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将声音压的很低，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质问道。
“你口口声声说你是为了匡扶社稷。
但你把太上皇的宠妃抢走并占为己有，这你该怎么解释？
你不仅混乱朝纲，还荒淫无度。
匡扶社稷？呵呵，天大的笑话！”
司仁一声长叹。
“哎~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有所不知，杨贵妃曾是当今陛下的宠妃。
太上皇见色起意，把杨贵妃带回了宫中，据为己有。
后来，我辅佐陛下登基后，他便吩咐我把杨贵妃以我的名义从太上皇身边带走。
天下都在说，我哥舒翰是一个目无君上、荒淫无度、反复无常的乱臣贼子。
可谁又知道，这一切都是当今陛下的主意呢？
他只是想不背负乱伦的骂名，所以我便成了那个替罪羊。”
王贵疑惑的看着司仁。
“口说无凭，反正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司仁无奈的笑了笑。
“王太守。我是个常年领兵在外作战的将军。
而且，以我如今的地位，我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
我为什么偏偏要杨贵妃呢？
说句难听的，天下女人何其之多，我为什么要找一个侍奉过许多男人的女子呢？
况且，我这个岁数，我这个身子骨，纵使我有那花花肠子，也没能力了不是？
退一万步来讲。你们都说我荒淫无度。可最近这一年，你们可曾听说我在军营里夜夜笙歌了？可曾听说我找女子日夜缠绵了？
将领什么样，手底下的士兵就什么样。你看看我的兵，令行禁止，对百姓秋毫不犯。
而且，以我如今的地位，以我如今的能力，完全没必要亲自上前线拼杀。我躲在后方逍遥快活，岂不更好？”
王贵似乎被说动了。
关于哥舒翰不好的言论都是从长安传出来的，他并没有亲眼见到。
而且里面的内容无比肮脏和下流，将哥舒翰丑化成一个无恶不作的小人、败类。
两人接触时间很短，但也能感觉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与传言完全不相符。
有勇有谋，战法卓绝。虽然有一点阴险和毒辣，但作为带兵的将领，这些手段相比其他人来说已经温和了许多。
最起码没有动不动就屠城，投降的士兵也得到了应有的待遇。
王贵甩了甩头，尽管他已经相信了司仁的话，但他始终过不了心里那关。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大唐的魏州太守。
“燕王，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去其他城墙看一看了。
看看哪里还需要维护和巩固的。”
司仁面露笑容的点了点头。
“嗯，你去忙吧。
啊，对了。过几天我就要开拔去邺城了。
到时候我把李光弼带回来，让他亲自给你磕头赔罪。
魏州就交给你了，你多费费心。”
王贵本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只是用点头做了回应。
乾元1年5月。
司仁率军12万西进赶赴邺城。
同月，安禄山再次起兵15万，从范阳发兵攻打博陵。
一时间，大唐再次燃起了战火。
博陵城内，封常清和高仙芝已经躺平了。城内粮食已经见底了，手下的士兵丧失了战斗意志。
每天都有士兵趁夜偷偷逃出博陵城。
最初两人还对这些士偷跑的士兵进行严惩，可随着数量越来越多，两人也就不再继续管他们了。
城内的10万大军跑了近半，剩下的一半因为大部队减员的原因，所以粮食又富裕了一些，还能再维持一段时间。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报~范阳方向出现大批军队！距离博陵城不到30里。”
高仙芝立马坐起身子。
“对方人数有多少？”
“回将军，从旗帜上判断，在15到20万之间。”
高仙芝瞳孔一缩，但面色如常。
“嗯，我知道，你先下去吧。”
封常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顺带着打了个哈欠。
“哎~咂咂。
哥舒翰终于要对咱们下手了啊。
高将军，你有什么打算？战还是降？”
高仙芝满脸的苦涩。
“其他人或许可以投降，咱们两个恐怕...
别忘了，当初你我可是把哥舒翰得罪死了。
一旦我们投降了，不死也会被他剥层皮。”
封常清也附和着露出苦笑。
“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走吧，既然投降没希望了，我们就跟他最后在斗上一斗吧。”
两人来到城墙，看着远处扬起漫天沙尘的大部队。
“也不知道先头部队的将领是谁。
火拔归仁还是荤萼？”
封常清回道。
“我觉得是火拔归仁，他是哥舒翰手下头号攻城猛将。
这小子也是命大，每次攻城他都身先士卒，结果每一次都能侥幸活下来。”
“禀报二位将军，刚刚斥候送来消息，对面大军并不是哥舒翰的部队，而是安禄山的。”
封、高两位将军相互对视一眼后，同时惊呼出声。
“你说什么？外面的大军是谁？安禄山的部队？”
“千真万确。他们打着安字帅旗和史字大旗。”
封常清拍着高仙芝的肩膀，高兴的说道。
“哈哈哈，我们有救了。”
高仙芝并没有笑，反而面露纠结之色。
“封老弟，不知道你想没想过。为什么安禄山会从安阳方向出现？”
封常清一愣，不以为意的开口回道。
“安禄山把哥舒翰从安阳赶跑了呗，还能有其他解释吗？
再说了，陛下与安禄山已经达成了和解，我们现在两军是联盟。”
高仙芝摇了摇头。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虽然我们的消息闭塞，对于范阳发生的事情不太了解。
但别忘了，如果哥舒翰真在范阳与安禄山发生战斗。那博陵周围的两万骑兵为什么没有赶回去支援？
这可是两万骑兵啊，足以改变战局的走向。”
听到高仙芝的分析后，封常清这才反应过来。
“对啊，两万骑兵为什么没有回去支援？
那你的意思是说...哥舒翰和安禄山两个人联手了？”
高仙芝表情很是严肃。
“就算两个人没有联手，恐怕也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否则，安禄山不可能直奔博陵，而是应该与哥舒翰死磕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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