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他的算计是什么？”
杨志远冷笑一声，他觉得郭伟这完全是没事找事。
双方绝对实力根本不具备任何对比性，就现在这种情况，直接A过去就完事了的。
或者说，是养寇自重？
郭伟双手一摊，很干脆的会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我还没想到，我只知道吴楚之肯定有后手，这里面也一定有我们还没看见的阴谋。
只不过玩阴的，我不擅长，我是猜不到。”
他斜睨了杨志远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挑衅，仿佛在说：
玩阴谋诡计，这方面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你来猜猜看啊？
杨志远被郭伟这副模样气得不行，这不是耍无赖吗！
他刚要发作，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郭总，杨总，您们要不看看这个？或许有帮助。”
一道声音打断了俩人对峙的状况，声音温和而有礼。
郭伟转过身去，只见智柳的大秘林旻递过来一个本子，笑着解释道，
“这是小林子刚刚整理完毕的果核会议纪要。
我想着，我们再审视一次，说不定有新的发现。”
“这么快就整理出来了？智林，可以啊！”
杨志远立刻脸上堆出了笑容，望向角落里的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叫做智林，智柳的亲生儿子。
智林站起了身，微微一躬身，动作标准而优雅。
他身着一身合身的深色西装，头发整齐地梳向一侧，显得干练而精神。
稚嫩的面庞上挂着谦逊的微笑，透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青涩。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
作为实习生，记住要谨言慎行！”
智柳威严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
智林点头称是，收拾好桌面的物品，干脆利落的走了出去。
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宁旻，智柳嘴角不自觉的弯起一道弧线。
亲属子女可以在幻想实习但不得在幻想任职，这是智柳一上任便立下的铁律。
当时他仔细权衡过，自己的儿子智林不是这块料，而且身体也有些问题。
女儿智青倒是颇似自己，但可惜是个女儿身。
立下这个铁律，以自己子女作榜样，谁也挑不出理来。
他知道宁旻在打什么主意。
不就是鼓动智林在玩‘重耳在外而生’那一套吗？
不过他也不反对。
人总是会变的，智林经过一番磨砺之后，真有那么一天也说不一定。
顺其自然吧。
将智柳神色尽收眼底的杨志远，面色愈加的恭谨，眼底却闪过一丝厉芒。
特么的！
还真以为老智家能公侯万代了？
几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忽地被郭伟的一阵大笑声给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吴楚之这货太狡猾了！”
郭伟的笑声在会议室里回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智柳心跳都被这声大吼给吓停了一拍，转过头来没好气的瞪了正手舞足蹈的郭伟一眼，怒喝道，
“小伟！你也年纪不小了！能不能稳重点！”
李勤笑着开口，打个圆场，“再大，还不是你的爱徒！小伟一直都是这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我说小伟呐，你老师说的也对，你是准备把我们心脏病给吓出来是吧！”
“不是，勤大爷，一个没忍住”郭伟拿着本子，兴奋的凑到智柳和李勤的面前，“老师，勤大爷，您二位看看！”
智柳顺着郭伟的手指看了过去，半响一脸茫然的抬起头，“这有什么问题？”
郭伟将本子上的话念了一遍，“合并净资产规模已经达到11.87亿元，总资产规模17.57亿元，公司账面现金外币折合本币人民币10.6亿元。”
“老郭，别吊人胃口了，麻溜的，赶紧说结论。”
性子急的赵令欢有点不耐烦了。
“我们来复盘一下果核的现金流。”郭伟走到白板面前开始比划起来。
“果核的货币资金是10.6亿，我们知道，吴楚之是白手兴家的，他的注册资本很小，我们就当他1000万顶天了。”
他先写下了一个大大的‘10.6亿’后，在下面记了一个负1千万。
“从他们的月例会我们知道，他的网吧机毛利是1.79亿元，这是实打实的现金净利润。”
郭伟再次减掉1.79亿元。
“而返点的8000多万是应收账款，要等待账期结算，不计入他的现金。
软件收入是2.826亿元，我们当做2.85亿元。”
他再次减去后，白板上算出一个数字，“再扣减他上述经营性现金流入后，他的现金5.96亿元！
