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石头来了？
场面骤然一静。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谢云生。
被这么多人看着，他能说不见吗？
冷冷一哼发话：“我等脸面都被他丢尽了，还好意思找来！”
“正好诸位都在，咱们就一同表明态度，给他个教训！”
谢云生定下基调，让伙计把林石头带了过来。
他直接发难道：“林东主，你来的正好！”
“在坐各位，都是永固城德高望众之辈！”
“我等一致决定，不参加你的接风宴！”
林石头讥讽一笑：“不就是没买你的黄豆吗？用得着这样煞费苦心？”
“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商行经营好！”
刹那间，在座众人面面相觑。
谢云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瞬间跳了起来：“胡说八道！我等是为大局考虑，不跟着你胡闹！”
“得了吧！若说其它人，在为大局考虑，我相信！”
“至于你！既想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满口粗秽，羞与你为伍，我等商贾名声不好，就是你这种人太多了！”
“谢管事，是在说自己吧！”
“你干的事，比我这粗秽比喻，肮脏一万倍！”
“先是刻意谣传我发疯；又造谣全城绅贵不参加我办的宴会，接着把在坐诸位请来蛊惑。”
“胡说八道！谢某光明磊落，不是你几句谣言就能污蔑的！诸位不要相信他！”谢云生矢口否认，并向全场拱手，以求相信。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连李氏私通北胡，蛮兵即将南下都能提前知道，莫非你认为，做得比他们隐秘？”
“没有确凿证据，我不会来找你！”
掷地有声话落，全场一片哗然。
“你……”谢云生顿时语塞，脸色骤变。
林石头朝左右分别拱手：“在座的各位都比我年长，宴请新县尊一事，没找大家商量，确实是我思虑不周。”
“在这里，向大家赔个不是！”
“实不相瞒，举办宴请一事，已得到武备大人支持，届时会亲临现场。”
此话犹如深水炸弹一般，把所有人炸懵。
“另外，此宴请不仅为新县尊接风！”
“北蛮接连两次南下，在城外烧杀抢掠，无数百姓受灾，我等薄有余资，应伸出援助之手，帮他们度过难关。”
“宴请现场，会举办一场募捐，所得银两，全部交于县府，用于村庄重建，救灾等。”
众人回过神来，纷纷拱手恭维：“林东主仁义，我等佩服！”
“林东主尽管放心，钟某一定参加！”
“还有陈某，林东主有什么需要协助的，尽管开口……”
在座这些，全是八面玲珑人物。
林石头把底牌一亮，瞬间成了焦点人物。
“没什么需要协助的，大家别被某些阴险小人欺骗利用就好。”
“不会，绝对不会！”
“我等不明真相，差点酿成大错，实在惭愧！”
“多谢林东主，让我等迷途知返……”
当面被人说成阴险小人，还被一群显眼包附和道谢，谢云生黑着脸，银牙都快崩碎了。
林石头并没就此放过他：“谢管事，虽说你小肚鸡肠，三番两次害我，但我这人大人不计小人过！你若愿意，慈善宴请大门，依旧向你敞开！”
这话犹如一个响亮耳光，狠狠抽在谢云升脸上。
在场人士很多，可惜连一个帮他说话的人都没有。
落井下石者倒是不小：“谢管事，还不快向林东主道谢！”
“瞧你干的什么事！换作一般人，岂能轻易放过！”
“如此下作，往后谁还跟你做生意……”
……
林石头走了。
一群墙头草也跟着走了。
谢云升肺都要气炸了！
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有一天，如此屈辱过。
就在这时，伙计快步走来：“管事大人，不好了，商行的客人，全都走了！”
“怎么回事儿？”
“是德云行，他们败坏你名声，把客人全招揽走了！”
“客人临走时还说，以后再也不来了！”
同行是冤家，有打击对手的机会，哪肯错过。
“砰！”谢云升拿起茶盏，狠狠摔在地上，化做一地碎片。
他这才发现，刚摔的，是自己最心爱的白玉壶。
相对于这点损失，他更在意后续影响。
今日这么一弄，他经营多年的声望，彻底毁于一旦。
就连东盛商行的生意，也跟着大受影响。
上面大管事责怪下来，恐怕很难交代。
甚至连管事一职，都别想再继续做。
这可怎么办？
踌躇了片刻，谢云升握拳下令：“去把商行所有货物价格，调低一成！”
“有便宜可占，有的是人买！”
“是！”
伙计匆匆离去，没过多久，再次跑来禀报：“管事大人，德云行也把价格调低了一成。”
“该死的张士东！老子艹你娘！”谢云升怒骂了一句，恶狠狠道：“再去调低一成！”
“这……管事大人，是不是向大管事请示一下。”
谢云升猛然想起，自己没有调低两成的权利。
可不调低价格怎么办？
若不做出补救，顾客离店只是开始。
接着，那些长久大客户，也会被德云行抢走。
大管事远在郡城，一去一回，少说需要三天，他哪等得起三天。
踌躇了片刻，狠狠握拳道：“按我交代的做，大管事那边，我自会请示。”
“是！”
哪知没过多久，伙计再次跑来。
不等开口，谢云升不耐烦道：“又出什么事了？”
“管事大人，县尊大人到了！”
谢云升像被人捏住脖子一般，刹那间失音。
县尊到了，林石头的慈善宴请即将开始，他怎么办？
去，等于找着让人羞辱。
不去，等于被孤立在高端圈子之外。
左右为难……
……
永固县衙。
林石头闻讯匆匆赶来。
这新县尊章文程有意思，粗布破衣入城，到了县衙才亮明身份。
有点儿微服私访，突击检查的意思。
经衙役禀报，章文程亲自迎了出来。
不给林石头说话的机会，开门见山说道：“林东主杀贼有功，本官深感敬佩！若此行是为接风宴而来，那便请回吧！”
“治下百姓还在受苦，本官无心饮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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