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包子月你俩怎么搞这种,害得我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感动落泪了。”
顾登接过包月端来的生日蛋糕,煽情的说道。
塑料餐盒掀开的瞬间,奶油混着新鲜草莓的甜香漫出来,在夏夜闷热的空气里绕了个圈,恰好裹住隔壁桌飘来的烤牛油香气。
他指尖还沾着蛋糕盒边缘的纸屑,眼眶却亮得有些反常——毕竟打从三人在警局刑侦队认识,到成为搭档,就从没正经过一次生日,更别说有人会记得他随口提过的喜好,在蛋糕顶层码了满满一层他最爱的蓝莓。
“想哭就哭呗,反正男子汉大屁股的,有什么不能哭的。”包月指尖戳了戳顾登的胳膊,指甲上还留着下午备蛋糕时蹭到的奶油渍。
她刻意板着脸,可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眼尾的笑纹里都裹着暖意。
旁边的陈北安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一次性叉子拆好递过去,指尖碰到顾登手时,还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在说“别装了,眼泪快掉蛋糕上了”。
“包子月今年我生日诶,你还老是怼我。”顾登故意拉长了语调,把叉子往蛋糕上一插,却没舍得挖下第一口。他瞥了眼陈北安,见对方正低头给烤串撒孜然,又凑到包月耳边小声补了句,“不过你选的蛋糕是真不错,比去年我妈买的那个水果罐头味的强多了。”
“行行行,今天你是寿星,你说了算。”包月忍笑道。
她伸手拍了拍顾登的肩膀,动作自然得像是做过千百遍——虽然两人平时老是斗嘴,但毕竟也是多年老搭档,多少也是有感情的。
陈北安这时刚好把烤鸡翅推到顾登面前,鸡翅表皮烤得金黄发脆,油珠还在锡纸盘里滋滋作响。
“来,这盘爆炒香辣牛肉是送你们的,也祝小顾生日快乐哈。”
老板的声音裹着后厨的烟火气飘过来,搪瓷盘重重搁在桌上时,红亮的牛肉片还在冒着热气,青椒和花椒的香味瞬间盖过了蛋糕的甜腻。
这家常来的夜宵摊子老板跟陈北安,顾登,包月三个都认识,那刚进入警局,但三人相识,一直到现在,这家老地方夜宵烧烤摊就是三人常来聚餐的地方,来的次数多了,自然跟老板也熟络了起来。
老板总说,当年他推着破三轮在街角出摊时,只有这三个穿着警服的年轻人敢在他这儿点十块钱的烤串,还帮他赶走过收保护费的混混。
刚来那会,这烧烤摊老板也还只是开个破三轮出摊,车斗里塞着小炭炉和几个铁皮盆,下雨时就撑块塑料布,顾登还总调侃说“吃顿烤串得跟躲雨似的”。
现在都盘下了这个铺面,玻璃门上贴着红底黄字的“老杨烧烤”,里头摆了六张折叠桌,墙上还挂着老板去年跟三人的合影——照片里顾登举着烤串比耶,包月笑着躲他溅过来的油星,陈北安站在旁边,手里还攥着刚从隔壁便利店买的冰镇可乐。
生意做得愈发火爆起来了,每到晚上十点,连门口都得加两张临时桌,老板雇了两个帮工,却还是习惯自己掌勺,说“怕别人烤不出你们爱吃的焦香劲儿”。
“谢谢老板。”陈北安抬头朝后厨喊了声,顺手把桌上的空啤酒瓶往旁边挪了挪,给那盘牛肉腾出位置。
他夹起一片牛肉尝了尝,辣意瞬间窜上舌尖,却还是精准地品出老板多放了半勺孜然——知道他们仨里只有他能吃辣,每次都特意多调味。
“甭谢,我还多谢你们三常来光顾我生意咧。”老板从后厨探出头,围裙上沾着不少油点子,手里还握着炒勺。
他朝顾登举了举勺,“小顾今天生日,等会儿再送你们份烤茄子,多放蒜!”说完又转身钻进后厨,炒勺碰撞铁锅的声音很快传了出来,混着抽油烟机的轰鸣,倒成了最热闹的背景音。
老板简单说了几句又去忙着干活去了。
顾登已经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奶油沾在嘴角也没顾上擦,含糊不清地说:“快,咱们先吃蛋糕,等会儿茄子来了再接着撸串。”包月拿出手机,打开相机调到自拍模式,“先拍张照,不然等会儿蛋糕被你造完了,连证据都没有。”陈北安很配合地往两人中间凑了凑,嘴角难得弯起一个浅淡的弧度,手机屏幕里,暖黄的灯光落在三人脸上,蛋糕上的蜡烛还没点燃,却已经亮得晃眼。
“快许愿吧。”包月把手机放下,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蜡烛。
跳动的火苗映在顾登眼里,他下意识地双手合十,连呼吸都放轻了些。
陈北安悄悄把桌上的烤串往旁边挪了挪,怕火星溅到蛋糕上,又把那盘香辣牛肉往包月面前推了推——知道她等会儿肯定忍不住要偷吃。
“行。”顾登闭上眼睛,睫毛在烛光下投出细碎的影子。他没说愿望是什么,却在心里默念了两句:一句希望仨人的案子都能顺利破,一句希望爸妈身体健康,一句希望明年生日还能在这个摊子上,吃着老杨的烤串和包子月选的蛋糕。几秒钟后,他猛地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吹向蜡烛,火焰“呼”地一下灭了,还带着点奶油的甜雾飘了起来。
顾登刚许完愿,吹灭蜡烛,不远处另外一个烧烤摊便传来了尖叫声。
那声音尖锐得像被撕裂的布帛,瞬间划破了夜宵街的热闹,原本嘈杂的人声骤然安静下来,连隔壁桌划拳的声音都停了。
陈北安的笑容瞬间敛去,手里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目光迅速锁定声音传来的方向——就在斜对面那家新开的“小李烧烤”,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里面的人正慌慌张张地往外跑,桌椅倒了一片,啤酒瓶碎在地上,液体顺着门缝流了出来。
