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换的理由？”幸好之前我没把想的说出来，现在即便被打脸也可以表现的淡定从容。
“抱歉，我并不清楚。”秘书似乎是有点后悔跟我袒露这些信息了，语气肉眼可见的发虚。毕竟经过她这一讲解，我也觉得拉米亚斯是不是有点不拿我当回事儿了。
不过秘书我这几天使用下来挺顺心，没有觉得是被用“残次品”敷衍，所以能耐得下性子继续问：“具体时间呢？”
“是一年前，***大人……抱歉，我本无意透露拉米亚斯主家的安排。”看来秘书的确是心乱了，不过她也多虑了，谁知道我这么一个大魔王竟然听不懂恶魔的名字呢。
“我不会记住的，你继续。”
秘书感激地向我鞠躬，我倒是受之有愧：“那位大人在被选中后就一直接受家主大人的指导，只是突然在五年前不再继续，随后被安排负责拉米亚斯家族的其他事宜了。”
拉米亚斯专职培养秘书型魔才，在没有魔王的时期要么去其他家族打零工，要么坐吃山空，可以说是相当依存魔王的一个家族。要是把所有事情都用最直线的思维考虑，那就是因为家族运转出现问题，继承者被迫营业，放弃了魔王秘书的备考；结果到了我要秘书的时候没得选，于是矮子里面拔了个高的顶上。
要我说这样的家族干脆直接并在魔王城就是，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才会专门划分一个部门。属实是又想接近魔王又不想被魔王吞并，贪心之后的四不像产物了。
“五年前？”我想了想最近看过的有关五年前这个时间点的记录，没想起有什么特殊的事件。
“关于这一时间点，我没有任何头绪，所以才……这只是我个魔的困扰，没想到给魔王大人添了麻烦，实在是我身为秘书的失职。”可能是因为诉说起到了效果，秘书没有一开始那么失控，逐渐回归了平日里的状态。
“你是我的秘书，我不希望你被其他恶魔影响。”也正是因为秘书在拉米亚斯家族边缘的身份，她才相比家族更愿意亲近我吧，那不妨就让她加入我的阵营好了。表达完我的态度后，我重新把注意力集中面前的申请上，我还是想早点收工的。
“……”
怎么没有动静了。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在秘书脸上发现了转瞬即逝的红霞。
“……谢谢您。”秘书没有闪躲目光，她复杂的心绪还未褪去，却依旧挤出笑意朝我深深地躬身行了一礼。
看来我的橄榄枝她确实是接收到了，有机会就让她表表忠心吧——比如眼下这些可有可无的申请。
“……如此，你明白了吗？”我在秘书面前挑了几份申请做了示范，我不打算让拉米亚斯替我做垃圾分类，但这个分类确实又耽误时间又没什么必要，唯一有用的是里面提到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可以让我管窥蠡测到一些魔界的民生。
魔界的发展跟人界相似的有政治、经济、科技等要素，唯独民生问题是一点不在乎。诚然，恶魔天性如此，不该拿人的那一套去约束，否则不过是喂老虎吃苹果。
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我恰巧是那个经过人类社会改造过的存在，我总会不自觉地留意到这些问题。再加上我之前考虑的关于混血恶魔的处置方式一直没有头绪，我也想看看这些“资历深厚”的恶魔平时都在干什么，说不定就能为混血创造出岗位。
“好的。”秘书站在我身侧认真点着头，但视线一点也不看向我，按她的说法是这个位置俯视是对我的冒犯。刚刚我提出站在她座位旁指导被她强烈反对，说身份不匹配什么的，结果变成她站在我桌子旁看着我示范了。
我提出的要求其实跟写新闻稿类似，要求秘书把她看过的申请缩减成“一句话新闻”，以节约我的阅读时间。我对这些废话申请的态度是我可以看不全，但不能不知道讲的是什么事，所以给秘书安排这种工作正合适。
不得不说秘书作为文秘的功底很扎实，她的阅读速度、理解能力以及书写能力毫不夸张地讲都比我要强，有了她的助力我在晚饭前一个小时就完成了批阅。
“辛苦了。”我率先向秘书表示了赞许，“做的很好。”
“您过誉了，这是我分内的职责。”秘书恭谦地回应，“如果可以，我想在这里把您直接审阅的申请也做一下整理。以您的提议为基础，我可以将往后的日常申请都以此形式留档，如果您需要的话。”
“就这么做吧。”这可不是小工程量，理论上我或许应该心疼一下秘书。但即便是我拉拢的对象，秘书也是我找来打工的，不干活难道我给供着吗，我自己也很忙的好不啦。
留下秘书在办公室奋笔疾书，我走出办公室，小女仆立刻迎了上来：“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小女仆可是在门外等了一个下午的，就干站着什么都不做，也不知道她怎么熬过来的。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得想个办法给这魔王城里等着伺候我的恶魔们在等我的时候找点事干。
“十五分钟后送一份餐到我办公室。”我虽然可能是一个资本家，但我连我自己都压榨，所以晓得被压榨的打工仔也得吃饭。
“是。”小女仆应道。
吃完饭，刚好遇见要离开的秘书。准确的说是她在餐厅外等着我的，跟我打声招呼再走是她对我这个老板的尊重。
“感谢您的款待。”秘书对着我行礼。
我摆了摆手：“回去路上小心。”
秘书愣了一下：“请恕我愚钝……我不明白您的所指。”
真的会有人把路上小心理解为提高警惕或者威胁吗，是恶魔啊，那没事了。
那该怎么说，解释小心不是真让你小心只是一种祝愿？不对劲，祝愿平安到家对恶魔来说还是强调会有不测发生的可能性，跟路上小心一个效果了。
“我担心你。”我知道这很突兀，但我真想不到其他不引起误会的解释了。
现场的气氛比我想象的还要沉默，连跟着一起出来的小女仆都一时间止住了呼吸。
……这尴尬谁爱享受谁享受去吧。我默默地跟秘书擦身而过，把这诡异的气氛甩在身后，大步朝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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