,而是汇成了同一个节奏,如同无数战鼓同时擂响,大地在其践踏下剧烈颤抖。
他们根本无视近在咫尺的赫连嗣华本阵,而是沿着一条与城墙平行的、充满挑衅意味的路线,开始了狂奔。
“大明——!”
路朝歌运足中气,发出一声长啸。
“万胜——!”
三千人同声回应,声浪如同实质的冲击波,席卷整个战场。这呼声不仅是为了壮胆,更是信仰,是百战百胜凝聚起的无敌信念!
“大明——!”
“威武——!”
“杀!杀!杀!”
每一次呼喝,都精准地踏在鼓点上,与雷鸣般的马蹄声、金铁撞击声完美融合。这支队伍仿佛不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股移动的、燃烧的、发出雷霆怒吼的钢铁风暴。他们所过之处,赫连嗣华麾下的士兵们下意识地后退,被那冲天的杀气所慑,竟无人敢直视其锋芒,更别提上前阻拦。
城墙上的霍拓国守军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阅兵”。那支明明人数不多的骑兵,却硬是跑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仿佛他们才是这片战场的主宰。
赫连景松扶着女墙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脸色铁青。赫连嗣华更是面沉如水,他本想羞辱路朝歌,却没料到对方竟以这样一种霸道绝伦的方式,反过来将他的数十万大军当成了背景板,成就了自身军威的展示。这已不是挑衅,而是彻头彻尾的蔑视!
路朝歌率队如同旋风般从战场一端卷到另一端,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穿场”校阅。最终,队伍在赫连嗣华军阵前不远处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停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显示出极高的骑术和纪律。
路朝歌打马而出,脸上依旧是那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笑容,看着面色难看的赫连嗣华,轻松地问道:“满意吗?”
“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赫连嗣华笑了笑:“你,来这里是准备进攻了?”
“我是来看热闹的。”路朝歌扬了扬手里的马鞭:“若我是想进攻,我也不会就带这么点人过来,我路朝歌确实挺狂的,但我也是狂而已,老子又不是傻。”
“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打的怎么样了。”路朝歌继续说道:“看战况还是挺惨烈的,不过倒是你,死了这么多人你连城墙都没上去,你可真丢人。”
“你行你上啊!”赫连嗣华嗤笑道:“你还有脸说我。”
“至少老子不会在一个地方损失四五万人。”路朝歌说道:“当年打的最惨的南疆之战,老子的损失也不足四万。你以后出去可别说你是领军将军,这仗让你打的丢人,人都丢到家了,寒颤啊!”
“以后,我还有以后吗?”赫连嗣华大笑道:“我已经没有以后了,这次之后这世上就没有赫连嗣华了。”
“不不不。”路朝歌摇了摇头:“我说有就一定有,赫连嗣华你死不了,你也不敢死,相信我的话。”
“路朝歌,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赫连嗣华瞪着眼睛,恨不得吃了路朝歌:“我就因为信了你的话,我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我恨不得吃了你。”
“赫连嗣华你别什么责任都推到我身上。”路朝歌手中的马鞭轻轻敲打着马鞍:“你要是没有那贪婪的心思,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你大哥确实有的地方做的过分了,但是你忍一忍不就好了?不就是收回你的兵权嘛!你给他就是了,当帝王的有几个人能把兵权交给别人的?”
“你大哥。”赫连嗣华眼神变得冰冷:“李朝宗。”
“他是神经病。”路朝歌说道:“你知道他那个人,就一个纯纯的神经病,根本就不能用正常人的脑子去想,二百多万的军队就这么扔给我了,换成你你能干啊?”
“不能。”赫连嗣华说道。
“那不就得了。”路朝歌说道:“大家换位思考,你都不愿意做的事,凭什么让你大哥做啊!”
“还有啊!”路朝歌继续说道:“你自己想想,兵权是什么啊?那是一个国家统治者手里的刀,刀都给你了,他怎么杀人啊?所以你们哥俩的那点破事,其实很容易理解,一个两个的都受不了对方,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可是,终究有没变成如今这样的人。”赫连嗣华说道:“路朝歌,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和李朝宗要成为什么狗屁的标杆?要不是你,就没有那么多对比。”
“我靠,李朝宗脑子有病,你也脑子有泡吧!”路朝歌都懵了,这他娘的也能怨他:“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有他娘的不是我让李朝宗完全相信我的,我他娘的跟他说了多少次了,老子要卸了兵权,他不干,我他娘的有什么办法,老子不管军队,那他娘的大明得乱成什么样了?”
“至于你说的什么标杆,我可不想当什么标杆。”路朝歌继续说道:“要不是现在我还有一堆事要干,老子早就撂挑子了,真以为我愿意干这破差事。”
说良心话,要不是因为大明现在必须有一个人能镇得住场子,能无所顾忌的背黑锅,他路朝歌早就撂挑子不干了,带着媳妇游山玩水的不好吗?这一天累死累活的,然后还要被一堆人冤枉,他冤不冤。
“赫连嗣华,走到今天你怨不得别人。”路朝歌说道:“你和你大哥都有责任,你得贪婪和他的不信任,以及你们哥俩很多很多,最主要是你们忘了当初的自己,他忘了是怎么走上那个位置的,你忘了你的权利是怎么来的,你们两个的距离越走越远,最后你们离心离德,别把责任推到我头上,我只不过是加快了这个进程而已,就算是没有我,最后你们一样走到今天这一步。”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路朝歌脸上的笑容敛去,变成了一片冰冷:“巍宁关之战,我路朝歌忘不了,七十五万大军围攻巍宁关,若是巍宁关丢了,我大明如今的疆土是什么样我路朝歌不敢想,大月氏和木托国已经付出了代价,但是你们霍拓国还没付出代价呢!”
“我还说了,你死不了,你大哥也死不了。”路朝歌继续说道:“我会让你们活着,让你们看着,我大哥我侄子是怎么把这片土地治理好的,是怎么让霍拓人坚信自己是大明的子民的,这……是你们要付出的代价。”
“我要是想死,你拦得住我吗?”赫连嗣华反问道。
“我说,你死不了你就死不了。”路朝歌极为坚定的说道:“你可以死,但是你猜会有多少人给你陪葬,你的大儿子赫连闻庭,你的王妃,你王妃所在的家族,有一个算是一个,我全都送下去陪你,你看我路朝歌能不能干的出来。”
说完,路朝歌拨转马头,来到王都城下:“赫连景松,我知道你想要君王死社稷,但是你不许死。”
“把我儿子还给我。”赫连景松吼道。
“没问题。”路朝歌说道:“你只要好好活着,我就保证你儿子能好好活着,虽然过不上你想让他过上的那种生活,但至少还能活着,若是你敢跟老子玩君王死社稷的那一套,我就把你儿子挂在王都城头,然后一刀一刀的把他片成肉片,让他在悲哀和惊惧中慢慢死去,我会把他的肉喂给战马,把你的家人一个一个的杀死,我路朝歌做得到。”
路朝歌的马鞭指向了赫连景松:“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但是你只要活着,我就是一个善良无比的大明闲王,但你要是敢死,老子就是索命的厉鬼。”
这一刻,路朝歌化身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良善的人,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可以做到无所不用其极,哪怕把自己真的变成一个恶人,他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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