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松了一口气，阮悠然非但没有迁怒于她，还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看来，她并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
阮悠然去找秦氏，理所当然遭到了秦氏的拒绝。
“我程家的少夫人，怎么能到外面去抛头露面，阮悠然，你阮家没有教过你，怎么当好一个正妻吗？”
她话里话外都在讽刺她庶女的身份，阮悠然没有功夫跟她扯远了，只说：“母亲，我只是去看一看，有翠竹和紫鸢陪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阮悠然，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前日才出门，现在又待不住了，想去外面勾搭汉子？”
她恨极了阮悠然，说的话自然也十分恶毒。
“母亲，我有没有偷汉子，夫君自然知道，您这样说，把夫君置于何地？难道夫君是那种任由妻子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窝囊废？”
“你！”秦氏气得双唇都在颤抖，“你这个贱人，你竟敢说我的吟儿是窝囊废？”
阮悠然很是无语，这人听话只听一半的吗？
不过，既然她要这样理解，也不是不行，程之吟，就是一个想吃女人软饭的窝囊废，前半辈子靠母亲，后半辈子想靠妻子，不过，阮悠然可不会惯着他。
她还没有反驳，秦氏就举起手，直接朝她脸上招呼。
阮悠然想不到她说打就打，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贱人，你给我放手！”秦氏想不到阮悠然竟然敢拦着她，大惊之下又大叫起来，“这还了得了，媳妇竟然敢打婆婆了！”
她这一顶大帽子盖下来，阮悠然也不由得心惊，她急忙放开她的手，解释道：“母亲，您误会了。”
秦氏哪里肯听她的解释，大吵大闹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去告诉吟儿，我不活了！”
说着，就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张嬷嬷带着人走了进来，一看到这情形，就急忙过来扶秦氏。
“老夫人，老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吟儿呢，快去找吟儿，看看他找了一个什么人回来，这样的女人，早就应该被浸猪笼了。”秦氏坐在那里不肯起来。
张嬷嬷低声劝慰着她，又看了一眼有些发愣的阮悠然，想了想才道：“少夫人，您快给老夫人认个错，老夫人身子骨不好，您要多担待一些。”
这句话听起来不偏不倚，但是也没有说是阮悠然的错，秦氏不依了，狠狠瞪了张嬷嬷一眼：“认错？你哪里听过媳妇动手打婆婆的？这件事，我一定要等吟儿回来，给我个交代！”
张嬷嬷一见她这态度，也不好多劝，只是将人扶到了床上，又端来了茶，哄着秦氏喝了。
阮悠然知道这是秦氏故意在把事情闹大，她也想看看，她到底想怎么样？
过了不久，程之吟急匆匆地赶回来了。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秦氏一见他，那眼泪又唰地流了下来。
“吟儿，我的儿啊，母亲今天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程之吟大吃一惊：“母亲何出此言？”
秦氏抹着泪道：“还不是你娶的好媳妇，现在竟然敢跟我动手了，你看，我这手，你看。”
她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手腕处有好几块红肿淤青，阮悠然诧异地站了起来，她发誓刚才只是抓了一下她的手腕，根本就没有用力，就算她是铁掌，也不可能抓出这么多伤痕。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些伤，是秦氏自己弄的。
阮悠然没有想到秦氏为了嫁祸给她，不惜对自己下狠手，她还真是小看了她。
“我没有，那不是我……”
“啪”地一声，阮悠然的脸被打到偏向一边，程之吟怒目而视，骂道：“好你个贱妇，竟然对母亲不敬，看我不打死你！”
程之吟虽然是一介书生，但到底是个男人，这一下用的力气极大，阮悠然只觉得耳朵里轰轰作响，一时之间竟然听不清他的话。
“啪！”又是一个巴掌袭来，阮悠然站立不稳，直接被扇到倒在了地上，嘴角渗出了鲜血。
“二小姐！”在门外的翠竹听到声音，急忙冲了进来，见阮悠然这副样子，脸色都变了，赶紧拦在她身前，防备地看着程之吟。
她虽然有身手，但是也不能向程之吟动手，只能狠狠地盯着他。
程之吟正在气头上，秦氏又在旁煽风点火：“吟儿，打死她，打死这个毒妇！”
程之吟对着翠竹喝道：“你给我让开！”
翠竹却像没有听到一般，阮悠然道：“翠竹，你让开。”
“二小姐！”翠竹不愿意，看程之吟这样子，恨不得真的将阮悠然打死了去，她不能走开。
阮悠然费力地爬了起来，看着自己手指上的鲜血，咧嘴笑了笑。
算上今天，程之吟已经打了她三个巴掌了。
“怎么，你还不服？”程之吟掌心一阵发麻，看阮悠然的神情，觉得心口的那股火又冒了出来。
“夫君，你要打便打，我认了，不过，我没有对母亲动手，母亲手上的伤怎么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瞥了秦氏一眼，秦氏脸上闪过一抹慌张，随即厉声道：“不是你还有谁，难道我还会自己把自己掐成这样？”
阮悠然扯了扯嘴角，淡声道：“母亲，我可没说是您自己掐的。”
“你！”秦氏也发现自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干脆闭口不言。
程之吟此刻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不过，母亲是自己的，为了母亲，让阮悠然受点委屈又怎么啦？
想到这里，他挺了挺胸膛，道：“就算你是无意的，可是母亲年岁大了，你不但不知好好服侍，反而惹得母亲不安，你就该打！”
是，她该打，她当年选择了程之吟，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该受的，所以，程之吟，以后，你也别怪我，因为那也是你该受着的。
秦氏见儿子向着她，一脸的洋洋得意。
“吟儿，这样的女人，你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不然，她不知道怎么当我程家的媳妇！”秦氏又开始煽风点火起来。
程之吟略一沉吟，道：“母亲今日身体抱恙，你就守在母亲身边伺疾，不要想着一天到晚往外面跑！”
秦氏不乐意了，“算了，让她多在我面前一天，我就会被气得少活几年。”
程之吟有些为难：“那依母亲之意，该当如何？”
秦氏根本就不想看到她，前世阮悠然端茶倒水地伺候她，秦氏都是一脸嫌弃，不是嫌她倒的茶太烫，就是说她笨手笨脚，让她看着头疼，秦氏最喜欢让她做的事情，就是让她去跪祠堂。
她经常一跪就是一整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膝盖已经肿的走不了路。
这一世，秦氏不会又让她去跪祠堂吧？
秦氏却没有故伎重演，她挥了挥手：“让她走，回去面壁思过，反省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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