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都发话了，没有人再敢闹，都退下舞台，安安静静看比赛了。
正在比赛的两个人飞针走线，丝毫没受影响。
工作人员给评委们倒上热水。程超看了眼手表，端起杯子，走到张绣身边，腰下腰，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张绣喝了，头也没抬。
程超就等在旁边，不时喂她一口。
当着那么多人，还有摄像机，这么亲近，似乎不大合适。台下，也免不了小声议论。主持人本想拦一下，没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卡在最后一秒，主持人宣布，时间到。
张绣落下最后一针，系统提示：
冰魄玉镯灵力提升至，十五级。
她把针线收好，整整齐齐摆在一边。
同时，徐阳也放下针线。
他脸色还是不太好，但是，已经有了血色。往张绣那边瞥了一眼，收回目光，站起了身。
“为保证比赛公平公正，两位不要碰绣品。”主持人说：“请尚老师帮忙取下，并交给工作人员展示。”
尚老师去了徐阳那边。
张绣对那幅作品很感兴趣，抬头说：“程哥，我去看一下。”
程超递过来杯子，“喝完再去。”
喝完水，张绣就去了。
“张小……”主持人想拦，又没敢。
从大老板上台后，规矩已经没了。
张绣走过来，徐阳便后退一步，让开了路。
徐阳绣的，是只虎王。
天色阴沉，虎王一步一步踏上山顶，口中叼着只染血的兔子，眼中迸出杀意。
后面一群野兽，全低下头去，俯首称臣。
仔细听，似乎能听到虎啸，威风凛凛。
意境有了。
再强一点，会让人膝盖发软，看一眼，就跪倒在地。
不过，已经很不错了。
“真好。”尚老师惊叹，取下绣品，往礼仪小姐手里交。礼仪小姐摆摆手，说害怕。
尚老师叫来一个男评委，把绣品交给他展示，便去取张绣的绣品了。
这时候，工作人员搬来筐红色塑料球，放在舞台上，并往两幅绣品旁边，分别放了空箱子。
主持人说：“待会儿，请大家排好队，一一品评绣品，喜欢哪一幅，就把小球扔进箱子，最后，谁箱子里的小球多，谁就获胜。”
见张绣的绣品也展示出来了，接着说：“我们请程先生，投第一票。
台下又开始嘟囔了，说，让他投，他肯定投给他老婆，还是作弊。
程超似乎没听见，拿起小球，目光扫过那幅虎王，站到了张绣的作品面前，看了半晌，笑了。
徐阳也走过去，盯着绣品一会儿，伸出手，也不知道摸到了什么，脸居然有点红。
俩人把绣品挡得严实，主持人看不见，实在好奇，忍不住凑过去。
上头绣的，是位少女。
瓢泼大雨中，海浪翻滚，一尾巨龙窜出水面。
那位少女，就傲立在龙头之上，雪色裙角随风飞扬，指尖旋转一枚玉笛，悠闲安然。
大雨浇在她身上，湿不了分毫，仿佛这天地间是寒是暖，全在她弹指一挥间。
“真够狂的。”主持人伸手去摸，还没碰到，收回手轻轻甩了甩，意识到没湿，面色有些尴尬。
程超笑了几声，把小球丢回大箱子，“我弃权。”
主持人愣了一下，宣布，“现在，开始投……”
“不用了，徐阳打断，“我认输。”
这话一说，台下又开始骚乱，甚至有人说，徐阳也被收买了。
“继续投票。”程超命令。
主持人懵了一会儿，选择听大老板的，“大家排好队，不要着急，一定要客观公正。”
除了丰县和平县，其他县包括观众们，一个一个上台投票。被张绣打败的李家县里，有几个人小声嘟囔，说平县肯定走后门儿了，不能让她赢。
然后，看都没看，就把票投给了徐阳。
观众投票，全凭个人喜恶，谁输谁赢，真不一定。不过到这时候，也无所谓了。
张绣等的，是尚老师这票。
尚老师戴好眼镜，仔细看过两幅绣品，最后把小球，投给了她，说：“你这孩子，这么年轻，绣功就这么好，肯定吃了不少苦，不容易啊。以后有机会，咱们好好聊聊。”
上辈子，多得是人佩服她的手艺，却很少有人，提起她吃过的苦。
除了……师父。
当年刚学习捏针，小手被扎得肿成馒头，师父一边给她包扎，一边掉泪，说，想名扬天下，并非一朝一夕，凡事不可强求。
不可强求，她偏要强求。
夜里师父睡着，她偷偷把纱布拆掉，屋里太黑，便去雪地里绣，到天亮，腿脚已经冻得麻木。
后来她名扬天下，有人对师父说，她教出一个好徒儿。师父只是叹气，说，“那孩子，受过太多苦。”
尚老师的语调和师父太像，张绣鼻子有些酸，鞠了个躬。
投票还在继续，两个人的红球都在增加，一时半会儿出不了结果，程超搬来把椅子，让她坐下等。
肚子里的小东西动个不停，站久了，确实有点累，张绣就坐下了。
投完票，工作人员把箱子搬到评委席，请尚老师，和另外几位评委一起数。
数过几遍之后，确认张绣这边，多了一个红球。
以一票的优势，领先。
“恭喜张绣小姐，获得本次大赛，第一名。”主持人大声宣布，向台下问，“大家对这结果，还满意吗？”
其实问的是，有没有人不服。
没人说话。
安静片刻，观众席爆发一阵掌声，尤其平县这边，陈会长和冯组长都站起来鼓掌。
“那么，请张绣小姐，来领奖。”主持人来请。
张绣来到舞台中央，向大家表示感谢。
主持人接着说：“比赛第二，友谊第一，徐阳先生的绣品也同样优秀，我们请他作为颁奖嘉宾，为张绣小姐颁奖。”
奖杯和奖金，在两个礼仪小姐手里，她们向前一步。
徐阳走过来，主持人把话筒递近，“徐阳先生不分伯仲，实在优秀，颁奖之前，请先评价一下张小姐的作品。”
“我没资格评价。”徐阳搬起奖杯，递给张绣，忽然问：“我想请张小姐做我的老师，你愿不愿意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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