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念胳膊拗不过大腿。
走过去，坐在桌边，捧起那盏茶水。
她垂眸看着，一言不发，看着有些乖。
周严就看着她。
女人腹部隆起，看着有些惊心动魄的，她脸上也多了些软肉，娇软白皙。
从眉眼上看，宋念念好像长开了，从女子一下成了粉面桃腮的女人。
可是，她的变化，是因为怀孕，还是她喜欢卢樾，从顾宸书的外室、到他的女人，再到卢樾的妾室？
周严不说话，宋念念也不说话，在他注视下，不知说些什么，干脆她就低头专注喝茶。
气息就这么静静的，沉闷中让人有些别样尴尬。
身体上契合，现实中冷淡。
周严望着宋念念，眉头突然拢了一下。
和尚不是太仔细的人，但是，几次给宋念念倒茶，现在他看到宋念念有捂向腹部、坐不住的动作。
这是……
周严明白过来，他耳根泛红，急急地说。
“我下次来看你……和孩子们。”
他起身，匆匆走了。
这船上他一个和尚，也不知是怎么混上来的。
但他走之后，宋念念扶着桌起身，松一口气，连忙去如厕……
怀孕后，一胎三宝，最大变化还是x频、x急。
她有生子系统和强身健体丹，情况还算好的。
正常孕妇，要是怀孕肚子这么大，怕是一夜都是起身好多次，腰酸腰疼，更不用讲。
刚才和周严一起，宋念念喝茶太多，膀胱就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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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樾最近好像挺忙的，白天只来及看她一会儿，就匆匆走了。
周严来看宋念念一次，紧接着，顾宸书也上来了。
宋念念这房间的位于中间，靠近楼梯，只要来人动作够轻，谁也不会发现。
顾宸书在红玉的掩护下，也进入了宋念念房间。
宋念念彼时正在午睡。
她身上穿得轻薄，一层棉睡衣，做的是短袖短裤。
这睡衣放在现代社会挺常见的，是按照宋念念要求，红玉给她缝制，按现代人眼光看，就是普通的夏季睡衣。
可现在是古代，手腕和脚踝都不能轻易露出。
顾宸书进了房间，乍一看到海棠春睡的宋念念，她长发散了一枕，那侧睡着，长腿和玉臂统统露在外面，模样是冰肌玉骨、活色生香的。
明明宋念念什么没做，但是，望着她，顾宸书那股绮念就直冲而起，身体燥热、喉咙干渴。
他犯了什么错，为什么之前看宋念念毫无感觉，偏偏在她跟了别人后，反复惹他意动？
顾宸书原本满腔的怒气，在谷欠念涌起之后，立马变成了谷欠念。
“世子爷。”红玉在他身旁，福身行礼。
她是顾宸书盯着宋念念的眼睛。
卢樾和宋念念有没有事情发生，红玉最清楚。
“我家小姐心里一直只有你，小亲王这边百般推拒，也未曾被他占去丝毫便宜。”
顾宸书“嗯”了一声，神色稍柔。
他当然知道卢樾没碰宋念念！
不然，他现在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站这儿看宋念念睡熟？早一把掐死她了算了！
顾宸书，“为什么不堕了孩子？”
视线移动，宋念念身上，最碍眼的还是她拢起肚子！
若不是他先前气急，想冷待着宋念念，小惩大诫，宋念念待在他城东购置的院子，他早让嬷嬷按着她、给她灌堕胎药了。
卢樾怎么突然这么好性子？
红玉，“不知，奴只知道，小亲王似乎真喜欢小姐，待她腹中孩儿也如亲生，小姐哭一下他都不舍得的。”
顾宸书的脸色黑了。
红玉，“世子爷，要是小姐真回您身边去。您有白小姐，也不可能接她入府。小亲王待她百般好，她要是真喜欢小亲王，不愿意回您身边……”
“住口！”
顾宸书冷声喝斥。
高大俊美身上又有淡淡药味的男人，站在房间之内，他盯着宋念念，薄唇吐道，“我养的雀儿，倘若真要飞走，那就打断她翅膀……”
红玉声音一缄。
低头福身。
.