“救命啊——杀人了——”又一声尖叫传来,这次带着哭腔,听得人头皮发麻。顾登刚拿起的烤鸡翅“啪”地掉回盘子里,他和包月几乎同时站起身,跟在陈北安身后往那边跑。
路上碰到几个慌不择路的食客,陈北安一边侧身避让,一边从腰间摸出随身携配的电击棒——那是局里统一配备的,他每天都检查电量,此刻手指碰到冰凉的外壳,心里瞬间安定了几分。
陈北安立马收敛笑容,快速跑了过去,包月和顾登紧随其后。
三人跑过街角时,刚好看到一个男人从“小李烧烤”里冲出来,手里举着一把明晃晃的菜刀,刀刃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液体,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男人脸上裹着一整脸的纱布,只露出两只眼睛和嘴巴,纱布边缘还渗着些淡黄色的药水,远远看去,真跟个木乃伊似的。
他脚步踉跄,却挥着菜刀疯狂朝周围的人砍去,有个躲闪不及的大妈被他划到了胳膊,鲜血瞬间渗出来,尖叫着倒在地上。
周围的人吓得四散奔逃,有几个胆大的想上前阻拦,却被男人凶狠的眼神逼退。
陈北安深吸一口气,脚步没停,反而加快速度冲了上去。
他知道电击棒的有效距离有限,必须靠近才能击中,而男人此刻情绪失控,稍有不慎就会伤到旁人。
他从侧面绕到男人身后,趁对方注意力集中在前方食客身上时,猛地举起电击棒,上去便朝男人头上狠狠来了一击。
“滋啦”一声轻响,电击棒接触到纱布的瞬间,男人身体猛地一僵,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晃了晃,似乎想转身,陈北安却没给机会,左手迅速扣住他的手腕,右手依旧按着电击棒,声音洪亮而沉稳:“别动,警察!”
陈北安亮明身份,声音透过嘈杂的环境传出去,周围慌乱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些。
有几个认出他们的食客小声议论起来:“是之前常来老杨摊子的那几个警察”“还好他们在,不然不知道要伤多少人”。包月这时已经冲到受伤的大妈身边,蹲下身查看她的伤口,同时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120:“喂,120吗?在东巷口夜宵街,有人被刀砍伤,伤口在胳膊,出血量不小……”
顾登则快速捡起地上的菜刀,用旁边摊位的塑料袋裹住刀柄——避免破坏指纹,又快步走到陈北安身边,帮忙按住那个男人。男人此刻已经没了力气,身体软软地往下滑,嘴里却还在喃喃自语,声音含糊不清:“还我容貌……凭什么把我搞得人不人鬼不鬼……”陈北安没理会他的胡言乱语,只是牢牢扣住他的手腕,目光扫过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其他危险后,才朝顾登点了点头:“联系局里,叫支援过来。”
顾登一边掏手机,一边看向不远处的老杨烧烤摊,老板正站在门口张望,手里还握着炒勺,见顾登看过来,朝他比了个“没事吧”的手势。
顾登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不用担心,又低头拨通了局里的电话:“喂,小张吗?东巷口夜宵街发生持刀伤人案,嫌疑人已被控制,有一名伤者,120已经在路上了……”
夜风里还飘着烤串的香气,却混进了血腥味,显得格外刺鼻。
陈北安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眼忙着照顾伤者的包月和打电话的顾登,想起几分钟前还在老杨摊子上吃蛋糕的场景,心里不禁叹了口气——他们的生日聚餐,似乎总是这样被突发状况打断。
但他知道,这就是他们的工作,是穿上警服那天起,就刻在骨子里的责任。
这时,包月已经帮大妈简单包扎了伤口——她随身带了急救包,是之前处理街头斗殴事件时养成的习惯。
她抬起头朝陈北安喊:“伤口不算太深,但需要缝针,120说十分钟内到。”陈北安点头应着,目光落在男人脸上的纱布上,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这人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持刀伤人?背后会不会有其他隐情?
顾登挂了电话,走到陈北安身边:“张队说支援五分钟到,让我们先看好嫌疑人,保护好现场。”他看了眼地上的男人,又看了眼不远处还在发抖的食客,压低声音问,“老陈,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那样子,不像是随机伤人啊。”
陈北安没说话,只是蹲下身,仔细观察男人的状态。
男人此刻已经平静了些,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面,嘴里还在小声念叨着“我要他死”。陈北安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远处传来了警笛声——支援到了。他站起身,朝顾登和包月点了点头,三人交换了个眼神,默契地分工:顾登负责引导支援的同事到现场,包月继续照看伤者,等待120,而他则看着嫌疑人,准备把人带回局里审讯。
夜风渐凉,吹走了些许闷热,也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老杨烧烤摊的灯还亮着,桌上的蛋糕还剩大半,那盘香辣牛肉依旧冒着热气,只是原本热闹的三人聚餐,此刻只剩下空荡荡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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