当然，里面应该还有一些网吧给他的预付款，但这个金额应该不大，所以忽略不计。
从情报得知IdG给了他8000万美元的贷款，差不多是6.6亿人民币。
差额我们可以简单理解为投资成本和运营费用的支出。”
而后他转过身来，敲了敲白板，“好了，那么问题来了！
他吴楚之哪来的钱囤货啊？难道他会魔法，他能点石成金凭空生出钱吗？”
赵令欢抢过郭伟手里的笔记本，快速的翻找着，而后兴奋的读了出来，
“cpU方面，我们已经完成15万颗图拉丁奔腾芯片，以及50万颗图拉丁赛扬芯片的采购囤积工作，与之配套的因特尔图拉丁奔腾主板，上周也已到库。”
杨志远也反应了过来，拿过计算器噼里啪啦的按了起来，而后惊叫出声，
“这怎么可能还有那么多现金！
一套图拉丁奔腾cpU和主板的均价是1500元，15万套这就是2.25亿元，一套赛扬是1100元，50万套就是5.5亿元！
这特喵的加起来都7.75亿元了！他哪里还有10个亿的现金！”
郭伟点点头，一脸的激动，“他还有显示器、硬盘、电源等外设部件需要采购！”
说到这里，他昂起了下巴，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锋芒，缓缓说道，
“也就是说，他手里……可能压根就没有什么钱了！他在唬我们！
当然，我必须说，这一点我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
可如果真相不是如此，那么今天的一切都无法解释了。”
众人很清楚，郭伟之所以不能确定，是因为可能会存在供应商的赊购政策或者阶段比例付款的情况。
主要是吴楚之实在是太妖了。
其在网吧机上完美闭环的商业模式，值得所有的供应商对其让步。
智柳闭上眼睛估算着，半响睁开了眼睛，“不是可能，是肯定！其他的部件他可以赊购，或者比例付款。
但是因特尔这次为了堵住其他公司的嘴，是要求吴楚之必须全款提货的。”
郭伟握拳击掌，“那这个逻辑就通了！真相只有一个！
吴楚之想要隐藏的，便是他现金流快要枯竭的事实！”
说罢，他看着智柳，“老师，我们需要修正计划！原有的方法依然要实施！”
智柳点了点头，“老李，你再带人走一次锦城……”
他想了想，眼里厉芒一闪，“不，这次我和你，还有财务总监马雪征一起！
果核的产品发布会一过，我们就出发，找锦城管理机构好好聊聊。”
李勤闻言一愣，“老智，你玩真的？真要买那块地？
我看了看，位置确实挺好的，不过我们西南片区人员全塞进去也不够啊。
锦城的管理机构上次话说得很死，不允许变更土地性质。”
智柳莞尔一笑，“不，只是做戏做全套，逼迫吴楚之追加土地款。”
李勤皱起了眉头，提出了异议，“吴楚之也不傻，他可以做开发贷的。”
智柳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李勤的肩膀，而后冲他挤了挤眼睛，
“老李，你忘了一件事，吴楚之的果核成立还不到一年。
而且他没有开发资质，银行没法给他开发贷的。”
李勤一琢磨，摇摇头苦笑起来，“主要是这小子太妖孽了，让人完全想不起他才20岁不到，公司也才成立还不到半年。”
智柳也跟着苦笑着，“要不是小伟发现了这个漏洞，我们还真可能被他蒙骗过去。”
说罢，他微微一叹，“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过来，我们之前想的太复杂了。
他吴楚之的目标就是细分市场，所以他才对传统渠道丝毫不在意。
他玩这么多套路，为得就是在家用品牌机市场打下一块桥头堡。
只要守住，对他来说便是胜利。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亮剑就是胜利！
他那么高调的搞那个什么所谓的新品发布会，就是这个原因。”
智柳转过头来，“志远，用尽一切办法，不惜一切代价，促成IdG集团对吴楚之完成收贷工作。”
杨志远嘶了一声，脸上写满了忐忑，
“老师，我担心就算IdG集团收贷，也崩不断他的资金链。
虽然他现在因为成立时间不满一年，拿不到银行给的信用贷款。
但是，并购兴天下后，他在鹏城还有一块几百亩的土地以及一栋大厦，他完全可以做抵押贷款的。
而且，据说吴楚之这小子和银行的关系也很不错的。
上次并购兴天下时，人行的人还主动配合过他的行动。”
智柳摇摇头，“鹏城那块地他动不了的。
之前小伟用的查税那招，可以继续深挖，税务可以提前查封。
而且，他人行的人脉现在调到燕京来了，正是需要低调做人的时候。
再说了，他有人脉，我们难道没有吗？
不过是相互牵制的事情而已。”
在座的所有人瞳孔一缩，这才是真正的打蛇打到七寸上了。
没有外援的情况下，IdG集团这8000万美元的贷款一收，吴楚之的资金链就会彻底崩掉。
智柳回到座位上坐好，闭眼仰头在椅子上盘算着。
众人也知道他的习惯，压低了声音讨论着下一步的动作。
郭伟也抓紧时间开始着战前的部署，
“马老，如果我是吴楚之，我肯定会想到用承兑汇票的，咱财务有没有办法？”
幻想集团的总会计师马雪征沉吟了几秒，而后肯定的说到，
“银行承兑汇票，我估计没办法，但我们可以施加一定的影响，提高他的保证金率。
