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四十一章 兵器之道
山洞颇为宽敞，四周的墙壁也已经修整过了，很显然是常年有人在这里居住。
地面上十分的干燥，向里走去，能感受到温度逐渐升高，那是铁炉里的火焰。
山洞的深处，一个瘦小的老头站在一个铁炉的面前，在他面前的火炉里，有紫色火焰升腾，那是火焰的温度高到一定程度之后，才会出现的情形。火炉的面前有一个铁毡，上面摆放着一柄银光闪闪的短刀。
瘦小老头正是祁灵风，虽然他和当年比起来，已经干瘦了许多，但还是能看出一些轮廓。
祁灵风挥动着一柄比他的身子还要高一些的铁锤，狠狠的砸在短刀之上。这短刀的刃口已经锋利至极，但祁灵风却依然暴跳如雷的大喊道：“还不够，还少了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你快给我出来？”
看着面前这个举止诡异的老头，杨轩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祁灵风从小便嗜武成痴，但并不喜欢拳脚，反而更喜欢各种兵器。
但正所谓穷文富武，随着祁灵风的实力增强，那些普通的兵器已经不能让他感到满足。于是，他开始从事铁匠的行业，热衷于打造各种兵器。
当年罗伽找遍整个天界，想要找一个人协助自己重铸血甲和血剑，但没有一个人胆敢接手，因为罗伽使用的方式会使人元气大伤，至少也要折寿千年，这对罗伽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寻常修士谁不惜命。
但祁灵风却是找到了罗伽，并且表明自己并不在乎报酬多少，只是想要见证一柄绝世兵器的出世。
杨轩怎么也没想到，当年那个正值壮年的大汉，如今竟是变成了这副不人不鬼的模样，顿时感到有些凄凉。
他来到祁灵风的身后，默默的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祁灵风却如入忘我之境，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杨轩已经到来。
“这柄剑，少了些灵气。”杨轩看着祁灵风癫狂的模样，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祁灵风的身子忽然猛地一震，手中的铁锤咣当一声落地，一脸呆滞的盯着面前的短刀，许久之后才喃喃自语道：“对啊，它少了属于它的灵气，一把好刀，怎么能少了灵气呢？”
他说着，竟然拿起短刀，就要朝着自己的心口捅去。杨轩见状，连忙上前抓住祁灵风的手腕，可祁灵风的实力已经是神将级，又哪里是杨轩能够制止的。
杨轩顿时一咬牙，趁着祁灵风还没动手，直接将自己的手臂挡在了祁灵风的胸前。此时祁灵风手中的短刀已经刺出，直接刺穿了血甲，狠狠的将杨轩的手臂穿透。
剧烈的疼痛让杨轩倒吸一口凉气，这柄短刀竟是以赤阳金打造，刺入伤口之后，其中的力量便开始灼烧着杨轩的血肉。
而祁灵风看着自己面前的血甲，却是楞在了当场，一脸的木然。
“师傅？”祁清阳见到祁灵风的表情，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忙轻声呼唤道。
祁灵风这才大梦初醒一般，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杨轩，倒是没吓了一跳，问道：“罗伽，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快疯了。”杨轩有些愤怒的对祁灵风说道，并不是因为被祁灵风扎了一刀，而是因为祁灵风已经走火入魔了。
祁灵风连忙将短刀拔出，杨轩这才将手臂收了回去，对祁灵风说道：“你这是何苦呢？”
“血甲...”祁灵风没有回答杨轩，目光落在杨轩身上的血甲，竟又是一阵失神， 他深处一只手掌，有些颤抖的抚摸着血甲，轻声呢喃道：“血甲，好久不见啊？”
血甲也发出一阵欢畅的回应，当年是罗伽和祁灵风将它打造出来，对它来说，两人就如同是它的生父一般。
“罗伽，我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再也打造不出血甲和血剑这样的兵器了？”祁灵风抬起头来，失魂落魄地说道。
“你太心急了。”杨轩叹了口气说道：“虽然我已经许久没有打造兵器了，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在打造兵器的时候，只是为了让它变成你想要的样子，而不能接受它的缺点。”
“是啊，我太追求完美了，所以容不得它有哪怕一点瑕疵。”祁灵风原本灰暗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就如同大梦初醒一般，说道：“原来如此，哈哈哈，原来如此。”
杨轩默默的看着祁灵风的狂笑，等了好一阵，祁灵风才停了下来，杨轩这才对祁灵风说道：“或许，你应该回想一下，你是不是遗漏了什么东西？”
“遗漏了什么东西？”祁灵风顿时陷入了沉思，许久之后，才猛地抬起头来：“我刚刚成为铁匠的时候，我打造的每一柄兵器，我都十分的专注，可随着我打造技术的提升，我越来越不满足这些兵器，我想要打造出更好的兵器，但我忘了，任何一柄兵器，都有属于他自己的个性，属于他自己的特点。”
“没错，或许中庸也是一种特点，但完美绝对不是。一柄完美的兵器，就代表着它没有任何一项突出的地方，那它也只不过是一剑废铁罢了。”杨轩轻声对祁灵风说道。
祁灵风有些忧伤的看着立在自己面前的锤子，说道：“果然，这么多年的时间，我一直都错了。”
“所以，你现在想要重新走回你原本的路上吗？”杨轩见到祁灵风恢复了正常，露出一抹微笑，对祁灵风说道。
“你能帮我吗？”
“我现在是铁匠工会的会长，但是你知道，我一直都是个甩手掌柜，所以我希望有个人能帮我，帮我让铁匠的名字重新在世人的眼里散发光芒。”
“好，我答应你。”祁灵风毫不犹豫的回答道：“但是，我也有属于我的野心，我想要打造出更好的兵器，这会花费消耗大量的财富，而且我只想打造精品，若是你拿一些破铜烂铁给我，那我宁愿自己去开山凿石，给自己准备铸造材料。”
“没问题。”杨轩点了点头，却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杨轩下意识说出来的，这其中更多的是属于罗伽的心声，至于杨轩，只不过是在借着罗伽留下的记忆装腔作势罢了。但不管怎么说，祁灵风已经恢复了正常，所以杨轩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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