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托尔吗……”
洛基的脸上闪过几分复杂。
之前听到奥丁要找过来，觉得是因为自己犯了事的时候，他明明很害怕。
但现在发现奥丁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托尔而找过来，洛基又有些吃醋和不甘心。
说到底，洛基从小到大的恶作剧，究竟有几分是真的天性如此，又有几分是和鸣人小时候的恶作剧一样，想要获得旁人的关注呢？
伴随着雷电的轰鸣声，八足骏马斯雷普尼尔踏空而来，奥丁手握长枪端坐其上，须发皆张的面容虽然因为单边眼罩而有些缺陷，但却自带一股王者的威仪。
所谓的王者威仪，其实就是长久以来没人能违抗他而养成的一种“所有人都该听我的”的理所当然。
挨一顿毒打就好了。
“入侵者，说出你的来意！”
斯雷普尼尔落地的时候，奥丁沉声道，然而就在八足踏地的那一刻，斯雷普尼尔忽然间脚下一滑——
“啪嗒——”
洛基手上的烤肉掉到了地上。
奥丁微微低下头，用那只独眼看着八足齐刷刷保持跪地的坐骑，头顶的问号仿佛具象化了。
不是……老伙计，我刚要装个大的，结果你拉了坨这么大的？
在尴尬的沉默中，洛基在脑子里把这辈子所有悲伤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大腿都掐紫了，才勉强控制住自己没笑出声，但表情也忍不住变得相当扭曲。
奥丁一抬头看到他这副样子，脸顿时黑了：
“洛基，你为什么会和这个入侵者待在一起？还不快滚回去！”
洛基一下子就没了要憋笑的烦恼。
对于奥丁这种明显是恼羞成怒想拿自己撒气的举动，洛基有心想要反抗，然而奥丁的强大和威严又让他无能为力。
“啧啧啧，原以为能看到一头垂暮的狼王，可现在……阿斯加德的神王啊，真是见面不如闻名。”
亚当的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试图靠其他弱者来找回自己可怜的自尊，如今我只看到了一条龇牙咧嘴试图证明自己强大的老狗。”
洛基：？？？
奥丁：！！！
身为阿斯加德最会说垃圾话的人，亚当这一番话的攻击力把洛基都给吓到了，他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人敢这么对奥丁说话。
奥丁则是被亚当说得一愣。
他曾经也是被作为阿斯加德的继承人培养长大的，一直到他征战宇宙，最终为了和平而息止战争，战士、法师、舰船……他什么敌人没见过？
这样的他还真没见过！
最初的愣神之后，涌上心头的就是勃然的怒火。
从未被如此冒犯过的奥丁出离的愤怒了，哪怕当初被古一法师拦在米德加尔特之外不得寸进，古一法师面上也是对他客客气气的。
他要让对方的死亡来证明自己的强大，找回自己的自尊！
但这份怒火当中，却连洛基都发现了几分异样，有道是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奥丁确实老了，但他因为衰老而变弱了吗？
并没有，奥丁之力只会随着他的年龄增长而不断变强，再过个几年他甚至要用沉眠来压制体内过度膨胀的力量。
但奥丁确实老了，他的死亡已经不再遥不可及，他的心也确实变弱了。
随着诸神黄昏的迫近，随着他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住越发强大的奥丁之力，奥丁已经开始感到力不从心。
他能明确地看到眼下阿斯加德的辉煌，也能明确地看到未来阿斯加德前途一片无亮。
尤其是想到被自己镇压的女儿，还有自己那个现在还像个巨婴一样的儿子——
想起之前托尔拎着失去神力的妙尔尼尔一脸惊慌地来找自己的样子，奥丁就感到眼前一黑。
曾经的他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不容忤逆，哪怕他后来发现他错了也一样，但那是建立在他能够长久地维持统治的情况下，然而如今的奥丁发现，他的离开比想象中来得还要快。
而他，好像还远没有为此做好准备……
不过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现在，他依然是九界之主，是阿斯加德不容违逆的王！
奥丁的独眼死死地盯着亚当，对于这个嘴臭的家伙没有半分继续交流下去的欲望，在一声怒吼中掷出了手中的神枪——
“其名为——冈格尼尔！”
同一时间，伴随着亚当的真名解放，一把灿然如光的神枪在他手掌中凝聚成型，随后猛地掷出！
跨越间隔百米不到的距离对于两道流星而言连刹那都不需要，白光在流星交汇的同时夺走了所有的色彩，一声嗡鸣取代了所有的声音。
亚当一把抓住洛基消失在原地，奥丁也在从盛怒中回过神的下一刻连忙退开，连斯雷普尼尔都顾不上了。
白光和超越音域的震动消失之后，洛基刚从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震撼中回过神，就陷入了新的震撼。
只见他的面前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裂谷，左右一直蔓延到他视线的尽头。
如果从阿斯加德的上空，从足够高的视角俯瞰，就会发现这远不是裂谷那么简单，之前奥丁之力和浩瀚魔力的碰撞让整个阿斯加德如同一张遭到了暴力撕扯的画布——
虽然宽度只有数千米，但在长度上，这道烙印在阿斯加德上的伤疤直接把阿斯加德分成了两块！
裂谷对面，奥丁看了眼手中已经裂痕遍布的冈格尼尔，就在他的注视下，冈格尼尔的枪头颤颤巍巍地摇晃了一下，随后“啪嗒”一声落到地上，碎成了三瓣。
仿佛是一个开始，在枪头脱落之后，冈格尼尔的枪身也彻底碎了一地，一时间奥丁的手里只剩下了一截比巴掌宽点的枪身。
手上忍不住一个用力，本就勉强维持的一小截枪身也碎成了残渣，奥丁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刚才那一枪是怎么回事？
奥丁原以为对方所说的冈格尼尔，是在说自己投出的枪的名字，这把随他征战的神枪确实赫赫有名。
然而现在他有点回过味来了，对方刚才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对方投出的那把枪，叫冈格尼尔？
“看到了吗？这才是魔法的力量。”
洛基脸上还保留着震惊，听到这话扭过头，看着亚当伸出手，一点点在手中重新凝聚出了那把灿然如光的神枪。
这一刻，洛基眼里的亚当，仿佛在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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