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个三妹妹真的是自信。
不过要论妩媚，南山确实自觉比不过她。
南山撇撇嘴，转头看阿春，阿春听得一愣一愣的，也正不可思议地往南山这边看来，眼睛里写满了“她不要命了？”的疑问。
南山笑笑：“走吧，明天有热闹看。”
她自己的热闹。
——
回到院中，南山让阿春把墙头的几个花盆换了新土，搬到了内室。
站在那几盆光秃秃的花盆面前，南山深吸一口气，捻了捻手指，几粒种子出现在手掌中，这是药材的种子。
她把种子埋在土中，用水浇灌了一下，然后净了净手，伸出手掌，用一个手指放在手腕处，朝大拇指和食指的方向撸了两下，将血液逼到指尖，用缝合针扎破，将指尖血滴进泥土中。
药材从种子养起要颇费些功夫，只是现在她只能捻出些种子，等以后恢复好些，就能捻出现成的小苗，养起来就快多了。
好在如今刚好是春天，正是它们发芽长壮的好时机。
“大小姐？”阿春将内室原来的花朵放到墙头，进来就看见南山将指尖血滴入花盆中，赶忙过来抓着她的手检查。
“没事。”南山抽出手，“你家先生这几日忙于公务，今日一见，我只觉得他这半人半仙的身体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药材种子有我的气息，再以指尖血养着，吸收点我的灵气，再给他服下，山神印才会收敛点。”
其实直接服下指尖血最好，不过目前她气血状态不允许这么冒进，就算可以，玄清亦也不会接受，所以养点药材做成药丸送过去，最为合适。
“原是如此，”阿春道，“但是大小姐也要注意身体啊，今日天色已晚，快休息吧。”
“好。”南山点头，确实没办法操之过急。
药材成熟前，就先用其他的药吊着。
阿春帮南山换上寝衣，心里想着之后要在大小姐的膳食中多加些补养气血的食材才好。
“好了，你回吧。”南山笑着摸了摸阿春还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面的疤痕淡了一些，她也辛苦了。
“是。”阿春行了礼便告退了，走之前还不忘将桌上烧着茶水的小火炉灭了火。
关上门，南山伸出刚才被扎过的手指，拿出手术刀，在指尖割开一道长长的痕迹，将刚积攒出来一些的灵力，和着血一起输送到花盆中。
往土中送着灵气，南山仿佛进入到自己的归墟，那一小汪长出来的泉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直到看到药材长出一点小芽，南山才收住手，擦了擦指尖。
在不露破绽的情况下，她会尽快把它养成。
在柜子中翻出一些补血的药剂吃了一些，这些药剂还是当年二姨娘的御医姐姐留给她的，吃完后，南山漱了口，倒头便睡着了。
——
第二天。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到她的脸上，南山只觉得黑暗中开了一扇门，春风拂过，暖意不断袭来，归墟中的花草树木渐渐舒展了枝叶。
她是山神，这也是她成长的季节。
感觉自己就像是冬眠的植被，在这个春日里，藏于土地下的根系正在野蛮生长。
睁开眼睛，大拇指擦过食指指腹，伤口已愈合，又是新的一天。
看着已经没有痕迹的指腹，南山笑笑，果然是她的季节。
阿春似乎心疼她昨晚放了点血，这会儿还没过来叫她起床。
不过昨日是赏花宴，一医草堂本就半歇业的状态，今日去医馆的人想必不少，她还得早点去。
起床洗漱完，正将小火炉的火点起来，阿春就敲门进来了。
“大小姐，您怎么起来了？”
“嗯，醒了。”南山放下火折子，坐在桌边，等着茶水热起来。
“那吃点？”阿春怕她没胃口，先递上来些开胃的果脯。
南山拿起一颗，立刻满口生津，不错。
小火炉的火旺得快，很快茶水就热了。
喝了温热的茶水，南山才往食盘看去，哟，今日怎么多了这么多小碗小盘子？
掀开盖着的盖子，南山惊呆了，一个果盘，一碗豆腐脑，一个鸡蛋，一些肉食，一碗猪肝汤，还有阿胶红枣芝麻糕......
“这么多？”
“嗯。”阿春倔强地点头，“大小姐都吃了吧，春天到了。”大小姐该长身体了。
“好吧。”倒都是她爱吃的东西。
膳后，南山看了看已经长出了一小节的草药，满意地点点头，便和阿春出门了。
今日要先去艾草巷给玄清亦看看。
敲开深红的大门，阿春便去找树精嬷嬷，有一些给南山长身体的吃食，只能请树精嬷嬷做。
南山独自去了书房。
此时玄清亦正在榻上打坐，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束光照在他身上，他便知道是她来了。
微开了眼眸，看着少女关上门，只是那阳光仿佛没有被门隔在外面，而像是罩在了她身上一样，脸上的小绒毛在光晕里散发着金色，像一个快要成熟的水蜜桃。
眼眸又垂下，玄清亦继续打坐。
“擦药了吗？”南山开腔。
“擦了。”玄清亦点点头。
南山很满意他的自觉。坐到榻上给他把脉，嗯，用的药还是有点效果，但青龙灵脉压着山神印有些吃力，需要尽快干涉。
原以为山神印和青龙灵脉都沉睡了，只不过是让他失去灵力，现在看来，没了青龙灵脉的压力，山神印自带的煞气便肆无忌惮起来，尤其它沉睡着，没有对玄清亦心意的感知，对他的身体就更不好了。
“江南的贪腐案调查马上就要结束了吧？”南山一边诊脉，一边问。
“嗯。”
“那就多在家休息。我会尽快想办法把山神印处理掉。”
处理掉？
玄清亦心中一震，睁开眼睛，警觉地抓起她的手检查，看到手上并无伤痕，才舒了一口气。
“不要用血。”松开她的手，玄清亦闷闷道。
“好，别担心。”南山检查了玄清亦的药柜，暂时不需要补给，“今日我要去坐诊，有事就让人给我带个话。”
“好，别太累。”玄清亦嘱咐。
“好。”
出了书房门，阿春和树精嬷嬷一起等在外面。
“尊上请。”树精嬷嬷行了礼，先生今日吩咐了无神先去清山阁，要她留下来等着尊上。
南山点头，看见阿春手里拎着的小包袱，无奈又暖心。
——
出门时，树精嬷嬷安排了一辆朴素的马车。
三人便进了马车，往主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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