商业承兑汇票上面，想办法给他使点绊子，通过提高果核的贴现率，来迫使供应商抵制它们的商票。”
郭伟闻言竖起了大拇指，“还是马老高明！”
说罢，他看向了其他人，“老赵，你那边渠道继续抢，对果核一直保持着压力，重点就是打直营店！
老诸，供应商方面也继续围剿，他资金链崩的这么紧的情况下，是没有还手的余地的。
越早打垮他，我们因为特价机遭受的损失就越小！”
郭伟恶狠狠的布置着。
“小伟！等等！”
老板椅上的智柳忽地开了口。
众人回头看去，智柳依然保持着刚刚闭目思索的姿势。
只是他嘴里的话，让所有人都惊掉了下巴。
“宁旻，替我向吴楚之约个饭局！今晚！”
……
处置人也是需要时间的。
吴楚之顺势让众人该抽烟的抽烟，该上厕所的上厕所，自己则走到孔昊面前。
将手里的黑匣子丢给孔昊，他撇了撇嘴，
“昊昊，我觉得你这电子考官还是有点不靠谱，非得我在会议室里绕来绕去的，你后台系统才有反应。
在考试场景里面的应用可能性不大。
你知道的，现在监考，老师是不得随意走动以免对考生造成心理压力。
要想实现产品化推广，你得改进改进。”
会议室里原本还在闲聊的众人，一听这话，人都麻了。
特么的，合着这玩意儿还真是公司未来的一个产品啊？
不过该说不说，也确实该这对少年搭档挣钱的。
这种死猫烂耗子生意他们都能想到！
心里感慨两句后，会议室里的社会人，一个个直笑着。
这种事情，他们是喜闻乐见的。
毕竟他们早就离开校园了。
而且，在他们的看来，孔昊搞出来的这个所谓的‘电子考官’前景十分广阔！
全国大大小小有数十万所学校，这玩意儿估计也就只有幼儿园和小学用不上的。
虽然幼儿园和小学占了一大半，但剩下的中学、大学数量也不少的。
何况，还有一系列的社会化考试，职称体系、注册体系、认证体系，那数量更多。
不过还在读书的学生党，就表示听不下去了。
“啊！不是！你俩真打算用在学校啊！”
黎媛觉得这俩货实在是太无耻了。
好吧，思想转变之后，她也想融入到整个群体里。
她是刘蒙蒙的闺蜜，闲话时间跳出来说吴楚之，没啥大毛病的。
这也是她的小心机，反正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疑惑和惊叹。
开炮啥的，有的是其他人。
小叶总义愤填膺的怒视着两人，“诶诶诶！你们想清楚哦！你们自己还是学生！不要忘本！”
小妖女表示，她还没毕业呢！
而且，此时的她，精力全部放在公司里的，哪还有什么时间认真学习的？
所以，期末，正是需要发挥统战、统筹、自学、誊抄等综合技能的时候！
有啥事不能等她毕了业再说啊！
王冰冰更是捏着小拳头，虎着脸警告着他们，“我劝你俩还是做个人哈，不要搞得天怒人怨的臭了公司的名声。”
一个管家婆家庭财务软件就已经把果核搞成男人的公敌了，再来个防作弊电子……狗！
这是要把全天下的学生也给得罪了好吧！
好吧，她大一。
孔昊闻言有些犹豫。
他突然想起，兮兮姐也才大二。
不过吴楚之就没什么顾虑了，“why not？！我这是为了提升教育教学质量！为国家培育更多栋梁之材！这是响应新时代教育改革的号召！”
这东西再过几年，考场里遍地都是。
他不做，有的是人做。
那为啥这钱他不来挣？
而且……
教育机上面他赚不了什么钱，从这里捞点回来，怎么了？
天经地义的事情嘛！
无非就是早于原本时间线几年让学生党尝到地狱滋味而已。
何况什么元年、什么之变、什么教考分离、什么‘没有人会一直倒霉，除了2023级大学生’……
凭什么倒霉的总是后世的学生？
吴王表示，他做事，一向公平！
再说了，考试？
跟他小吴总有什么关系！
他巴不得女帝和妖后天天都有考试的！
甚至他都在琢磨着，是不是鼓动秦莞和萧玥珈至少读个研？
叶小米三女见状气得牙痒痒的。
吴楚之乜了她们一眼，“你们担心个屁，你们又不用考级、保研、考研、找工作的，紧张个啥？
小黎姐，就算要用，也是下个学期期末的事，你都毕业了。”
三女转念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瞬间就不气了，笑眯眯的坐了回去。
那边的孔昊，此时耸了耸肩膀，“有个技术难题我还没攻破，需要无线技术的配合。
这事先不急，我改天去和华唯的聊聊，看看他们有没有成熟的方案可以用。
我自己也有解决的办法，每个课桌下面贴一个感应器完事，一个感应器的成本也就两块多。
其实算下来综合成本应该差不了多少。
不过，我觉得还是无线技术更好，一是安装简单，二是足够唬人。”
吴楚之点点头，“那还差不多，你稍微完善一下，也不用等定型，方案出来了我们就直接向教育口申请。
我是想着赶上在今年的四六级考试，先做几个考场的试点。”
在座的年轻人闻言翻了一个白眼。
真是不给活路了。
不过想也想的到，这玩意儿的应用场景一定是四六级考试。
对很多大学生而言，也只有这样的考试，作弊才有意义。
几个年轻点的社会人闻言心里也是暗自庆幸着。
特么的，幸好考得早！
只能说，时代有时代的背景，四六级考试，其实在世纪交替的时候……
通过率还是蛮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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