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回到打水漂的时候吗？”
在将自己彻底击败之后，那个已经背负千手一族最强之名的家伙蹲下来，一脸遗憾地向自己询问道。
也许是斑的眼神已经恍惚了，他看着那成熟的脸，却总觉得和记忆里那张无比愚蠢的脸庞如此重合。
“......根本没有那种时候。”
“有的，我们的梦想。”
“那是你的梦想，我的弟弟已经死了，我没有任何需要保护的东西了......”
斑怔怔地看着天空：“我一无所有了。”
他知道，这样的话语没有人能反驳。
如他所料，柱间没有接话，因为是他所保护的人致使斑一无所有。
他没有了立场。
一个一无所有的人，这个世界还能要求他接受什么，做到什么？
但看着眼前那张模糊的蠢脸，斑鬼使神差地又说了一句：“况且，我不相信你们。”
不相信？
斑自己都被自己的话语蠢笑了，自己不相信什么？
但这句话一出，柱间顿时眼前一亮：“那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们？”
【这家伙还没有放弃啊。】
斑缓缓地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看着天空。
“是啊，要怎么做......杀掉你的弟弟，或者你自杀吧。”
一旁的扉间听不下去了，然而还没发作，却看到柱间如释重负般的笑容：“太好了，你终于愿意给我这样的机会。”
【机会？】
斑内心笑了，他知道柱间绝不可能杀害扉间，那是他要守护的事物。
让他自杀？
当柱间手握苦无刺向自己的一瞬，斑伸手拦住了他：“够了，我相信你。”
是的，自己给了机会。
不是给他千手柱间的。
而是给......宇智波斑的机会。
【这一次，为保护梦想而活吧。】
虽然是在失去一切，战败之后，但斑看着眼前的柱间，露出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神情。
“不坏的结果。”
......
很坏的结果。
看着新生的木叶，斑并没有从迷茫中脱身。
他发现这个村子和自己想象中的有微妙的不同。
“村民只是因为对宇智波还多少有些防范，只要相处久了他们自然会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是什么样的人？”
斑反问道。
“迟早他们会明白，你是一个......”
看着柱间那有些焦虑的神色，斑摆了摆手没有让他继续说下去，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内心叹息。
【不应该是这样的吧，柱间。】
随着加入木叶的家族越来越多，斑坐在宇智波一族的宅子内，看着天空的明月，听着族人们的感慨。
“村子可真不错啊，不用再打打杀杀，可以安稳过日子了。”
【不用再打打杀杀？】
斑的眼睛看着月亮，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能得出这样结论。
在他看来，村子里的人彼此之间并没有放下戒备，他们仍然在勾心斗角。
为了家族的利益，为了团伙的利益，为了个人的利益......甚至，为了村子的利益。
悲剧不会结束，历史迟早会重演！
虽然在村子新建之初，确实这些问题都不会显露出来，但时间一久就是必然。
斑觉得自己想通了，于是站起身来，不着痕迹地离开了宇智波一族的领地。
行走在木叶村的大街上，他在观察，确认自己的想法。
他确实能看到不同家族之间的人彼此和睦相处。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平和。
只不过是因为木叶拥有他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他们的强大，足以压制住一切声音。
所有人只是因为有了保护神所以可以放松下来。
放松下来的人会释放出一定的友善，但这种放松不是和平。
就像再凶恶的恶棍，也会在床上睡着。
如果自己愿意，随便找一个有人烟的地方，说从此以后这里受到他宇智波斑的保护。
那些人也能松弛下来。
只是危机一旦出现，就会再次回到人人自危的时代。
人性的黑暗没有消失，只是在打盹！
村子只能防止外来危害，但却会诞生更大的内在危机！
“这样是不对的。”
斑喃喃道。
他想要找柱间再确认些什么。
他觉得这个梦想可能还有更多修正的地方。
可是，第二天。
“......宇智波斑不可能成为火影，促成村子成立的人是大哥你。”
“就连宇智波的人也都这么说，况且宇智波一族的人力量来源于恨意，恨意越强他们的力量就越强，这样的一族，日后也不知道会......”
“别再说了！”
柱间打断了扉间话语，也喊醒了在窗外偷听的斑。
【是了，这就是关键了。】
斑如梦初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觉得这个梦想不切实际在哪了。
就像他能想到村子会产生内在的危机，别人自然也能想到。
只不过在别人眼里——
他宇智波斑，就是这个危机本身。
......
“另一条道路？我不明白！”
“柱间，我曾经说过，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如今这个木叶村并不是我的梦想，而是你的。”
将柱间约在宇智波一族的神社，斑看着对方那着急的神色，平静地说明着自己的想法。
“我已经确信，这个梦想并不能实现我理想中的世界。
村子只不过是另一个形式的家族，随着时间的发酵，只会变成更大规模的‘千手’与‘宇智波’。然后和战国时代别无二致的事情都会发生。”
斑看着柱间那并不相信的神色，摇了摇头：“年幼的小孩会被派上更大的战场，想要守护一切的人会失去所有亲人，试图互相理解的朋友......呵，也会走向对立面以至于兵戎相见。”
“这不是什么制度能够改变的，只是人性使然。”
“斑，你是不是太累了......”
“柱间，如果换作是之前的我，一定会希望你能清醒一点。”斑摇了摇头，“但现在的我已经找到了一条真正的道路，我会去实行它，完成它......而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阻止我的人只有与我势均力敌的你。”
“我会享受在通往那唯一真理的道路上，与你斗争的每一步！”
即便柱间就在他的身前。
但在这一刻，斑万花筒写轮眼里，已经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了。
他已经知道如何创造一个完美的新世界了。
即便代价是整个旧世界，那也无所谓！
......
培养皿内，被复活的斑本应该先好好体会这前所未有的完美身体，但此刻......
“我不屑于对你撒谎，因为你足够愚蠢，宇智波斑。”
对方看着宇智波斑身体周围逐渐因为愤怒而浮现的须佐能乎，眼神中满满如同看傻子的意味：“你的一生都在被那个想找妈妈吸奶的玩意玩弄，而你所信奉的一切，才是一个真正的谎言。”
斑的眼神空洞且致命。
他不相信，所以他发出了宛如被猎杀到绝路的野兽，却无比愚蠢地朝着这个自称‘塑组织’的猎人，发出最无用的威胁：“我要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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