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李嘉果然没去别处又来了瑶仙苑。
一早请安时,外头忽然乱糟糟的,管家回说王爷找的工匠在二门处,要把花园先围起来,开个小门供匠人进出,不打扰内眷。
绮眉完全不知此事,看向柳儿。
柳儿起身行礼道,“妾身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昨夜王爷并没提起过。”
她这谎说得自然而然,没人发现她在说瞎话。
李嘉早就说要给她独造个新屋。
她窝在他怀中道,“王妃会不高兴,我方入府就生出这许多事,不止王妃,旁的姐妹也会针对我。”
“我本就低着她们一等,王爷别再为我兴师动众。”
“我只要王爷的心在我身上就好。”
她低垂眼帘的样子,令李嘉血脉贲张,想把这世界拿来送到她面前。
冷笑道,“她们敢针对你!这王府是我的,我想怎么改就怎么改,不必和任何人商量。”
“从前我事事牵就绮眉,不过为着府里安生些,她若敢生事或故意为难你,大不了这王府让给她,我带着你独住。”
“那可不成,京中生出口舌是非了不得。”
“王爷别冲动,我不过蒲柳之姿,不值得王爷为我做这些,现如今已是柳儿过得最好的日子,我很知足。”
李嘉怜惜地将她搂在怀中,她背后有隐约暗红的鞭痕。
听绮眉提起,说她先夫待她不好,总打她。
心中反而更加疼惜她,不顾她反对,直接找了工匠要把花园圈起来,独给柳儿在其中盖个院子。
“到时,我再把瑶仙苑的匾给你挂在新院门上,瑶池仙子这称呼只你配得上。”
“那王爷在湖中造个水台,到时挂起灯,我跳羽衣舞给王爷瞧,或在上面弹琵琶,隔了水声去听,琵琶犹如仙乐,岂不美?”
李嘉在她额上一吻,“就这么办。”
“妾喜欢鹤。”
“我在湖边养一些给你赏玩,再养几只鸳鸯。”
“妾还喜欢荷花。”
“那便种上一湖。”
柳儿眼含春波勾住李嘉脖颈,“王爷待我好得像做梦,我怕这梦醒来。”
“本王不让你的梦醒,你就醒不来。”
柳儿动情道,“谢谢夫君。”
……
面对绮眉的问话,她却推说不知。
她也没想到李嘉没和绮眉商量,就圈了园子。
现在工匠都已到了,边门也打开,竖起围挡,绮眉又不能去和人理论,只能等李嘉晚间回来再说。
一整天心绪不宁,傍晚李嘉终于回了锦屏院。
青黛被绮眉派去盯着二门。
过来回禀说李嘉从边门绕到花园先看了工程才过来。
绮眉很怀疑他是先去瑶仙苑瞧柳儿了。
但他没更衣,依旧到锦屏院才换了常服,绮眉便没提。
她心中有些隐隐不安。
“凝翠园怎么回事?来了那么多男人,爷为何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太忙,忘了些事。”
“本王要在园中造个新房子,王府阔大,围起来也不耽误你们平日活动。”
“什么意思?”
当日他想围了园子给云娘,被绮眉拒绝了,所以这次连商量也不商量了?
李嘉饮了口茶重重放下茶碗对绮眉道,“就是我说的意思,起个新院子。”
“给谁?”
“给愫惜如何?”
“瑶仙苑给柳儿住,愫惜住哪?”
绮眉闷闷地不吱声。
“对了,柳儿这名字不好,显得福薄。”
“柳儿为人澄澈纯粹,清字很合适她,诗经有云:绥我眉寿,介以繁祉,清绥二字很好,福泽深厚,清雅大气。你明儿告诉她们几人,不要再称柳儿,她日后便是罗清绥。”
绮眉越听越心惊,试探道,“王爷既看中清绥,不如把新园子给了她,旧园子本指给愫惜,叫她走不太合适。”
“你既开口,那便按你说的办,清儿多等等无妨,她不是个爱计较的。”
绮眉心中堵得慌却还是平静说道,“她前番境遇不好,后面也该享福了。”
“就是你这话,对了,莫要再提起她从前之事,省得她伤心。”
……
第二天请安时,绮眉趁大家都在,告诉所有人,一是柳儿改名“清绥”不许再提从前的字。
二是花园围起是为造新院子,说着把目光落在云娘身上道,“这处院子,是特意为清绥所造。”
“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清绥,她涨红了脸,起身小心翼翼回道,“王妃见谅,妾身真的不知道,王爷从没在我面前提起。”
“那才是一片真心,想给柳儿,哦不对,现在叫清绥了,想给清绥个惊喜。”
云娘实在忍不住,当日说为她造院子被众人阻挠,如今落到新人头上。
玉珠问,“好好儿的,怎么改起名字来?”
“王爷说柳儿这名字不好,显得福薄,说清绥为人澄澈纯粹,故而亲为她更名清绥二字,叫咱们不要再提从前的名。”
大家默不作声,只愫惜点头称赞,“王爷就是懂得多,这名字极美。”
绮眉瞪她一眼。
云娘感觉像又被明着抢劫了一次。
但她又不好发作,还有事求着清绥,便忍着气性挤出个笑意缓缓道,“是个好名字,很合清绥品性。”
清绥并无得意之色,对众人道,“真对不住大家,为我生出这么多是非。”
绮眉笑言,“你方才不是说了?你又不知道,生出是非的是王爷,不是妹妹你呀。”
大家散了,出了锦屏院走上花径,清绥叫住云娘,“侧妃留步。”
云娘回头,清绥款款走来,姿态矜持,向她行礼,说道,“侧妃交代清绥之事,清绥已向王爷说过。”
云娘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清绥故意顿了顿才道,“王爷说这都是小事,一句话就能办妥。”
她声音很轻,却如巨石重重砸在云娘心上。
当初那么求着李嘉,连云娘亲爹都没安排。
如今安排个陌生人,只需眼前这女人一句话。
在李嘉心中孰轻孰重一眼便知啊。
她是一败涂地了。
指望男人的长情,原是个笑话。
清绥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竟不知道。
心中又轻又重,轻的是知府的事就这么解决了,容易得让人不敢相信。
重的是,她确定自己失了宠,同时还与绮眉结了仇。
这一切都是徐绮眉害的。
连愫惜都不清白,做了绮眉的伥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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