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豆丁冲进屋子，“娘！”
江远衡躲在内门帘后，故意吓唬他们，“哈！”
打头阵的刘光惊的后退半步，待看清楚后又笑开了。
“江叔叔，你怎么来了？！”
江远衡骄矜道，“怎么，我不能来？”
刘光连忙说，“能来能来，欢迎欢迎。”
孩子们都跟江远衡见了礼。
大家都是由衷喜爱江远衡，见了他也是真的欢喜。
江远衡打了招呼，才说，“我找姜娘子有事儿，当然，也是为了找你们玩儿。”
“谁知你们四个都不在家，让我在外面好等。”
小苗苗笑眯眯地说，“哎呀，那还真是赶巧。”
“今儿我们刚好去了江叔叔家那……”
眼看小苗苗就要将他们今天去麒麟巷的事脱口而出。
刘明急中生智道，“我们跟朋友去了书局，就在麒麟巷附近的那一家。”
与此同时，站在侧面的刘光、刘勇拼命地给妹妹打眼色。
小苗苗恍然大悟，短促地啊了一声，伸手捂住了嘴巴。
不能说，不能说，差一点就暴露了！
江远衡笑道，“这可不是巧了么。”
“我来了你们家，你们却去了麒麟巷那边。”
“我是坐车来的，都怪我没注意路上，要不然可能就看见你们了。”
小苗苗点头，再点头，心有余悸地不敢说话、
刘勇、刘光上前解围，一左一右拉着江远衡往桌边走。
“江叔叔在外面肯定站累了，快坐下歇着！”
刘光甚至主动拿出了自己的习字册子。
“江叔叔之前说我写的字慌慌张张，不够扎实沉稳。”
“你快看看我最近写的，可有所进益了？”
江远衡尽管有些莫名其妙，但却没有机会多想。
一张张的宣纸摞起来，足有两指的厚度，直接塞到了他手里。
都是最近欧阳老夫子布置的练字作业。
江远衡低头看去，他是个不做则已，决定要做，就会全神贯注的人。
转眼间，江远衡的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在刘光写的字上。
他一张张地翻看下去，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微笑颔首。
四个小豆丁借此得以喘息。
姜小花就让他们先去洗手。
刘勇掂了下茶吊子，说，“快没水了，我们去灶房打些水。”
刘明说，“我们顺便去灶房洗手。”
说罢，四个人相跟着鱼贯而出。
姜小花疑惑，这四个孩子今天是不是怪怪的？
只是去水缸里装点水而已，什么时候还需要四个人一起去了？
灶房里，刘勇把茶吊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
刘光拿着一个大葫芦瓢，从水缸里舀水倒进去。
小苗苗扒在门口，确定没人跟来，才小声咋舌道：
“吓死我了，差点我就说漏嘴了。”
刘明找了个洗手盆子，放到茶吊子旁边，说，“这也不能怪苗苗。”
“本来我也以为，今日就能做成了。”
“哪知真正做起来比想象的困难多了。”
说到这儿，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他们在陈升家停留了大半日。
只为了用湘妃竹做出一支硬笔。
可就在最后打磨的阶段，笔尖竟然断了。
这不仅仅宣告了制作的失败，还说明从一开始做的雏形就不对。
因为这样脆弱的笔尖，根本就没办法用来写字嘛！
刘光给茶吊子装了水，接着往盆里舀水，边说：
“那咱们明天还接着去不？”
刘勇笃定道，“去，当然要去。”
“陈先生已经答应咱们，把那间书房暂借咱们使用。”
“他也跟府上的人打了招呼，就算他不在家，咱们也可以一切照旧。”
刘明颔首，“正好等下了学，在家吃饱喝足再去。”
“陈先生已经很和气了，咱们要尽量少麻烦人家。”
刘光想了下，说，“我记得咱们从老家带出来的水囊，就放在这橱柜上面。”
“不然现在找出来，明天自己灌点水带上？”
刘明笑道，“这个法子好！”
今日陈升的待客之道可谓毫不怠慢。
不但中午给几个孩子摆了一桌宴席，做笔的过程中，随时有茶水供应。
下午还专门上了点心，招呼孩子们中途休息。
可越是这样，四小只越觉得不该麻烦别人这么招待。
刘明当即搬来凳子，刘光踩着上去。
果然找到了束之高阁的水囊。
刘光问，“拿几个？”
刘勇说，“只是半天而已，咱们合着用，一个就够了。”
刘光就只拿了一个水囊下来。
小苗苗自告奋勇地接过来，“苗苗来洗！”
水囊是姜小花当时洗净晾干，才收起来的。
只需简单的将内外冲洗一遍就能用了。
正屋里，江远衡还在认真看字。
姜小花几次看着他，想要开口把之前被打断的话题说完。
奈何江远衡过于专注。
姜小花实在没好意思打扰他。
她有些无聊，想到孩子们去了灶房久久没回来，决定先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姜小花走进灶房时，小苗苗和刘明已经洗完了手，刘勇刘光还正在洗。
她一眼看见了摆在灶台边上的水囊，奇道：
“你们把这东西翻出来作甚？”
刘勇回头看了眼，笑着说，“就是有时候出去玩的久了，觉得口渴。”
“我就想着以后自己带水。”
姜小花笑道，“你们不是有零用钱吗。”
“连在街上买一碗茶喝都舍不得，会不会太俭省了？”
四个人都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刘光哈哈笑了几声，说，“俭省点好，一文钱一碗呢。”
“我们四个人，加起来一次就是四文钱，够吃一大碗馄饨了。”
姜小花欣慰之余，又有些忧心，给他们的零用钱是不是太少了？
于是说，“你们最近是不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不如跟我说说，只要是合理的，我就买给你们。”
四个小脑袋摇头如拨浪鼓。
“不要，没什么想要的。”
姜小花正在疑惑间，又听见院子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四小只如蒙大赦，“李先生回来了！”
李元之刚走到院子中央，就被孩子们冲过来团团围住。
“李先生今日辛苦了！”
“李先生口渴了吧，屋里有新泡的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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