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翌日。
清晨。
石门县外。
两架马车悠然驶出，缓缓往清溪县而去。
其中一架马车上，有收拾好行礼，准备好一切的谈玉堂，身旁，还有个一身长衫的中年男人。
“金马啊，之前那张泗的卢村派人喊我，我都没去，怎么像你这样的才子，竟要跑去那乡野之地，教化那些乡野匹夫，顽劣孩童？”
“这要说出去，成何体统啊？”
窦子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谈玉堂，叫出了对方的表字。
谈玉堂，玉堂金马，表示富贵之意。
他窦子琪也是石门县人，现年三十五岁，也是个老秀才了，今年也中了举人。
二人是同乡，又是同一个坐师，还在同一张榜上，自然相识。
窦子琪对谈玉堂的才华十分钦佩，一直引为知己，二人以君子相交，却没想到，今天一早，却听说谈玉堂不好好在家读书，反倒是要跑去清溪县卢村，给那张泗教书去。
这，成何体统？
“难不成，在县里流传的那些谣言，竟是真的？”
窦子琪满脸不可思议的问道。
“瑰善兄难道还猜不出来？”
谈玉堂呵呵一笑，也喊出了窦子琪的表字。
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对于输给张泗，他早已没有那么耿耿于怀了。
“那些不是谣言，我的确输给了张先生，还想拜他为师！”
窦子琪一愣，随机叹了口气，那些谣言听起来很假，但关于张泗的那首好诗，有那种水平的诗流传，是绝不可能有人能造假的。
但出于与谈玉堂的关系，他一直不愿意相信，没想到...
“即便输给了他，也不至于拜他为师吧，那张泗即便有些许文采，但其现在还是个区区秀才，人又是不做正事，不走正道，不思科举报国，反而做起了商人行当，简直丢了我们读书人的脸。”
“你去拜他为师，恐怕是前途渺茫啊！”
窦子琪劝阻道。
大乾的读书人不是没有拜师的，可那拜的都是座师，房师，但张泗这算什么？
张泗又不是什么大家，又没有什么官做，能给谈玉堂什么发展？
“我见你这大包小包，带上了许多家当，难不成要在那住下不成？”
“那种乡野小村，你怎么可能住得惯？”
这般，谈玉堂就有些尴尬了，随即道：“张先生绝非是什么不走正道，反而他是才华横溢，不学有术之人。”
“我自然要去学，在这之前，还是先不急着考虑科举了，反正我还年轻。”
这也是谈玉堂的打算。
一方面，他与张泗打赌，不得不去，还想着洗刷名声。
另一方面，张泗之前那一番话，也的确让他眼前一亮，头一次有种跳出原先的那些经史子集之外去看世界的想法，为此，去张泗那里教书，又不是不能接受。
反正他家里有钱，之前读书科举，是因为如今读书人都是做这个，对于做官本身，却是没有那么深的执念。
因此，此行去卢村，教书什么的对他来说是很简单的，更多的目的在于，从张泗那里多学些东西，真正被张泗收作弟子，以洗刷名望。
不光带了许多家当，甚至还多带了一些钱财，家中的器物，一些食物，甚至还特地带了些糖。
“哎！”
窦子琪反袂叹息，谈玉堂到底是太年轻了，像这种年轻人，才会放着大好前途不要，跑过去跟着张泗学什么...
简直是乱来！
“既如此，那我也去呆个三天，好好帮你看看那张泗究竟靠不靠谱！”
“这，瑰善兄，这是我的事情，连累你也跟去，不好吧？”
“何况终究是乡野小村，瑰善兄也不一定住得惯。”
窦子琪一摇头：“连你这么个大少爷都去了，即便再艰苦，我也呆的下来，我可是苦出身！”
“好吧，不过瑰善兄，可要注意态度，那毕竟是乡野小村。”
“你放心，为人处世这方面，我比你强的多。”
眼见窦子琪如此坚持，谈玉堂便不再多劝，只心里想着去了卢村，定要向张先生多付些银子，让他麻烦将住的地方收拾好些。
两辆马车就这样一路驶来，等到卢村之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
卢村外，因为张泗昨天提前说了，很快便传遍了村里，知道浙省第一才子要来卢村教书，不少村民都带着自家孩子在此等着。
由村长黄民带着村委会几人，后方是大量来看热闹的村民。
“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很快，村民们便齐齐上前相迎，两辆马车都停了下来，谈玉堂与窦子琪，连同两个小书童一并下来，看到这一幕都傻眼了。
“竟有这么多人前来相迎...”
窦子琪对这卢村少了几分成见，虽然是乡野之地，但至少这规格上是不差什么的。
只是，很快看着这些村民，他便很是一惊：“这些真的是村民吗？怎么各个看起来十分贵气，咱们县里的很多富农都不如吧！”
他和谈玉堂不同，以前也过过苦日子，自然知道乡村的那些村民，大多面黄肌瘦，蓬头垢面，衣服也都是破破烂烂。
可这卢村的村民，却各个看起来面色红润，浑身整洁，实在不凡。
谈玉堂也点点头。
二人心中生出疑虑，该不会是张泗特意让村里的富农们都来了，还特意为他们换好了衣服吧？
正这时，黄民已带着村委会众人上前。
“这位便是有浙省第一才子之名的谈玉堂，谈先生吧？”
谈玉堂受宠若惊，感觉脸上挂不住，连忙回礼：“老先生别这么说，小生当不起啊。”
开玩笑，若是之前，他可能还会十分狂妄，可昨天张泗让他见识到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这位是？”
“这是我的好友，石门县举人窦子琪，他是来陪我过来，并且在村里呆着看看的。”
黄民呵呵一笑：“原来又是位举人先生，好好好，既来之则安之，我就是村长黄民，小泗提前与我说过了，我这就带你们进去。”
随即，便一行人，带着二人入村。
周围村民们打量着二人，纷纷是激动又欣喜。
“那就是浙省第一才子，看着真年轻啊，竟然和小泗先生差不多。”
“难怪人家敢称呼其为浙省第一才子。”
“不过听说这位第一才子，也是输给了小泗先生，还打算拜小泗先生为师！”
“小泗先生？那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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