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苗苗可长记性了，别回头一出手又是十几间照样不能用，多少钱够这么糟践的呀。
“对呀，宜早不宜迟。”
“你先等会儿，你能确定，这回肯定不出错儿？”
胡恩阳不敢肯定，都是头一回干，结果谁也说不好。
胡兴下意识摸摸口袋，银子可是他出的。
“要不咱先弄个小的试试？反正到冬天还有小一年呢，不着急。”
胡兴赶紧表态。今年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摸索。
雇主都发话了，干活的也没多说。盘算着弄个小的，二分地应当够了吧。
转天，胡兴拿了几根小树枝儿，带着他们去了地边的一角……
“就拿这几根树枝子，能干啥？”
“不会……是拿这个，搭小的吧？”
老罗想到了一个不大可能的可能……不能吧？这么闹着玩儿的吗？
“对，搭个样子看看，不中用再改，省钱。”
胡兴说着就开始挖土，小时候谁还没玩儿过泥，用泥捏一个也快。
就是，这还没开化的土是真难挖呀，梆硬！
几个老把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看向胡恩阳……
别看我呀，看我也没用。我也想整个小的试试，也没想到这么小的呀。
“不是，哥，这么小，火墙也没法搭呀。再说，这么点大能种啥？”
胡恩阳硬着头皮劝了两句。
“种韭菜。”想了想又说。“可以适当大一点儿。”
小坎沟村东地头，几个男人撅着屁股挖土和泥，时不时还插几根树枝。旁边还有人蹲在地上拿个小刀，在方木上刻着什么。
几个人时不时凑在一块儿商量几句，改动一点。拆了搭，搭了拆。
刚开始的羞耻渐渐抛诸脑后，专注于手头的工作。
村里又有了新流言：胡家老大不知道又要出啥幺蛾子，大冷天领几个老头儿玩儿泥。
上次盖房子养羊，这次要养啥？
村民的猜测层出不穷，就没谁能猜到点子上的。
时光流淌，总会留下印记，这一点，在小孩子身上，尤为明显。
他们会随着时间逐渐长大，学会各种技能，在这之前，最先有变化的，是他们的饭量。
小娃子今天满月了，不过一个月小不点儿就胖了两圈。
皱巴巴的婴儿出落得圆滚滚白嫩嫩的，十分可爱。醒着也就会蹬个腿儿，挥舞两下小手手。
正月廿三，期盼已久的张莲，一大早就醒了。拿出前几天就选好的衣裳、鞋子，准备好好洗个澡，再出去好好转转。
足不出户的一个月，她真的很渴望看到窗外的风景。哪怕光秃秃一片，啥都没有。
李氏先一步带着文小点和银子，端着碳火和大木盆进来了。
“这是……要给孩子洗洗？正好，你们先洗着，我也去洗洗，难受死了。”
张莲爱干净，尤其是到胡家之后用水方便，几乎每天都要洗一洗才行。
这一个月脸都不让洗，只能用布巾子随便擦擦。真是把她难受坏了。
“等等，你去哪儿？就在这儿待着。进来吧。”
李氏把人拦住了，朝外头喊了一声，胡兴和胡旺抬着个大浴桶就进来了。
“知道你难受，这不都给你准备好了。小的洗完就给你洗。”
李氏顺势就给安排了，文小点和银子，已经守着炕边的小灶台烧水了。
陈年艾草煮上一刻钟，将水倒到木盆里，晾到合适的温度，这才给小孩洗一洗。
炕褥掀开，木盆放在炕边。李氏一手托着孩子，一手往身上浇水。
屋里堆着不少柴火，烧水的同时，屋里的温度也在上升。没一会儿，银子都要出汗了。
“水来了。”
胡兴提着两桶艾草水进来，全都倒进大浴桶里，好像还有淡淡的姜味。
胡旺和胡发在外面递，胡兴在里面倒，小五在澡间吭哧吭哧的往空桶里舀水……
得有十几桶，这才把浴桶装了个七八分满。炕边的小灶上还熬着呢，准备好随时添水。
屋里弥漫着艾草的味道，洗舒服了的小娃子 ，换上了新袄子，在炕梢睡得正香。
屋里的温度已经上来了，文小点关紧了门窗，看向李氏。
“来吧，到你了。”
“啊……啊？”
张莲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要给她洗澡。水都准备好了，现在反悔是不是来不及了。
但，守着这么多人洗澡还怪难为情的。要不……挣扎一下？
“先洗身子，不能久泡，洗干净了就赶紧出来知道吧？”
得，没机会挣扎了，看见洗澡水，身上更难受了。
大家都是女人，也没什么好矫情的，洗就洗吧。
皮肤一接触温热的艾草水，舒爽传遍全身，坐在浴桶里，闭着眼睛，享受这一时刻的美好。
舒服啊………都不想出去了。
泡了半刻钟，两只手被抓了起来。睁开眼睛，银子和文小点一左一右，给她搓澡呢。
脑袋翁的一下就大了，脸上唰一下就红了。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文小点拍了她一下，转达李氏的原话。
“你可别，娘说了，这会儿用力，以后手腕疼可没救。”
银子往回拽了拽胳膊也帮腔。
“就当是先卖你个好，以后我俩生孩子，你得原样儿还回来！”
“哎呦呦……这还是我传闻中温柔的银子吗？你瞧瞧，这不害臊的。”
李氏盘腿坐上炕，抓了把瓜子，打趣银子。
孩子似乎习惯了，几人说笑，他依旧睡得香甜。声响只要不突兀，他就能睡得着。说笑而已，小场面。
“害啥臊，害臊就不嫁人了。”
银子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本来就是这么回事。
“娘，快捂住小娃子的耳朵。你也是的，说话注意点，别教坏了小孩子。”
文小点装模作样的咋呼。银子白了她一眼，默默转移话题。
“嫂子，整天小娃子小娃子的叫，孩子到底叫个啥呀。”
“不知道啊，本来让爹给取的。爹说二大爷有学问，二大爷大概还没取好呢。”
胡二伯十分在意这个任务，这几天正到处翻书，取名字呢。
典故查了一大堆，被山青给一票否决了。就一个理由，不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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