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春末夏初,阳光和煦,庭园中的古树枝叶繁茂,投下片片清凉。王晨刚练完一套养生的拳法,气息悠长,额角仅微微见汗。
他接过老侍从李德全递上的温茶,轻呷一口。李德全跟随他超过四十年,从亲兵到侍从,是少数几个能在他面前说些体己话的老人。
“陛下,”李德全一边递上汗巾,一边像是想起什么趣事,笑着说道,“您可知晓,子受将军近来在剑法上又有了新的领悟,据说钻研出了几式极为精妙的新招,在禁卫军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些年轻将领们个个都想讨教一二呢。”
“子受?”王晨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兴趣。子受是他颇为赏识的年轻将领之一,不仅治军严谨,个人武勇也极为不凡,是近年来军中崛起的佼佼者。“就是那个曾在北境以少胜多,击退蛮族扰边的子受?”
“正是他。”李德全见引起了主子的兴趣,说得更起劲了,“老奴听闻,子受将军的新剑招,融合了战场搏杀的狠厉与某种奇特的灵动,虚实难测,很是了得。前几日兵部的刘大人还提起,说子受将军的剑法,已隐隐有自成一派的架势了。”
王晨微微颔首,目光投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宫墙,看到了昔年自己在沙场上挥剑驰骋的景象。
他自幼痴迷武学,天分极高,加之数十年征战中不断实践、总结、升华,其武艺早已臻化境。
退隐后,虽不再需要亲自上阵杀敌,但对武道的钻研却从未停止,反而因有了更多静心思考的时间,有了更多新的体会。
此刻听闻有新的、充满活力的剑法出现,他沉寂多年的武者之心,不禁怦然而动。
那是一种见猎心喜的冲动,一种渴望与不同风格高手交流印证的本能。
“备车。”王晨放下茶盏,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去子受府上。”
李德全微微一愣,随即躬身应道:“老奴遵命。”他深知这位主子的脾气,一旦对某事产生兴趣,便会立即行动。
马车很快备好,简约而坚固,一如王晨如今的风格。
他没有摆弄太大的仪仗,只带了李德全和几名贴身护卫,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深宫,驶向子受的府邸。
子受的府邸位于皇城西侧,是王晨在他立下大功后亲自赏赐的,环境清幽,格局大气。
守门的府兵远远看到那辆有着特殊标识的马车,以及护卫们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肃杀之气,顿时一惊,连忙派人飞跑入内通传。
子受此刻正在书房中翻阅兵书,听到太上皇突然驾临,心中猛地一跳。惊喜、紧张、疑惑……种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不敢怠慢,立刻整理衣冠,快步迎出府门。
刚到门口,便见王晨已下了车,正负手而立,打量着府门前的石狮。
今日王晨身着一袭素色暗纹长袍,腰间仅束一条简洁的黑色腰带,脚蹬同色软靴,衣着极为朴素。
然而,他就那样随意地站着,身形挺拔如岳,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威严散发开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便服老者,而是一座无法逾越的沉稳山岳。
子受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无比:“末将子受,不知太上皇驾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王晨闻声转过头,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摆了摆手:“子受将军不必多礼,是老夫一时兴起,贸然来访,何罪之有?”他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带着一种抚平人心的力量。
子受稍稍安心,但仍谨慎地问道:“不知太上皇今日前来,有何吩咐?”
王晨哈哈一笑,目光灼灼地看向子受,直接道明了来意:“吩咐谈不上。老夫在宫中闲坐,听闻子受你在剑法上又有精进,新创了几式妙招。老夫这手旧筋骨,许久未曾活动,一时技痒,便想来与你切磋切磋,顺便也见识学习一下你的新招。怎么,不欢迎我这个不速之客?”
子受闻言,心中顿时恍然,随即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激动。
能得太上皇亲自登门切磋武艺,这是何等荣耀!放眼整个朝堂,能有此殊荣者,屈指可数。
但激动之余,压力也随之而来,太上皇武功深不可测,自己若表现不佳,岂非贻笑大方?
他迅速压下杂念,再次躬身,语气诚恳:“太上皇言重了!您能屈尊前来指点,是末将天大的福分!只是末将技艺粗浅,恐难入太上皇法眼,届时还望太上皇多多海涵,不吝赐教。”
“诶,切磋而已,互相学习,不必拘束。”王晨显得兴致很高,拍了拍子受的肩膀,“走,带老夫去看看你的练武场。”
“是,太上皇请随末将来。”子受侧身引路。
二人穿过几重庭院,来到府邸后院的练武场。
这练武场十分开阔,地面用坚硬的青石板铺就,四周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架,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寒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皮革、金属和汗水混合的特殊气息,显示出主人是个勤于武事之人。
王晨目光扫过场地,满意地点点头,信步走到兵器架前。
他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兵器上缓缓掠过,最终停留在了一排长剑上。
他伸出手,并未选择那些装饰华贵的礼器剑,而是握住了一把样式古朴、剑鞘黝黑的长剑剑柄。
轻轻抽出,剑身如一泓秋水,光可鉴人,隐约可见细密的锻造纹路。
他随手一挥,剑刃破空,发出一阵清越悠长的嗡鸣声,久久不绝,仿佛沉眠的利器被唤醒,迫不及待想要展现其锋锐。
“好剑。”王晨赞了一句,语气中带着识货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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