若没有“傀儡丹”、没有卢樾，宋念念想应对顾宸书，真是难上天的。
她卖身契在顾宸书手中。
她官妓身份，把柄也掌握在顾宸书手中。
江南官妓，若没有文书，怎么能到京城来呢？
顾宸书给她办了‘交流’的文书，打点了慎刑司。
反之，顾宸书想把这些销毁，再陷害宋念念无凭证离开江南，欺上瞒下，也很轻松！
宋念念留着红玉，任由她做顾宸书的钉子，就是为安抚顾宸书。
她现在也像是浮萍一样，水上泛了涟漪，谁吹她，她向哪边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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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船行驶了很久。
等他们到达避暑山庄的时候，宋念念腹中胎儿已经四个多月了。
古代时候，出行一趟就是这么不便。
她在避暑山庄只能住山下，住不进宫廷群落，哪怕有卢樾在，她一个待产孕妇，随行医官要防备她突然生产，或者腹中孩子夭折，对行宫风水不利。
“念念，只能让你暂住在贵女们中。你是我带出来的，想来她们也不敢怎么招你。”卢樾歉疚的道。
桃花眸望着宋念念，缠绕着檀香的身上，带着对宋念念的温柔。
他摸了摸宋念念的脸，又看宋念念怀着的肚子。
四个多月，她腹部已经大得看不见脚尖了。
龙舟上，先前给宋念念准备衣服，已经有点小，落地了又可以裁剪新衣服的。
“若是真有那不长眼的，尽管动手。”
卢樾眯眼，想了一遍此次跟随圣驾来的夫人、贵女们，没一个他看眼里的。
“我已经让人回京城，多带两个靠谱的接生婆子来。”
“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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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喜欢人时候，是真喜欢。
卢樾的话，宋念念倒是相信。
小亲王本就是肆意妄为的主儿，他想做什么，剧情里，皇后娘娘都要让两分。
有他在背后撑腰，宋念念自然不用怕。
可她怕的那几个，卢樾一个都帮不了她……她怕顾宸书掌控的卖身契，她对卢樾提过，卢樾还是没帮她。
“爷，你放心，有您在，相信那些不长眼，也不敢向我身上碰。真遇到那样的，我随身带根鞭子，对她脸上狠狠抽打，抽她个皮开肉绽，看她以后敢不敢不长眼。”
宋念念软声说着。
她踮脚，哪怕肚子有些碍事，但在卢樾面前，还是伸手帮卢樾整理了衣襟。
多巧，宋念念最近复盘剧情，发现在这虐文剧情里，有很隐晦的一笔……
原主宋念念在逃过和周严的当众表演后，被顾宸书带回去，精神有点崩溃，后来没过多久，顾宸书来她小院，留宿。
那晚，她闻了一宿的木檀香，后来，顾宸书又很久找她。
见她后，态度还很冷淡。
……
宋念念接收到的剧情，是以原主宋念念为视角。
这些隐晦的，如果不是经常在卢樾身上闻到檀香味道，她也不会想起。
所以，最后原主宋念念一半被害，一半自杀，还有卢樾功劳。
一个青楼出身的官妓花魁。
到最后，顾宸书爱上她，她被白安乐烧死。
原主宋念念留遗书说，“祝你终身孤寂，终于失去像我这样爱你的人。”
可是，顾宸书终身不娶，他失去了他的爱情。可他升官发财，做周严的臣子，最后位极人臣，成了宰相……后面还有无数人找了相似原主的替身，送给了顾宸书，他好像也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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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念念隔壁，住的是白安乐。
都说冤家路窄。
宋念念和白安乐也是这样。
之前在船上已经不对付，现在住在一起。
第一晚到避暑山庄，皇帝安排宫宴，她们住在山下，也能参加一次宫宴。
皇帝就不管她们，她们需要自己准备钱财、购置衣食住行……
