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显然不相信这年头还有连1000万都不放在眼里的，如今绝大多数工资都在一百多到两百，你跟我说1000万在人家那不算啥，牛皮都快被吹破天了，这人可以，比自己还能吹。
牟平焱也是无奈，自己的叔有这方面的想法倒也正常，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更别说他了，要不是这话是出自张清渊之口，他也决计不会相信这话的真实性。
“叔，也许是咱们待的地方比较偏远呢，帝都可是大都市，又是京畿之地，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清渊是从上面下来的，他见识的要远比咱们多得多，他不可能撒谎。
我们同学这么多年，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万一这是个机会呢？打个电话的事情，又耽误不了你什么事。”
那边半天没有声音，像是在决策，也又可能是在看时间。
“有没有他的电话？我问问！”
“有，他给我留了，不过是国际长途。”
那边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他要是真能拯救我的厂，星际长途我也得打，不就是花点钱吗，这点钱我还有，快给我！”
叶琳堡这边和珅还在思索，电话铃再次响起，他本来以为是张清渊介绍的另外一个，但那边却传来一个很成熟的男性声音。
“请问是和总吗？我是牟平焱的叔叔牟启忠，是你对我的厂子感兴趣吗？”
牟启忠，47岁，个头超过一米八，身上穿的是一个绿色军大衣，背头，梳得油亮整齐，电话旁边还放了一个大茶缸，举手投足之间和教员有些神似。
和珅闻言一愣，这家伙有点虎啊，语气当中火急火燎的。
“哦，牟总，就是你把那1000万给霍霍完的是不是？”
牟启忠闻言顿时就是一愣，“那是我贷的款，我怎么霍霍那是我的事，你到底有没有兴趣？没兴趣我就挂了，我就知道这事不靠谱，害我还打个国际长途问问。”
牟启忠正要挂电话，那边却传来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哈！”
牟启忠将要挂断的电话又拿了起来，“你笑什么？小子，你长这么大，见过1000万没有，知不知道那是多少？老子告诉你，那要换成现金，能把你们家房子堆满了！”
对面却是传来非常平淡的声音，“一千万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倒是你这个人，我倒是有点兴趣，就是有点狂傲，不过我挺喜欢，给你几天考虑，我可以把你那两个破厂收了，你给我当个经理，回头找你侄子要个电话，你不是要去帝都嘛，到了那边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不然你都不知道什么是井底之蛙。”
“喂？喂喂，你说谁井底之蛙？喂？我靠，你敢挂我电话。”
话筒当中传来一阵忙音，气的牟启忠在那跳脚，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一个小孩都敢跟自己说大话。
这边牟平焱还在焦急等待，听到电话铃声慌忙拿起，“叔，这么快就谈完了？”
“你给我找的是什么玩意？竟然说我井底之蛙，小焱，以后这样子的人不要玩，那会拉低你的档次知不知道？
咱们家是干大事的人，别看你说我现在虎落平阳，但你要相信我，用不了多久你叔我就能够翻身打胜仗，到时候比现在还有钱你信不信？你要知道我是有伟大的梦想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懂。”
牟平焱额头瞬间爬满黑线，这又开始了，“叔，到底什么情况啊，这怎么刚打个电话都对骂上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牟启忠冷哼，“屁的误会，看他也是有钱烧的，仗着有两个鸟钱说话比谁都大，还1000万他不放在眼里，我呸，你放眼看一看这辈子谁见过这么多钱，不跟你说了，挂了，我还得赶火车呢。”
“叔，和总就没有跟你说到了帝都找一个叫华贵的人吗？他还给我留了电话。”
“你不提帝都还好，一提我就来气，挂了挂了！”
这边的牟平焱正要说话，就听到忙音传来。
看着话筒中传来的滴滴声，他也只能唉声叹气。
“兄弟，你到底还打不打电话？这是电话局又不是你们家，怎么老站着不走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再打个电话。”牟启焱慌忙道歉。
帝都的华贵此时已经接到了和珅的电话，“华贵，你找一下卢友明，让他给我查一查蜀地那边有个贷了1000万的开造船厂和灯具厂的人，把他的照片要过来，今天他会启程前往帝都，回头到车站找他，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是有钱。”
华贵闻言一愣，和总这是咋啦，啥时候开始和人斗气了？这不像他的风格呀！再说了，他人现在还在苏联呢，和蜀地八竿子也打不着啊。
“和总，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人才，就是有点狂，喜欢吹大气，你不让他见识见识，他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听到这话华贵秒懂，“好，我明白了！”
“嗯，另外，你去找一下经贸委，办个石油钻采设备进口许可证。
我再给你一个电话，你找老陆要个学生来翻译，协调对接一下叶琳堡这边的专列，确定一下什么时候到满洲里口岸，你再协调铁路部门安排一趟专列，直发新江，李山河那小子在那待的都快发毛了，再不给他找点事情干他能疯。”
华贵听到这话就知道和总已经在那边谈成了，内心着实有些佩服，这才多长时间？要是让自己过去，估计连门都还没有找着，他这竟然都已经办成了，还得是老总。
镜头转到新江酷尔勒，李山河依然穿着军大衣躺在摇椅上，在院子当中晒太阳，那胡子一看至少就得有一星期没有刮了，头发也是乱糟糟的，眼睛就那么闭着，那种百无聊赖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院子当中除了墙角的玉石越堆越多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一辆自行车很快停到了院子门口，跟着一个男子将车子推进了院中。
李山河微睁双眼，看到来人瞬间就来了精神。
“李行长，你咋来了？”
那李行长停好自行车，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一张电汇单，“李总，你前些天说有一笔款子会到你公司账户上，今天到了，我特意过来给你说一声，五百万，老李啊，没想到你们公司真这么有钱，我一直把你当做一个收玉的，还以为你这个石油设备公司是个皮包公司，是我眼拙了，特来给你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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