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料到你还可以给我开出这样的条件。”
蓝鸢浅浅微笑着，如同任何一个恪守礼节的世家小姐一般，礼貌而从容，没有任何瑕疵。
莫月不光给了她秘书长助理的职位，还给了蓝家许多资源倾斜，包括在那些被查处的世家留下的市场中分一杯羹的权利，毕竟蓝鸢答应莫月更多是偏向于对于好友‘言兄’的帮助，并没有经过详细的谈判，她原本以为莫月会压缩给她和蓝家的资源的。
“在我坐到这个位置之前，我一直混迹在市井之中，混迹在豪贵世家看不到的阴暗角落里，”穿着白衬衫的女孩轻轻一笑，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推到蓝鸢面前，
“那里的规则与这里的规则有所相似，又有所不同，我从中学到了许多道理，比如，”
莫月看着蓝鸢的脸颊，看着她已经开始泛起蓝灰的眼眸，
“因利益而忠诚，亦会因利益而背叛。”
所以先选择用感情，其次才用利益。
蓝鸢看着女孩清冷的脸蛋，若有所思。
随后莫月轻轻敲敲桌子，目光投向坐在蓝鸢对面的孟宗藩，“我哥这时候应该已经到罗马了，我也差不多该出发了，”
女孩站起身，对着两人微微一笑，
“好的，蓝姐姐的工作布置与交接我已经做完了，长安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两位了，如果有任何问题，给我打电话。”
说着，她拿起了放在门旁的黑色长柄雨伞，走出了会议室。
等到女孩的步伐完全消失在楼道里，孟宗藩靠在椅子上，看着对面面容精致‘画中人’，缓缓道，
“她不像一个合格的政客，人情味太重了。”
蓝鸢的名声在任何一个世家子弟的耳中都如雷贯耳，她的行为举止都无可挑剔，精致乖巧的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女子，并且由于其特殊身份，蓝家还为她准备了丰厚的嫁妆，确实是整个长安最理想的‘妻子’人选，但也因为如此，当她完成那场血腥的反转杀戮以后，才会在长安引起轩然大波。
虽然‘画中人’成为‘血蔷薇’之后更受欢迎了。
“但是她该下杀手的时候也从不心慈手软，你不喜欢这样的上级？”
蓝鸢的指尖在键盘上飞动，一如在琴键上飞舞，她的声音轻且柔，宛如夜莺的歌声。
“我么？”
孟宗藩看着落地窗外闪耀的雷霆，暴风雨的前序曲似乎正在奏响，“我只是觉得，为她工作应该会很有趣，这个世界终究是太无聊了。”
——
雷霆长矛重新汇集在莫语手中，而这一次，长矛却没有再投下。
他并不能直接感应到目标的生死，只是按照惯例多补了十几次攻击，因为没有直接与对方照面，所以他也没办法用【红缨枪】去锁定敌人。
手中的雷霆长矛最终散去，少年再次回到了机舱之中，月神分身也化作卡片回到了他的手中。
“主人，怎么了？”
云蓁看着莫语，说起来这来往的交锋不过十几秒钟，那带来危险的三叉戟几乎刚一冒头就被莫语平掉了，所以云蓁对于事件还感觉有些云里雾里。
“有人在挑衅我。”
莫语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说道。
如果不是刚刚小爱拉了他衣袖提醒了他一下，那刚刚那个金色的三叉戟必然会和飞机相撞，虽然飞机的爆炸无法伤到莫语和云蓁，但是莫语可能不能立刻保下在飞机上工作的基金会的工作人员。
如果这件事真的发生了，还没到达罗马就遭遇这种事情，会让莫语和整个欧罗巴基金会颜面扫地。
所以与其说这是一场袭击，倒不如说是一场挑衅，对方给莫语释放了无所畏惧的开战信号。
“谁会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情呢？”
云蓁也反应了过来，有些迷茫的说道。
“这就是我们情报的不足了。”
莫语看了一眼女仆小姐，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云蓁还是换下了那套女仆装，换成了一套比较职业的办公室风的包臀裙和黑丝连裤袜。
“不过他既然做出了挑衅，就应该不会藏着掖着，”莫语思考了片刻，看向云蓁，“斯蒂芬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刚刚欧罗巴基金会发来消息，确定是失踪。”
云蓁轻声道。
“失踪？”
莫语一愣，基金会理事失踪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北美理事都失踪了不知道多少年了，现在还没找回来。
“斯蒂芬妮女士的情况不太一样，”云蓁看出了莫语的疑惑，进一步解释道，“斯蒂芬妮女士在任的这么多年里从来没有无缘无故消失过，即使要去哪里都会和秘书处打好招呼，并且约定回来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准时回来的。
而且欧罗巴基金会追踪斯蒂芬妮女士的行动的轨迹的时候，发现她有遇袭的痕迹。”
“所以她这次‘失踪’可能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
