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天已经很晚了，张绣刚想再问一句许县长的事，程超把她压在下头，一寸一寸地吻。
他喝了些酒，动作越发激烈。
张绣被弄得身子发麻，感觉最后一件衣裳要保不住了，才攥住他手臂。
程超微愣，又亲了片刻，翻身下来，隔着被子把她搂进了怀里。
张绣没敢再招惹他，窝在他怀里睡了。
天一亮，程妈妈就备好了大包小包，催着程超去丈母娘家。
女婿一走几个月，回来又赶上过年，不去一趟说不过去。
吃过饭，程超推着自行车，带了大包小包，和张绣一起往张家走。
路上，又听了不少嘀咕，有人说，怎么没听见程老师打媳妇儿啊。
还有人说，得了吧，张绣要是找男人，早挨打了，她男人还陪她回娘家？都是胡说。
张家门口，又围了一群人，张绣以为还是看自己热闹的，不料，小丫喊着姐姐飞扑过来，
“我二姐相对象了，爹让我叫你去呢，快去看看。”
相对象可是大事，张绣牵着小丫小跑过去。
媒人还是张大娘，她正在院儿里跟爹娘说话，一个小伙子从屋里出来。
小伙子二十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见了爹，就给爹递烟，还划了根火柴，给他点着。
张大娘问他，“咋样？”
小伙子摇头，“一句话都不说。”
“你先走，大娘给你问问。”送走小伙子，张大娘看见张绣和程超，满脸是笑，
“大闺女回来了，正好，咱一块儿给二丫头拿拿主意。”
二丫在屋里墙角站着，头都没抬，张绣的娘招呼大家坐，给张大娘倒了杯水。
张大娘没喝，“大闺女刚来，我再说说，这小伙子是曲村儿人，家里兄弟俩，这是老大。俩人都在城里打工，房子呢，一共五间，爹娘还年轻，人也老实。”
爹说：“我看，孩子不错，能成。”
“我看也行，老老实实过日子，比什么都好。”娘接过话。
张绣想了想，“二丫，你的意思呢？”
二丫一扭头，没言语。
好赖也该给句话，张大娘不大高兴了，站起身来，“得，我知道了，二丫头心气儿高，我再给寻摸好的。”
她看了眼程超，“要想找大女婿这样的，怕不容易喽。”
二丫转身进了里屋。
张绣要跟进去瞧瞧，她娘拦住她，“别搭理她，跟娘做饭去，咱炒两个菜，让你爹跟小超喝点儿。”
到了厨房，她娘把她拉到角落里，小声问，“他没把你怎么样吧？我听说他……”
听说，他把闺女从别的男人被窝里揪出来，狠狠打了一顿，“我昨儿就想去瞧瞧，你爹不让，说，小超不是那样的人。”
张绣转了个圈，还抹起袖子，让她娘看了看雪白的手臂，“我这不是好好的。”
她娘仔细看过，放下心，去切菜，“我知道，小超不是那样的人。不过，可是男人一生气，什么都干得出来，你跟赵婷的哥，赶紧断干净，知道不？”
她跟赵遥本来就没事，张绣没搭腔，坐下烧火，火一熏，脸有些红，“娘，我问您个事儿。”
“啥事儿？”她娘往锅里倒油。”
“娘，我要是……跟程超同房，但不想生孩子，有法子吗？”
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她得早做打算。
娘说：“为啥不生，有孩子多好，小超都快三十了，他能不想？”
“我还小。”张绣说：“娘，您就告诉我，有法子没有吧。”
娘想了想，拨拉两下菜，“你俩要是商量好了，就用洋茄子。”
张绣不太懂，“洋茄子是什么？”
“就是……”她娘想了想，“小卖部里有，孩子们不懂事儿，当气球吹着玩儿，五分钱一个。”
炒了五个菜，仨肉的，够丰盛了，张绣去叫二丫吃饭，二丫坐炕头没动，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
张绣有点担心，饭桌上问她娘，她娘和她爹对视一眼，说：“能有啥事儿，不愿意呗。”
她还是觉得不对。
吃完饭，爹和程超说话。
张绣拿了昨儿买的衣裳，给妹妹穿。小丫，三丫穿上新衣裳，高兴得跟两只蝴蝶似的，飞到外屋给爹娘看。
只有二丫坐在炕沿儿，头都没抬。
张绣坐下，拍拍她肩膀，“怎么了？”
二丫往旁边挪了挪。
“手绢绣了吗？”张绣又问。
二丫抬头，脸色很白，“绣了三条。”
“我看看。”张绣伸手。
二丫从褥子底下拿出手绢，递过来。
绣功还是粗糙，没什么进步，说明心情浮躁，静不下来，二丫不是这样的姑娘，肯定心里藏着事儿。
张绣问她，“刚刚那小伙子不错，跟姐说说，为什么不愿意？”
二丫脸红了一下。
“有心上人了？”张绣看出来了。
果然，沉默一会儿，二丫点头。
张绣替她开心，“咋不带回家，让爹娘看看？“
二丫一听，差点掉泪，“姐，爹娘不同意。”
刚说完，爹撩帘进来，“谁都成，就他不行！“
“凭什么不行！我就要嫁，我、”二丫咬了咬唇，“我已经、是她的人了。”
“什么？”张绣一惊，“他是谁？”
二丫扑在她怀里，哭出声，“姐……”
二丫哭得说不了话，张绣只能先安慰。
她爹气得手直哆嗦，“那也不行，我闺女不能嫁给那混混。”
张绣也有点急，“爹，到底是谁？”
“你问她！”她爹一转身，出去了。
哭够了，二丫一抽一抽地讲。
原来，那个人是愣子。
二丫喜欢在村口绣花，那边人多，好多人夸她。有一回，愣子骑着摩托车从县里回来，路过村口，停下和二丫说了两句话，还夸她不止绣花好看，人也好看。
别看愣子平时不着调，长得不错，嘴又甜，加上有钱，时不时送个耳环，项链，二丫很快就摸不着北了。
一个多月前，愣子说带二丫去县城逛逛，二丫就去了，愣子连哄带骗，把她带进了小旅馆。
完事儿后，愣子害怕张绣打他，求二丫别把这事说出去，非要说，就说，他俩在搞对象。
二丫跟爹娘说了这事，爹娘死活不同意，这才找了张大娘，给二丫说对象。
这愣子，也一直没敢露面。
“姐……”二丫抽泣，“我不能嫁给别人了，我，我这个月身上没来，怕是……”
没说完，又哭了。
张绣听了一肚子火，长舒一口气，冷静片刻，撩帘去了外屋，“程哥，你开车去一趟县里，把愣子带来，我有话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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