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衡低着头。
花浅就看不惯他这个样子。
你要是受委屈了，你就说。
如果真的是你做错了，莫名其妙打了人，那为什么又摆出一副别人对不起你的样子。
花浅深感，当爹不容易。
“说话。”
花浅戳了戳相衡的肩膀。
相衡反应剧烈地推开花浅，“别碰我！”
花浅呆呆地看着他。
相衡满脸泪痕，“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天天勾搭这个男的，勾搭那个男的，你从来没有管过我！你现在来我这当爹了，你根本不是我爹！”
花浅张了张口，觉得匪夷所思。
这些话，怎么会是一个小孩子说出来的。
每天躺在他身边，白白软软，仿佛小天使般的小男孩。
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你说什么，我怎么了？我勾搭谁了？”花浅脸上的所有情绪渐渐消失，眼神是让人看不懂的幽暗。
相衡丝毫不知道害怕，“你就是勾搭人了！我都看到了，你整天跟着不同的男人！每天回来都到大半夜！他们说的都没错，你就是个狐狸精！都怪你，别人骂我是小狐狸精，我才不是小狐狸精……”
花浅脸色微微苍白，望着抹眼泪的小孩。
他的个子，才到他腰。
这个时候，他更加深刻明白一个道理。
最能刺痛人心的话，往往来自最亲近的人。
花浅舔了舔干燥的唇瓣，忍不住笑了，“好啊，我真是教出来个好儿子，老子整天给人家端茶倒水到大半夜，到你这变成了勾搭人了是吧？好，我就让你看看，我是怎么勾搭人的！”
花浅拽着相衡往外走。
相衡像一个风筝一般在他身后飘，踉踉跄跄。
他这个时候终于知道害怕了，张着嘴撕心裂的大哭，抱着花浅的手，一边挣扎一边往地上坐。
总之就是不往外去。
他怕花浅真的不要他。
“爹，你别要我！我再也不说你了！”
“我也不相信他们说的，我只相信你，呜呜我再也不打人了……别人骂我，我也不打他了。”
花浅眼睛突然一酸，停住了脚步。
相衡坐在地上，抱着花浅的腿哇哇哭。
花浅仰头望天，眼睛有些微微的湿润。
真是，世事艰难啊。
第二天。
花浅还是把相衡带到了梨园，就带在自己身边。
开门做生意后。
有人叫花浅去倒茶。
花浅一脚踢在他腿上。
相衡捂着腿，疼得脸都白了，又慌又怕地看着花浅。
“ 爹……”
花浅一脸冷漠，“愣什么呢？还不去倒茶。”
相衡看看那边，又看看花浅，轻轻咬着下唇，确定花浅不会心软，十分有骨气，端着茶壶就去了。
这里的客人有几个也和花浅熟识了，笑嘻嘻地问他怎么回事。
花浅也跟着笑，“各位爷，你们大胆用他，我带我不成器的儿子过来调教调教。”
于是之后，相衡忙得脚不沾地，像个小陀螺似的在梨园来回地转。
某个高处。
孟嘉容双手环胸，淡淡地望着相衡，看来看去，愣是没在他脸上看到花浅的影子。
花浅也才注意到孟嘉容，抬头看着他，“你杵在这干啥？”
孟嘉容对相衡的位置抬了抬下巴，“你儿子啊？”
花浅点点头，十分坦然，“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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