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二抬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接着便开始在前方领路,田野和阿大紧随其后。其实抛开其他不说,单就阿大阿二的个人能力,还是没得挑的。哪怕就在高手如云的刺刀特战队,也绝对都算得上是最顶端的存在。虽说心态不好的时候容易出问题。但一旦克服心理恐惧,摆正了心态,能发挥真正实力了。那翻山越岭这种事情,还是不在话下的。
然后也正是在阿大阿二的通力合作下,三人顶寒风、躲滚石、赶毒虫、爬七十度陡坡,后面也是越爬越适应,越爬越顺当。虽依旧极其艰苦,险象环生,但在天色蒙亮之际,三人最终还是爬到了山顶。完了当他们双脚再次踩在平坦的地面上时,便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此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迷雾渐渐散去,一轮朝阳正从东方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在山顶的岩石上,将周围的景色映照得格外壮丽。
阿大瘫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朝阳,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之前的恐惧和抱怨早已烟消云散。阿二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伸手拍了拍田野的肩膀,声音还有点沙哑:“将军,现在可以笑了吧?”
田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阿二,随即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可以了,不过悠着点笑,还有最后一段路呢,然后,你现在还得立刻做一件儿事儿。”“哦?都已经到这里了,还要我做什么事儿啊?”“马上和你们的人联系,让他们接应咱们!”
“从哪儿接应咱们啊?”“告诉他十层大山这边的边境就行!具体是哪里,让他们看他们方便,然后咱们再双向奔赴!”说到这,田野顿了一下:“咱们一会儿往前走一段距离,之后往左就是越国境内,往右就是挝国境内。都可以!”
阿二一听,赶忙掏出卫星电话,开始与身后势力联络,一番仔细沟通后,阿二放下电话,看向田野:“那边的意思是走挝国境内。”“行,那就走挝国。”
言罢,田野当即起身,然后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吧,抓紧时间,快解脱了!”
阿大点了点头,也跟着站了起来,但是阿二却没有动。一看阿二不动,田野和阿大瞬间产生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怎么了?没力气了吗?在坚持一下啊!”
“就是,都已经到这会儿了,在坚持一下吧,最后一把了!”
听着两人的话,阿二摇了摇头,然后长出了口气:“刚刚我打电话寻求支援接应的时候,对面问了我一句话。”“什么话?”“他们问咱们是不是有和阿三阿四说过什么!”“说什么啊?”“你说呢?”阿二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阿大:“自然是告诉他们一些他们不该知道,或者说无权知道的事情了。”“这玩意谁能说啊?”
阿二一听,当即开口道:“老大,正经的,你是不是肯定没有说过啊?”
“废话什么?干这行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吗?倒是你!”
“我就更不可能了啊。”阿二简单直接:“况且告诉他们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对咱们来说更不是什么好事儿,对吧?”
“那不就得了!”阿大有些不耐烦:“你就直接说没说过,不就完了?”
“我是这么说的啊!”“说了不就完了么,还特么问什么啊?”
“你说呢?”阿二极其严肃:“你不觉得他们突然之间问这个问题,显得很奇怪吗?再或者说,你说他们为什么要好好的,突然问这个问题呢?”言罢,阿二深深的吸了口气,继续道:“这事儿如果细究细想的话,可不少说法呢。”
随着阿二这话说完,阿大顿时也不吭声了,片刻之后,他皱起眉头,一字一句道:“你要不说,我还真没往这想,你说他们好好的为什么要问这个呢?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问?该不会是有什么事儿吧?”
“这要是真的有什么事儿的话。咱们再找他们接应,那可就彻底完蛋了!”
阿二这话说完,立刻看向了田野。与此同时,阿大也望向了田野。
这一下,田野也有点懵了,他几乎是本能的开口道:“应该不可能吧?”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如果真的没有任何异常,那为什么好好的要问这句话呢?”阿二深深的吸了口气,简单直接:“这些家伙一向惜字如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多说,怎么可能会无缘由的问这个呢?”说到这,阿二加重语调:“所以说,肯定是有点什么事儿,这是准保准的!”
“那具体能是什么事儿?”“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也不可能让我清楚。”“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阿三阿四在你们不知情的情况下,了解到了一些什么机密,完了现如今落到了对方手上,为了自保所以就说出来了呢?”“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话别说太满!”田野瞅了眼阿二:“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几乎形影不离,而且彼此之间还绝对信任,基本不设防。所以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泄露过一些什么,都是没准儿的。尤其是喝大酒的时候。就更不好说了,对吧?”
此话一出,阿大阿二顿时就蔫了,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片刻后,阿大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阿三阿四也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总不可能刚刚落到人家手上,就被突破了吧?更别提他们还受了很重的伤,现在都未必能醒过来呢,怎么可能会说出来什么呢?对吧?”
