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剑峰上，两个老头护掐，别是一番风景。
足足缠斗了数分钟，留下了一地的胡须，白发，剑老率先妥协。
“行了，不跟你闹了，放开。”
“切，怂了，就知道你不行。”
二人松开了对方，整理着满是褶皱的剑袍。
“说真的，你刚收了这孩子，就带他去葬剑峰，是不是太着急了些，可别把人家吓坏了。”剑老慢悠悠的说道，顺便坐到了旁边的石凳之上。
“你没看过这孩子的眼神，他不会的。”
欧阳·冶也坐到了他的旁边，望着天际线上的灰色，继续道:
“在说了，留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多少，你自己又不是不清楚。”
闻言的剑老收起了方才的急躁和玩味，眼底同样带上了一抹分外的凝重。
“是啊，没多少时间了。”
“浩劫将至，夜小子突破不了灵神境，整个大夏将倾，到时候在着急，就没用了。”
欧阳·冶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而且，我估计他也突破不了了，只能另寻法子了，我们这群老家伙靠不住，只能靠小家伙们了，自然是要抓紧一些的。”
剑老扭头看向他，肃穆道:“浩劫降临，最多100年，你不会觉得，你的这个徒弟，能在100年里，突破灵神境，别开玩笑了？”
欧阳·冶却是不以为意。
“你昨日不是看到了，王兽一般的体质，天生 的王者，为何不可能，只要他能突破神级铸剑师，我就有把握，让他肉身成神。”
剑老眼底神色交错，带着一丝丝惊措。
“你不会是又打算用那招吧？”
“没错，只能如此。”
剑老猛然起身，近乎咆哮的发声。
“你疯了，你忘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了，你这是想毁了他啊。”
欧阳·冶抬眼，带着不屑，“我怎么了，我这不是一样风流倜傥，玉树临风？？？”
“风流个屁，老鬼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疯了。”
欧阳·冶却是淡淡笑笑，并未感到生气和恼怒。
“放心，这孩子比我强，我做不到的事情，他一定可以，而且我失败过，有经验，这次我有九成九的把握。”
感受到对方眼底坚定的目光，剑老平复思绪，重新落座。
“你有把握，那孩子愿意吗？肉身成神，粉粉碎骨，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话音微微停顿，继续道：‘而且，100年成为神级铸剑师，能做到吗？你别忘了，你可是用了200年啊，况且，也未必就真的有100年，谁知道灵界庇佑的结界，还能坚持多久。’
欧阳·冶出奇的没有反驳，也没有怼回去，只是沉默，沉默了好大一会，才看向剑老，说道：
“猎神联盟有他们的夜总指挥，圣灵学院有临江涧这个维二的金灵，雷霆学院有所谓的雷子，咱们剑学院难道不该有点盼头吗？我这弟子何尝不能变成一种期许呢，至少这样，有盼头，能安心些。”
剑老嘴角微扬，苍老的面容苦笑一声，吐出二字。
“希望。”
“多么渺茫的希望。”
作为认识了数百年的好友，他太了解欧阳·猛了，他自己其实并不觉得一定能做到，即便江夏确实是千古一遇的天才，或者说妖孽。
可是肉身成神，又岂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即便是他，肉身成圣，亦耗费了数百年的时间。
而留给江夏的仅仅只有100年不到的时间，却要做到连他自己都未曾做到的事情。
并且，这一次，并不是成圣，而是成为灵神，传说中的十一境，灵神境。
所以，这只是一种期许，是否能成功，答案似乎在明显不过了。
可是什么是期许和希望，简单来说，就是奇迹的诞生。
扪心自问，江夏的出现本身就是个奇迹，而奇迹只会由一个奇迹去创造出另一个奇迹。
欧阳·冶同样笑笑，“至少你不能否认，有这样的可能性，对不？”
剑老起身，看着山下那疾驰而来的人影，拧头看了一眼欧阳·猛。
“你说的没错，希望渺茫不等于没有可能性，我承认，不是没有可能做到。”说着的手掌一化，故技重施又一次扯开了一道口子，迈步向前。
口中话音却继续响起。
“而且，人活着，也确实该有一些希望，多一个希望，心就能安一分，那我便祝你成功吧，走了，不过真的替你高兴，收到了这么一个徒弟。”
“切——还替我高兴，我看你是眼红吧。”
“就不爱跟你说话，走了。”说完剑老又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欧阳·冶看着空荡荡的四周，努了努嘴，“显得你能耐，天天搁我这装，动不动撕裂空间，灵皇境了不起啊，迟早我也能破开。”
说完捂着自己的下巴，面目慢慢扭曲。
“这老东西，下手是越来越黑了，疼死我了。”
何为浩劫，灭国之灾。
灵渊降临之初，灵碑落，天穹暗，灵界庇佑华夏，自此之后，形成一道结界，至此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协议。
凡暗空笼罩的土地，神明不踏入半步。
这也是为何大夏虽无灵神级别的强者，却依旧能在全世界的围攻下坚持至今的原因。
因为即便面对的仍然是数十倍之敌，可是神明却从未参与人类的纷争，一直在攻杀的依旧是人类。
只不过，执棋者不同罢了，那一边的执棋者是神明，人类是棋子，他们没有绝对的自由，必须按神明的意愿而行动。
而华夏，虽依附灵界，却是拥有绝对的自主权，灵界只提供庇佑，不左右华夏人，华夏人自己执棋，为自己而战。
但是灵界不可能庇护你一辈子，凡事皆有度，而来自灵界的庇护，同样也有时间限制，在最后的期限到来。
灵界的庇护，那道结界就会消失，神会撕破那默认的盟约，踏足大夏的领土，而对付神，唯有神。
在这一日到来之时，华夏必须诞生灵神级强者，才能抗衡神明，
这便是应对浩劫，唯一的办法。
突破稚浩，突破十一境。
而老一辈中，唯一有机会做到的只有一人，第一个金灵缔造者，猎神联盟总指挥·夜天行。
别无其他，所以江夏的出现，让欧阳·冶有了希望的寄托。
同样的也让他看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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