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是什么？”
饶是沈老太太见多识广，也经不住这么吓啊。
她一时间不由得结巴起来。
沈晏清也吃了一惊，不过他向来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所以面上丝毫不显，十分淡定。
“奶奶，这大概就是祖师爷的真身吧。”
分离出来的半透明人和雕像长得一般无二，飘飘欲仙，仿佛下一秒就会乘风飞升一般。
那仙翁似乎听到了沈晏清的话，转而朝他飞来。
沈老太太这会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赶紧把沈晏清的轮椅拉到一边，自己对上祖师爷。
“你要做什么？”
虽然这人看起来不像是会伤害人的样子，但沈晏清的安危不仅关乎整个沈家的存亡。而且若是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还怎么去面对九泉下的儿子和丈夫？
沈晏清顺势拉着奶奶的手，宽慰道。
“奶奶您放心，祖师爷不会伤害我的。”
祖师爷闻言，站在沈晏清面前，打量着他。
“沈晏清是吧？”
“嗯。”
沈晏清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地应道。
“不错，作为小笙儿的夫婿，你勉强够资格。”
祖师爷轻抚胡须，淡淡点头，表示认可。
沈晏清见此，也并未动气，而是朝祖师爷一躬身。
“我定会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闻言，祖师爷脸上顿时有了笑容。
“很好，这桩姻缘我准了，你小子可以的。”
自打沈晏清出生开始，就从未有人以这种审视的态度称他为‘你小子’。
但他却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反而一副很高兴的样子。
这让沈老太太很不习惯。
如此不值钱的样子，还是她那自小少年老成，眼高于顶的小曾孙吗？
“小老太太，小笙儿能看上你家小子，是他的福气。希望你不要不识好歹，白白葬送了你沈家A啊。”
祖师爷轻飘飘地瞥了沈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被祖师爷的目光给激怒了。
不识好歹？
多少年没人敢对她这么说话了。
“你怎么和老身说话的？”
祖师爷闻言，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般，哈哈大笑起来。
老太太的脸色立即变得愈发精彩。
一旁的沈晏清见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也不敢贸然开口，毕竟这是两位长辈的事。
他作为一个小辈，贸然开口更不对。
主要是那边他都得罪不起啊。
“哈哈哈……”
就在老太太憋不住之际，祖师爷终于停止了笑声，他说。
“我的年龄，当你祖父都足够了。所以小姑娘，话不能乱说。”
一句‘小姑娘’，成功让沈老太太破防。
“你不要太过分！”
眼看情况愈发不可控，沈晏清赶紧站出来灭火。
“奶奶，这枚骨戒，您看着眼熟吗？”
“你不要打岔！”
沈老太太转头瞪着沈晏清，正欲转头和祖师爷分辨个仔细的时候，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了那枚被放置在一个黄色盒子里的骨戒。
“这……这不是老头子最喜欢的那枚扳指吗？”
她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盒子，细细看着，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几许追思，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不一会儿，她就双目湿润，眸色痛楚。
“二十年前，那年秋天，我清楚地记得，早上你爷爷还晨跑来着。可吃完午饭后，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喝下午茶。我不过是去添壶热水的时间，回来之后，他就已经没有气息了……”
“他的表情很安详，仿佛睡着了一般。后来法医来查，也没查出什么。”
“所以，只能把他葬入沈家祖坟……”
“奶奶，也就是说，当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吗？法医什么都没查出来？”
如果奶奶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爷爷的死因就会彻底成迷。
沈晏清一时想不开还能找谁问线索了。
“晏清，你的意思是，你爷爷的真正死因和这枚骨戒有关系？”
沈老太太冷静下来，智商也回来了，她看着盒子里的骨戒，问道。
沈晏清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枚扳指由邪骨制成，充满阴煞之气，常年佩戴，会被阴煞之气侵蚀心神，身体每况日下，直至死亡。”
“奶奶，你还能想起爷爷是在哪里得到这枚扳指的吗？”
闻言，沈老太太仔细回忆当年，随即似乎想到了什么，赶紧跟沈晏清说。
“我想起来了，这枚扳指是当年人赠与他的。他说扳指上的龙纹很合他的眼缘，所以从收到开始，就很喜欢，常年不离手。”
“但老爷他佩戴扳指之后，并无明显异样啊，他和平常一样，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样子。甚至一开始那年，红光满面，看起来比平时要更健康一些。”
听完老太太的话，沈晏清低头沉思起来。
半晌后，他问。
“奶奶，爷爷一共佩戴这枚扳指多少年？”
“三年，一共三年。”
沈老太太回答得斩钉截铁，记得非常清楚。
“所以佩戴这枚骨戒的第一年，爷爷红光满面，看起来比之前更健康更有活力。那第二年第三年呢？”
沈晏清分析一番后又问。
他觉得从中能发现一些重要讯息。
沈老太太又想了想。
“第二年他就恢复了原状，和往常一样。第三年，就好像……好像偶尔会发呆，就双眼空洞，没有焦距那种。然后去看了医生，什么都没查出来，就开了一些保健药回来。”
“吃了保健药之后，出神发呆的情况貌似好了些，所以就没太在意。”
“再之后，你爷爷就出事了。”
回忆这些事对于沈老太太来说，是一件相当残忍的事。
但为了从中获得一些线索，沈晏清不得不抽丝剥茧。
“奶奶，那您还记得是谁把这扳指送给我爷爷的吗？”
“我想想我想想……”
沈老太太低头沉思起来，可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关于把扳指送给老爷子那人的任何信息。
不一会儿，她脸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整个人也摇摇欲坠。
沈晏清见状，赶紧握紧奶奶的手。
“奶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我们慢慢来，不着急。”
就在这时，一个椅子突然出现在沈老太太身后，刚好接住她往下坐的身体。
见此，沈晏清不由得朝祖师爷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你奶奶的记忆被人篡改过，我能感受到那人留下的微弱气息。若是能见着那人，亦或是学了他本领的后人，我就能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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