莫语沉默了片刻，指尖轻轻敲击飞机扶手。
“是的！”
云蓁点头。
失踪有两种，一种失踪，一种遇害，基金会的九大理事或许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存在，但是一定是站在最巅峰的一群人。
而且还是在欧罗巴，在斯蒂芬妮自己的地盘上失踪了。
通过现有的情报来看，除非救世会准备彻底和基金会开战，不然的话没有组织能做到这一步。
莫语感觉有些头大。
他之前计划来欧罗巴是因为想要要找斯蒂芬妮一起调查一下阿瓦隆的情况，莫月本来已经与斯蒂芬妮那边沟通好了，并且安排好行程了，但是没想到斯蒂芬妮直接失踪了。
理事失踪并不是什么小事情，自从基金会建立以后，还没有发生过这种严重的恶性事件，
在莫语上飞机之前，和各大理事开了一个简短会议。
现在基金会中枢失联，东亚理事又是九大理事位序排名第一的理事，按照基金会章程，在这种紧急状态下，调查清楚这件事并且找回斯蒂芬妮的责任自然就落到了莫语头上。
当然，莫语现在也可以要求各大理事在这个案件上提供力量配合调查，甚至包括调动其他理事本人参战。
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这个案件调查期间，莫语相当于能够行使一部分基金会理事长的权责了。
嗯···虽然一点都不想要。
少年揉揉额角，轻微的震动感从椅子上传来，这是飞机降落在了跑道上。
手上的通讯器连上网络，自动校准为当地时间，莫语是六点五十五上的飞机，现在还差十分钟到六点钟，视窗外还能看到坠落的夕阳，只是这夕阳掩藏在一系列朦胧云层之中，似乎有雨幕将至。
“好神奇啊。”云蓁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讶，“明明我们出发的时候，太阳都已经落下了。”
“这是因为飞机的速度跑过了星球的自转，所以我们才会在出发时间之前到达，才会有这种时间回溯的错乱感，”莫语缓缓起身，伸手摸了摸云蓁的脑袋，“走吧，欧罗巴基金会的人应该等很久了。”
“嗯好。”
云蓁静静的跟在莫语身后，她很享受这样的和莫语独处的时间。
机舱的工作人员恭敬的引着莫语走到舱门处，虽然他们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依稀是能感觉到莫语可能将他们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而且莫语刚刚那一幕搅动风云、手握雷霆的模样也确实强大且帅气，所以他们看向莫语的目光有着三分感激七分敬畏。
当然，也有的人眼中有爱慕的光芒闪过，不过他们刚准备去给莫语塞名片，就被云蓁伸手按了回去。
就这样两人一路下了飞机，一队穿着整洁西装、昂首挺胸的人员已经站在了机场的跑道前，他们中领头的是一个红褐色长发头发的青年人，这是斯蒂芬妮的秘书长——达米安，莫语在天宫事件之前开电话会议的时候曾见过他站在斯蒂芬妮旁边。
【发现新卡片，请触摸提取。】
“言理事你好，我们之前在视频电话中见过。”
达米安热情的伸出手，用的是东土官话。
“你好。”
莫语伸出手去，和他握了个手。
【恭喜你获得铂金法术卡：静寂之呼唤】
这张卡的名字有点意思，莫语瞟了一眼卡面。
【静寂之呼唤】【法】
卡面图画是一片漆黑的深夜，一个小男孩正背对着画面，双手做喇叭状对着黑夜中呼喊，而在他的头顶上，一双双漆黑的眼睛正在静静注视着他。
【如果你对着黑夜呼唤，那么黑夜就会回应你。】
【1.发动此卡后，当持卡人对虚空说出‘你好吗’之后，将同时得到附近一定范围内所有对宿主有敌意的存在以及所有扭曲怪异的回应。】
【2.发动此卡后，持卡人在六十秒内免疫一切污染】
【3.此卡再次发动的间隔随持卡人杀死的敌人以及扭曲怪异而定，数量越多，间隔越短。】
这是啥，嘲讽？
你被强化了，快去送？！！！
若无其事的将卡片收好，莫语看着满脸笑容的达米安，一般来说，抽到的卡牌都和被抽卡的人能力都有所关联。
所以这家伙看起来高高瘦瘦，但是技能却是嘲讽吗？
“诶，”达米安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莫语身后的云蓁，此刻云蓁的两个猫耳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莫语，又看了一眼云蓁，
“言理事，你们家的猫还能变成人啊，唉，这小东西长得真别致，正好两个眼睛一个嘴巴不多不少。”
“你才长得真别致。”
云蓁对着达米安龇牙咧嘴。
······
莫语现在有点相信达米安的技能可能是嘲讽了，他扶了扶额，直接引开了话题，
“现在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
听到正事达米安也瞬间严肃起来，他带着莫语往机场内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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