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白炽灯发出刺目的嗡鸣，洛雄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左右两侧的刑警面无表情地将一摞文件重重拍在桌上，银行流水单、通话录音、监控截图像雪花般铺满桌面。
\"洛局长，这些证据链完整到能直接钉死你。\"主审刑警的钢笔尖在贪污款项记录上反复敲击，\"您妻子现在还在精神病院，知道您背着她做了多少事吗？\"
洛雄喉结滚动，干裂的嘴唇翕动了三次才挤出声音：\"我...我要求见律师。\"话音未落，审讯室门突然被撞开，陈北安风风火火闯进来，警服下摆扬起的弧度里都带着焦虑。
他扫了眼面色灰白的洛雄，转身对下属耳语几句，皮鞋在瓷砖地面划出尖锐的摩擦声。
走廊尽头的安全通道里，陈北安的手机在掌心震动得发烫。
线人的声音裹着呼啸的风声传来：\"陈队，王奔把洛局长的夫人给带走了！半小时前他戴着鸭舌帽混进病房，现在已经驾车上了高速，导航显示往城西方向！\"陈北安的瞳孔骤然收缩，城西是整片废弃的工业园区，那里的烂尾楼群堪称完美的杀人藏尸地。
\"你现在跟紧王奔的车，把定位发过来，我这边马上过去。\"陈北安扯开领带，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
警笛声撕裂午后的寂静，三辆警车组成的车队如离弦之箭冲破车流。
后视镜里，他看见洛雄被押上另一辆警车时，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在苍白皮肤下突突跳动。
与此同时，王奔的宝马车碾过满地碎玻璃，稳稳停在编号7的烂尾楼下。
副驾驶座上，洛雄的妻子正歪着头专注地舔着棒棒糖，口水顺着嘴角滴在真丝衬衫上。
王奔扯下她腕间的定位手环，金属扣在地面迸出火星，\"洛太太，您这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还真让人恶心。\"
生锈的消防梯在两人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洛太太突然咯咯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楼体间回荡成诡异的和声。
王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十年前的毕业典礼上，校长宣布本该属于他的特招名额被洛雄强塞进来的朋友孩子截胡，而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正挽着眼前女人的手，接受岳父递来的香槟。
顶楼天台的铁门吱呀作响，王奔粗暴地将女人推到边缘。
阳光穿透云层，在她脸上镀上一层虚幻的金边。
\"你知道你丈夫出轨别人，还在外头跟别人有私生子么？\"王奔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像毒蛇吐信般凑近她耳畔，\"当年你父亲把他从贫民窟捞出来，他却在你发病后和小三滚床单，现在连私生子都三岁了。\"
洛太太突然剧烈颤抖，棒棒糖\"啪嗒\"掉在地上。
王奔掏出匕首，锋利的刀刃贴上她脆弱的动脉：\"要怪你就怪你那凤凰男丈夫！\"金属冰冷的触感让女人发出幼兽般的呜咽，王奔却笑出了眼泪，\"我当年从军校毕业，体能考核全校名列前茅，本该是最年轻的特警副队长！\"刀锋划破皮肤渗出血珠，\"结果洛雄收了五百万贿赂，把我的人生彻底碾碎！\"
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警笛声，王奔猛地将女人拽到身前当成人质。
风掀起他衬衫下摆，露出后腰别着的另一把枪。
十年的蛰伏，此刻终于要画上句号。
他望着脚下蝼蚁般的警车，突然觉得刺眼的阳光都变得可爱起来——这或许是他生命里最后的温暖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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