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小鬼匆匆跑进殿内,在卞城王耳边低语几句。卞城王眉头微皱,随后站起身来说道:“先知,刚得到消息,大叫唤地狱有一个罪人始终不肯服刑,甚至还辱骂狱卒。我想请你们一同前去看看,或许能让他有所醒悟。”
终虚子点了点头,示意徒弟跟随卞城王前往。一行人穿过阴森的走廊,来到了大叫唤地狱。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被锁链绑在墙上,他满脸怒容,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卞城王上前一步,厉声喝道:“你这罪人,为何如此执迷不悟?难道不知道自己的罪行有多么严重吗?”
那男子抬起头,眼中充满了不屑。“哼!我本就没错,这些罪行是你们强加给我的。”
裴尧说道:“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但不能以伤害他人为代价。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天理,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男子冷笑一声,“天理?在这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天理不过是强者制定的规则罢了。”
终虚子看着这个倔强的男子,语气平和却带着威严:“你说得不错,世界确实存在竞争。但真正的强者不是靠欺凌弱小来证明自己,而是懂得尊重生命、守护正义。你现在所受的苦,正是因为你背离了这些原则。”
男子愣了一下,似乎被这番话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根弦。他的眼神开始动摇,不再像之前那样坚定。
卞城王唤来鬼差道:“把他带到大殿去,”“是,大王。”
终虚子带着弟子们回到大殿,掌案找出该男鬼的卷宗呈给卞城王,道:“大王,此罪魂犯了欺诈、拐卖幼童,殴打无辜百姓等罪,证据确凿。是三月前由上殿押下来的罪魂,判定结果是,在大叫唤地狱下狱受铁锥、腰斩等酷刑六百年,再转至磨摧留血小地狱两百年,形满转至下殿。”
卞城王打开卷宗,问道:“苏子浮你是对审判的结果有异?本王给你第一次机会,你将这些罪行的动机、经过、结果陈述一遍。”
苏子浮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又被倔强掩盖。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地开口:“大王,我承认自己做过那些事,但我有我的理由。这世道不公,我不过是个被逼到绝境的人,若不靠这些手段活下去,早就饿死街头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甘和自辩,“那些幼童,我并未伤害,只是转手卖给了需要的人家;那些百姓,也都是他们先挑衅于我,我才出手教训……”
卞城王冷笑一声,目光如炬:“所以,在你眼中,拐卖幼童成了‘送人’,殴打无辜成了‘教训’?苏子浮,你的狡辩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这卷宗上的每一笔记录,都有铁证支撑,不容你否认!”
终虚子接过话来,语气温和却直击要害:“苏子浮,你说世人对你不公,那你可曾想过,那些被你拐卖的幼童、被打伤的百姓,又何尝不是受害者?他们的痛苦与绝望,难道就该成为你所谓的‘生存之道’的代价吗?”
苏子浮闻言,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反驳,却又无言以对。他低下头,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这时,一个小鬼端着一盆血水走上前来,放在苏子浮面前。那血水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映照出他憔悴而惶恐的脸庞。小鬼冷冷说道:“这是从磨摧留血小地狱取来的惩罚之水,专门用来清洗罪魂的业障。你若继续执迷不悟,今日便让你尝尝它的滋味!”
苏子浮浑身一震,脸色骤然苍白。他盯着那盆血水,仿佛看到了无数怨恨的眼神正从其中涌出,将他拖入深渊。
卞城王敲了敲桌面,沉声道:“苏子浮,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拿本王的陨铁怨怼鉴来。”
“师父,陨铁怨怼鉴是什么?”尽欢小声问道,“此鉴是由泰山陨石淬炼而成,对于这些身犯重罪的鬼魂,只要用它一照,镜面就会出现暗红色的纹路,罪魂所犯之事会清晰的浮现出来。”
霎时,空气凝滞,整个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苏子浮额头渗出冷汗,呼吸急促,内心的防线逐渐崩塌。
鬼差将陨铁怨怼鉴对着苏子浮一照,镜面中逐渐浮现他犯罪时的场景:他如何在深夜里潜入村庄,用糖果诱骗天真无邪的幼童;如何将他们关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再转手卖给那些不怀好意的人家;还有那些无辜百姓,仅仅因为一点琐事,就被他残忍殴打,甚至有人因此落下终身残疾。
画面中,幼童们哭泣着呼喊父母,百姓们痛苦地倒在地上,而苏子浮却在一旁冷笑着数钱。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贪婪与狠辣。这些真实的场景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刺进苏子浮的内心。
苏子浮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遮住镜中的画面,却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然穿过了镜面,仿佛那些罪孽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灵魂上,无法抹去。
终虚子叹息一声:“认识到错误就是好的开始,只有真正悔改,并接受惩罚,才能洗清你的业障。”
苏子浮连连点头:“我愿意接受惩罚,只要能赎清我的罪孽,我什么都愿意做。”鬼差将他拽起来,押往大叫唤地狱受刑。
稍作休息后,终虚子叫来弟子们,道:“我们这次来到卞城王殿,枉死城的事也不能忘,时逢君、路晚风你们去枉死城,凡尘景、可有、可无去大叫唤地狱,颜笑、尽欢留在大殿,云端月、裴尧去往十六小地狱。”弟子们领命后,各自去前往要去的地方。
尽欢来到鬼吏身旁帮忙记录鬼魂信息,颜笑则跟随掌案整理殿内鬼魂的卷宗。“什么神佛都是狂骗人的,你们这些阴差都是假的,放开我……”一阵粗劣的叫声从殿外传来。
紧接着一位满脸黑气的男鬼被拖了进来,鬼差将他的前几殿的审判情况递给尽欢,“姑娘,这些是前几殿对他的审判,我们就先走了。”
尽欢上下打量了一番,问道: “叫什么名儿啊?家住哪里?多少岁死的?”颜笑从她身旁路过,差点笑出声。
尽欢白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大哥,每一殿都会重新记录你的信息,说吧。”“你们问了多少遍了?从进鬼门关开始,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我叫吴信协,扬州人士,死的时候挺年轻的三十二岁。”
“是挺年轻的,真是可惜啊!”尽欢表示很同情,手中的笔却没停过,如实记录好后呈给卞城王。
同时判官也将核实好的罪证呈给卞城王,卞城王仔细翻阅后,问道:“吴信协刚才是你在殿外叫骂?”“是我,我是骂了,”吴信协答道。
“你不敬神佛,生前撕毁经书,弄坏佛像,你可知罪?”卞城王怒斥道。“何罪之有?大王,”吴信协昂着头,眼中满是不屑。“那些神佛若真有灵,为何在我生前不曾显灵?我过得那般凄苦,他们可曾伸出援手?如今我死了,却要受这等指责,我不服!”他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卞城王眉头紧皱,声音如洪钟般在大殿内回荡:“神佛慈悲为怀,你自身作恶多端,却将过错推于神佛。你生前毁坏经书、亵渎佛像,这是对天地敬畏之心的缺失,此乃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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