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黑色的车子在临州的街道上灵活地穿梭于不同的车道上。
“老同学，你说得没错，和清洁工同时失踪的，还有在那个清洁工包干的那个病区的一个中风病人，葛慧娟，一名七十四岁的女性，失踪的时候，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但是因为她‘唯一’的儿子人在国外，老伴已经过世多年了，本来送过来就是好心的邻居送来的。老太太失踪之后，医院也不知道应该找谁……”
“‘唯一’的儿子在国外么？看来，她第二个儿子如愿以偿，出人头地了。”胡大发话中有话地说道。
“是啊，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病了，失踪了，完全没人照应……也算是晚景凄凉了。”余小斌不无叹惋。
“哎！你们怎么不说还被她疯掉的大儿子搞成那副样子啊，惨是惨了点了啦。但是话说回来，谁叫她那个时候，把牛鑫送到精神病院去的啊！”苗苗对这件事情，始终忿忿不平。
“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急于速成，所以……很多人性的东西就被忽略掉了，现在回望过去，有些事情，才会特别令人气愤。”胡大发看着车窗外灯红酒绿的临州夜景，“谁知道呢，很多年之后，我们这一代人又会被人怎么评价……但愿，我们没有做太多我们自以为正确其实很残忍的事情。”
“老同学，我们为什么要直接去葛慧娟的家，而不去新华医院呢？毕竟那里是牛鑫作案的第一现场，说不定还会留下蛛丝马迹。”余小斌疑惑地说道。
“我已经让老姚打听清楚了，葛慧娟因为家境贫寒，几十年来没有换过住所。现在还住在牛鑫小时候住的那个筒子楼里。那个筒子楼，距离老六院，其实仅仅两公里的路程。牛鑫，一个精神错乱又没有社会经验的病人，在这些天中，竟然能人间蒸发一般的消失在你们警方的视野里，如果说是因为他的‘反侦察’能力特别好，恐怕会打击你们整个警队的自尊心吧。这不合理，除非，他去了除了老六院之外，唯一一个他熟悉的地方——他的家。”胡大发说着，车子已经拐进了一条两边都停满了车子的小路。时移世易，当时的筒子楼里，即便住的人再落魄，很多也都开上车子了，没有停车库的这里的小区道路，就成了地面的停车场，使得进来的车子，只能在一个车道上缓慢通行。
“你确定小关被他带到这里来了？”余小斌透过车窗看着筒子楼漆黑一片的楼道。
“还记得他在老六院的阳台上画的那些画么？我一开始以为那些画在表达愤怒和攻击，但是，在知道了受害人的身份之后，我发现我的分析是有偏差的，这些情绪只是表象。画中显露出来的愤怒和攻击，不是来自牛鑫的，而是来自葛慧娟——他的母亲的。那凶悍武断的模样，大概就是残留在他脑海的母亲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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