山下到山上，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就算是没怀孕的，步行也要半个时辰。
行宫刚准备不久，人手稀缺。
白安乐早被告知，她们得自己上山，半路上贵妃派自己步辇来接。
早到一会儿，白家女眷还能去贵妃行宫里洗漱、整理妆容。
所以，白安乐扶着白夫人，出门较早。
等她出门，回头看到隔壁，宋念念的院门紧闭着，门口一个守着的人都没有。
白安乐视线略过，勾唇，淡淡一笑。
像宋念念这样上不了台面的，卢樾再喜欢，也是个低贱的。
宫宴，卢樾不可能让宋念念去，何况她那么大的肚子，谁看见谁不问一句？到时候，卢樾如何解释？卢家以后还能娶到什么高门女儿？
白安乐这么想着。
那边，白夫人皱着眉头，已经有些不悦地看向眼前的山路。
长长阶梯，蜿蜒入山。
风景是明翠不凡，可她们要自己上去……
她家小姑子，虽然在宫里做了贵妃，但总不是最大的，也不得皇帝喜欢。
不然，以他们贵妃的家眷身份，如何能住在山下，还要步行上山？
白安乐看出白夫人想法，当下劝慰，“娘，既然姐姐已经安排好了，那咱们只能走一段。到了半山，姐姐会派人来迎咱们，比起那些没照应，连宫宴都参加不了的，要强许多，你说是不是？”
白夫人要强，白安乐聪慧。
白夫人习惯听她的，此时没听出白安乐在暗指谁，她只是也点点头。
一行人浩浩荡荡，也就向山上行宫去了。
走到岔路口，才发现，原来山下住的这么多人，大家都是要走上山的。
白夫人心里舒服多了。
她找了自己相识的，两队靠近了，慢悠悠的闲聊。
天色还早，这么多夫人，白家的身份是最高的，白夫人看看时辰，故意放慢脚步，她不急，其他人也不急了。
只是，她们哪里知道，白夫人有后手，到了山中，就有步辇来接。
到时候所有人到齐了，晚来了惹陛下怒气，也怪不了白夫人……
白夫人把走路的火气，发在这些夫人身上，白安乐看得清楚，只是她不想管。
这种拈酸掐尖的，白夫人高兴就随她去。
白安乐边走边想，远在京城的太子殿下。
周垣是本朝唯一嫡出！
三岁入了宗室族谱，就被皇帝直接立为太子。
虽然身体弱了些，但是，他是皇后亲子，早晚继承大统。
皇后娘家姓卢，白安乐是贵妃的侄女。
白安乐想做太子妃，可皇后不会同意的……白安乐早先跟顾家定亲，最近也到了议亲的岁数。
她还算喜欢顾宸书。
但她更喜欢太子！
心里觉得，像她这样清醒出众的女子，这么早就知道为自己谋夺什么，她不像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她天生就该去宫廷，去那儿夺她想要的一切荣耀！
……
白安乐想着想着，心思渐渐远了。
而不知不觉，她们一行也走到了山腰。
那身穿行宫的衣服，看着就是候着人的，他们身旁步辇也很气派，坐下白夫人和白安乐绰绰有余。
一看就是等她们！
“哟，这是哪位贵人派来的步辇？”
“顶上总共就几位贵人，这肯定是白贵妃派来的，来接白姐姐的吧？”
“白姐姐，您真是好福气，人在山下，但是贵妃娘娘在山上，心里可一直挂念你们呢。”
女人们说着恭维的话。
白夫人傲气的扬了下巴。
她站在原地，拿着贵妇人的架子不动，白安乐自然上前。
“来者可是为接白家女眷？”
白安乐有贵妃给的腰牌，见腰牌如见贵妃本人。
“白家女眷，不知道。”
“去去，别来挡路。我家爷说了，今个儿，我家夫人没上山，谁也不许越过她前头。”
“你家爷？”白安乐皱眉，“是哪家的公子，这般无礼？”
“呵。”下人只淡淡瞥白安乐一眼，“天快黑了，您要是等步辇，那就劝您还是先别等了。从山上下来的只有我们这一顶步辇，您要是去晚了，陛下震怒，可怪不了我家爷，我们明明好心提醒过！”
这么嚣张的下人！
也就欺负她们这些女眷没有品阶。
白安乐看他们行事作风，就猜到这是谁手下。
只是还不等她开口，从山下她们身后，一顶步辇急追而来。
“让让，让让——”
宽敞的步辇，和等在山腰的如出一辙。
上面铺着织锦的软缎子，别人做衣服都不舍得，她用来铺步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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