“那可未必啊!”田野摇了摇头:“永远都不要低估绝境时期的人性,其复杂程度也绝对会超乎你的想象!就好比你最开始爬山那会儿,不也很不理智的绝望抱怨过吗?然后你现在再想想那会儿,是不是连自己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觉得自己不应该能做出这种事情!但这就是事实。而且还是所有人都会遇见的情况!”说到这,田野发自内心的叹了口气,眼神也变得异常纠结,似乎又想到了曾经的事情:“人无完人,都会有走死角或者情绪理智失控的时候,然后往往这种时候,就会做出很多寻常不可能做出来的事情!对于这些,我是真的深有感触也深有体会,完了我也不觉得这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因为确实不可避免!”
“那要是这样的话,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啊?到底还用不用他们接应啊?”
“不用他们接应的话?咱们后面怎么活啊?”田野瞅着阿大阿二:“有选择吗?”
阿大阿二互相对视了一眼,跟着忧心忡忡的说道:“但如果说真的是阿三阿四那里出了问题,我们两个就不可避免的会受到惩处,而且问题越严重,惩处越严重,保不齐都会丢掉性命的!”“这么夸张吗?”
这可不是夸张,是事实!”阿大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这么担心。”
“对啊!你不了解我们组织!”阿二尴尬的笑了起来:“全都是连带责任制,一个出事儿,一条线儿都得偿命!没有任何同情,也没有丝毫人性可言!”
“那既然这样,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组织呢?”“我们加入的时候才十来岁,那会儿连活都要活不下去了,哪儿还能有什么选择啊?至于后面,一直在他们的洗脑与熏陶下生活,就更不会有其他选择了,只能一心为他们卖命。”
“完了到了现在,都已经这般年龄了,之前也都做了那么多事儿了。就更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也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然后本来以为可以通过你这事儿退休,隐姓埋名安享晚年呢,结果没成想却如此波折,真是令人有些无法接受!”
“是啊。”阿大的情绪又陷入了极度低谷之中:“我们不过就是想要活下去罢了。怎么就这么难呢?就非得没完没了的出事情吗?就差这一步了啊!”
“好了好了。”眼看阿大越来越上劲儿,田野打断了阿大:“就找他们接应,然后按照他们说的来。之后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交给您?您能怎么样呢?”
“废话什么。”田野提高语调:“他们想知道什么,不都得看我说不说吗?我连着你们两个一起保下就是了!有什么可慌得?”
田野这话说完,阿大阿二瞬间喜笑颜开,然还未来得及说话,侧面的树丛中便突然传出了一阵异响。见此情况,三人的表情瞬间全都变了。他们二话不说,大步前行,一头就扎进了前方的杂草丛,之后径直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片刻之后,一支全副武装的巡逻小队从侧方出现,在周边简单的巡视了一圈儿后,奔向了另外一个方向。眼见小队离开。田野也不敢再耽误。他冲着阿大阿二点了点头:“走吧,先离开这里再说。”
阿大阿二“嗯”了一声,跟着道:“将军,您要是真的想日后活的好,那手里高低是要留点机密的,不能全透了。然后,只要你有这些机密,就可以和他们提任何条件!”说到这,阿大刻意加重语调:“无论如何条件,都行!”
“对,没错!”阿二跟着道:“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或者觉得夸张,因为这个组织的规模,远超你的想象。他压根就不是一个国家创建的。而是一个军事同盟创建的。然后,这个组织在很多国家和地区都有自己的情报体系。他们手上的可动用的资源也远远超出你的想象!所以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给不到!”
“是的。”阿大再次点了点头,继续道:“然后其实你还是这个组织在龙国境内至今为止最大的收获。也是他们付出了极大筹码和代价才换来的收获。他们需要拿你的功绩去说服上级,所以你对他们就会更加重要。”
在听完阿大阿二这番话后,田野皱起眉头,略带不悦:“怎么着,你两个这是和我交换呢吗?那其实到大可不必。你们不告诉我我这些,我也会保你们。”
“将军,您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是的,也相信。不然您不可能当初设计逃亡线路的时候,把我们几个都算上!”“没错,所以其实我们两个早就想告诉将军这些了。就算是没有刚刚突发的事情,在和他们碰面之前,也会提醒将军的。”“对,就冲以前!还可能会有的以后。我们也都打算告诉将军的!”
“好了好了。”田野深深的吸了口气:“事已至此,就别说那些没用的了,加把劲儿。先离境再说吧。”言罢,田野起身就跑,阿大阿二深深的吸了口气,又跟了上去,三人一路狂奔,很快就到达了边界碑。之后阿大阿二毫不犹豫的就钻进了挝国地界,而田野,则愣愣的站在原地,并未有任何动作。
这一刻,他的情绪异常复杂。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有多么的煎熬。就算是他早就做好了充分准备,但真到了这一步的时候,依旧难以迈出。毕竟这一步迈出,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也正是卡着田野愣神的功夫。身后区域再次出现了几道巡逻身影。再看见这边的田野之后,带队队长瞬间察觉到了异常,他冲着身后几名士兵抬手示意,让他们动静小点,接着便开始提速,稳步奔向田野。意图先将田野控制。然后,就在他们前行了也就是几米的距离:“嘣嘣嘣嘣~”的数声枪响突然传出,打破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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