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玩意？”灰风从灵波天文望远镜前抬起头来，不可思议的眼神直勾勾看着罗素。
罗素刚想开口，却又一时语塞，花费几分钟组织好语言后，他没有直接回答灰风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了她另一个问题：“你还记得绿皮兽人信仰的神是什么吗？”
“搞哥和毛哥？就是那两个又狡猾又残忍的绿家伙。”灰风的回答速度很快：“但是这和帝皇现在的状态有什么关系吗？”
“有的。”罗素点了点头，说着，他用手指了指泰拉的方向。
准确来说，是指了指那个如幽灵般浮现在帝皇脚下与黄金王座背后虚幻绿影：“如果要给那家伙取个名字的话，大概会叫做——帝哥，或者皇哥。”
灰风愣住：“啊这。”
灰风很快就理解了罗素的意思：“亲爱的，你的意思是，就像灵族的放纵与堕落行为扰动了灵魂之海，催生了色孽一样，被天神裁决所洗脑的兽人们对帝皇的信仰也开始对帝皇本身产生影响，将人类之主【帝皇】变成了【帝哥】和【皇哥】？”
“可以这么说。”罗素点头称是。
“可是，这不对哦？”灰风皱起了眉头：“灵族催生色孽的过程是漫长的，当时的灵族帝国几乎是银河系的霸主，无论是灵口数量还是对亚空间的影响都无比巨大。”
“饶是以灵族帝国的庞大体量，它们的黑暗堕落仍然持续了数以万年计的漫长时间，潜移默化的灵魂扰动在灵魂之海中日复一日不断积累，这才将欢愉之主催生于这个宇宙。”
灰风接着说道：“相比之下，信仰帝皇的兽人无论是信徒数量，还是信仰时间，都远远不及当年的灵族帝国。即使兽人的信仰真的对帝皇产生了影响，这影响也不该这么快这么直接地就显现出来哟？”
罗素欣慰地摸了摸灰风的后脑勺：“我家小灰变聪明了。”
“我一直都聪明啦。”灰风开心地眯起眼睛：“所以这究竟是为什么？”
罗素停下抚摸她脑袋的手转而轻轻捏起灰风雪白娇嫩的下巴，说道：“你说得没错，当初赢下天堂之战的灵族帝国的黑暗堕落持续了数千万年之久，它们的欲望在漫长的时间跨度里不断累积，直到一万年前最终爆发，撕开了恐惧之眼，催生了色孽。”
“——但是。”罗素将话锋一转。
“但是？”灰风歪头。
“但是其实早在色孽真正‘出生’之前，色孽就已经在对灵族施加影响了。”罗素淡淡地说：“亚空间中是没有时间概念的，也就是说存在于至高天的神祗一旦诞生，就存在于所有的时间线上。”
“所以有灵族的学者认为，灵族的堕落一方面是自己的先天因素，另一方面也是受到了色孽的影响，未来的色孽透过时间线引诱了过去的灵族，祂用这种方式加速着灵族的殒落，促进着自己的降生。”
灰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来到灵波天文望远镜前，俯下身将眼睛凑到观测窗前。
黄金王座上，那两个若隐若现的虚幻绿影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具佝偻的干尸枯坐在王座之上，燃烧着黄金的烈焰。
“在未来，人类的帝皇将会分裂成【帝哥】和【皇哥】，而存在于未来的祂们已经开始透过时间线影响现在的帝皇，为自己的诞生保驾护航……”
灰风得意洋洋地露出了‘原来是这样，这下我完全理解了’的表情。
“那么现在的帝皇要怎么做，才能让帝哥和皇哥成功诞生呢？”罗素饶有兴致地自语着，紫气氤氲的双眼注视着泰拉的方向。
皇宫中，禁军盾卫连长亚历山大痛苦地瘫倒在地，双目流下金色的血泪。
无法理解的杂乱色调在他的大脑中飞速闪过，光怪陆离的场景如电影播片般频繁闪烁，若不是禁军的身体素质实在强悍，换做任何一名其他灵能者承受着这种程度的信息灌输都只有当场暴毙一途，而亚历山大撑了下来。
在黄金王座上熊熊燃烧的灵能烈焰中，飞略的幻象逐渐隐去，一幅浩瀚的画面定格在了亚历山大的面前。
那是一处被钢铁覆盖的巢都，不堪重负的星球轨道上密密麻麻停满了铭刻着各种抽象图案的铸铁船只。
其数量之多，几乎在这颗星球的外轨形成了一层全包覆式的金属外壳。
其质量之大，连行星的自转都被拖慢，几乎到了潮汐锁定的地步。
这是位于太阳星域东北部的一颗沦陷星球，已经沦为无数兽人氏族互相征伐的绞肉战场的——哈米吉多顿。
【去那里。】
一万个声音在亚历山大的脑海中回荡。
紧接着画面拉近，穿过船只构成的金属外壳来到星球地表，被巢都于工业废料覆盖的锈蚀大地上，一个全副武装的庞大军团正在荒野中行军。
它们的步调整齐划一，它们的装备武装到了牙齿，它们使用的每一种战术都让禁军感到分外眼熟，那是阿斯塔特圣典上的战术……罗伯特·基里曼亲自撰写的战争圣典。
蓝色的动力甲上点缀着白色的‘Ω’标志，深绿的皮肤上有着战斗的伤疤，这是正在哈米吉多顿上攻城略地的‘极限氏族’，其领袖为兽人皇帝‘毛利乌斯·搞撒’。
亚历山大脑海中的幻象定格在了那头身高7米的庞大兽人皇帝身上，那如山一般的怪物挥舞着一柄巨大的战锤纵横战场，将敌对氏族的其他兽人一砸就死一大片。
在它的战锤柄上，赫然装饰着一个由钢片和铁丝粗鲁焊接成的‘机械双头鹰’。
【它将取得胜利。】
一万个声音在亚历山大的脑海中响起。
【它必须取得胜利。】
【它不能不取得胜利。】
一万个声音在亚历山大的脑海中絮絮叨叨。
紧接着画面再次变幻，一个个场景在亚历山大眼前飞速掠过，那头原本就身高7米有余的兽人皇帝的体型在无休无止的战争中一路膨胀到了13米，俨然成为了一头比战犬级泰坦都还要庞大的超级怪兽。
毛利乌斯·搞撒踏着漫山遍野的绿色尸骸走上了巢都之巅，坐上了它命定的【可汗王座】。
以搞哥和毛哥的双重神选，统领全银河所有绿皮的兽人大可汗的至尊身份，毛利乌斯·搞撒端坐在可汗王座上，嘶吼着喊出了那句改变整个银河历史进程的话：
“帝哥残暴又狡猾！皇哥狡猾又凶残！”
“为了帝哥和皇哥，waaagh!!!——！！！”
——
第四卷，逐鹿星河。
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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