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
房间里，空气稀薄，让人连呼吸都觉得压抑起来。
看着眼前清隽矜贵的男人，感受着他手握棉签落在脸颊上柔软而细腻的触感，宋姜梨心中隐隐失落。
或许，她就不该用这种毫无自知之明的问题试探他。她不是没有见过，他对白洛是如何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好了！”盛司宴一边拧上药膏瓶的盖子一边将用过的棉签丢进了垃圾桶里。他重新看向她，眸光幽幽带着明晃晃的审视，“突然这么关心我和白洛的关系？Sully，你该不会爱上我了吧……”
宋姜梨被他问得有些局促，眸光闪了闪揶揄道：“大家都很感兴趣的问题，随口问问罢了！”
他似乎不太在意她的回答，只是冷漠的脸忽然携出了一丝不明的笑意，指尖划过她的侧脸将她散落的长发勾到她耳后，“如果你跟你老公离婚，我就告诉你！”
宋姜梨微微震惊，浅笑一声，“盛总说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他倏然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而后勾唇一笑，提腿离开。
宋姜梨站在原地，看着他迈着长腿走到门边又停了下来，他故作忧伤地说：“真无情！连一句挽留都没有。”
宋姜错愕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男人还真是难伺候！明明拒绝的人是他好么？！
“Sully！”他忽然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说：“刚刚我说的话，也许你可以考虑考虑……”
宋姜梨好看的眉眼微微瞠开。
“如果你肯跟你老公离婚的话……”他再一次提醒道。在她错愕的神情中推门离去。
*
冬夜，清冷又落寞。
黑色的劳斯莱斯疾驰在宽阔的高架路上。
“盛总，回浅水湾么？”司机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盛司宴原是闭目养神，听到“浅水湾”三个字，眉骨不禁折了起来。他烦躁地扯了扯脖子里的领带，脑子里一团乱麻。
“去蓝夜！”薄唇微掀，眼神落向了车窗外。
到达“蓝夜”的时候，好友贺墨白和顾西州都已经到了。
盛司宴抬腿进来，贺墨白便屏退了身边的公主们，硕大的包间里只剩下三个男人沉默着喝酒和吞云吐雾。
“别光顾着喝酒啊，这么晚把我们喊来到底什么事？”贺墨白手指掐着烟端着酒杯坐到了盛司宴的身边。
他一只手搭在盛司宴的肩膀，一手将酒杯送到嘴边喝了一口，“为了你我连女人都扔了从床上爬起来就赶过来了，说吧，到底又有什么情感问题需要我这个情感大师为你答疑解惑？”
狐朋狗友的精妙之处就是，不管何时何地，即使你不开口也知道你有什么困扰需要什么帮助。
顾西州看了贺墨白一眼，视线又落在了盛司宴的身上，语气一贯的毫无情绪，“还是因为那个Sully？！”
盛司宴猛地灌下一杯烈酒，将自己扔进了真皮沙发里，他夹着烟蒂的手扶着额头，拇指用力地按着太阳穴，不说话便是默认了。
“我们一向清冷矜贵的禁欲系帅哥终于也为男女之事烦恼了？”贺墨白笑得一脸邪肆，“这也算好事一桩啊，若再没有女人让你有反应我都担心你是不是那方面已经不正常了……”
盛司宴瞪他一眼，将指尖的烟蒂压灭在烟灰缸里，薄唇微掀：“我是叫你来挖苦我的？！”
“好了好了，知道了，开个玩笑。”贺墨白稍稍收敛了几许。
“现在的问题不是Sully有没有老公的问题，而是她喜不喜欢你，她喜欢你自然就可以跟她老公离婚。你呢，三个月后就是单身，也就没有任何道德枷锁了。”贺墨白最是了解盛司宴和Sully关系的人，如是分析。
顾西州喝了一口酒，眸色冷肃不含任何感情，“若是那位只是玩玩呢？”
顾西州的话也不无道理，贺墨白拍了拍盛司宴的肩膀，“以我的经验，那位Sully道行不浅。女人么无非就是图财图色，恰好这两样你都有！玩玩可以，若是真的要动真心了，阿宴你最好想想清楚……”
“男女之间那点事动真格了不是皆大欢喜就是惨淡收场！”贺墨白继续说道，“你和Sully目前看不到任何欢喜。”
盛司宴没有说话，只是一口接着一口地喝酒，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心底的那股莫名的燥意。
他不仅搞不清Sully的心意，就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甚清晰。
也许贺墨白说的对，男女那点事还是不要轻易动真格的好。
“如果真喜欢，养在身边当个宠物玩玩也不是不可，如果介意她有老公，那就给她老公一笔钱，让他乖乖离婚！”
这样的馊主意还真是贺墨白能想出来的。
盛司宴盯着他，倒是把他看心虚了，“我说得有什么不对么？”他一脸求助地看向一旁的顾西州。
顾西州挑眉，“你以为所有人都是你么？！”
贺墨白一脸受伤地表情，“我是真心在帮阿宴出主意，你们不信就罢了！”
盛司宴倒是没有觉得他这个主意不好，甚至有一瞬间他也动心了，不过现在的情况还不到那一步。
*
在”蓝夜”喝了不少酒，盛司宴回到浅水湾的时候已是深夜。唐姨原本已经睡下，见他一身酒气的回来，起来给他煮了醒酒汤。
“少爷，能进来么？”唐姨端着醒酒汤轻轻地敲了敲主卧的门。
盛司宴沉稳的声音传来，“进！”
唐姨打开门，走到了房间的沙发边将醒酒汤端放在桌几上提醒道：“少爷，快来喝了这碗醒酒汤。”
盛司宴刚刚冲完澡，穿着白色的睡袍站在落地窗边擦拭着头发，眼神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声，他提步过来端起醒酒汤一口喝光。
“少爷，公司应酬的事情我不懂，但是这酒今后可要少喝！”唐姨语重心长道。看着盛司宴将一碗醒酒汤全部喝下，她接着说：“老宅给你和少夫人送来了备孕的汤药，老太太年纪大了，她希望你们能早点生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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