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燕文墨看起来镇定了许多，连表情都轻松不少，蒋文白看着她如释重负的模样，觉得顾寒声在她心里的位置，或许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少。
其实燕文墨也不懂自己对顾寒声是什么感觉？！就很难描述，甚至可以说是复杂。
她看到他受伤会心痛，难过也会心痛，她不知道这种心痛是她的？！还是这具躯体本人的心痛？！但她很不适应。
太过于浓烈的爱恨，都会伤人伤己，所以，燕文墨一直保持情绪稳定，可似乎在遇到顾寒声，她的情绪总是不太平静。
她刻意遮掩自己的情绪，也时时刻刻警告自己，不要过于关注顾寒声，甚至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爱上顾寒声的话，你会死。
可，当她火域时，当她看到四叔被丢进火域折磨时，当她看到顾寒声时，她竟然在庆幸，庆幸他没有杀死四叔，毕竟，若是四叔真的死了，她一定会恨他，恨死他。
可还好，四叔没有死，只是有些受伤，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种情况，只能告诉自己，带四叔走，给他治伤，赶快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可他偏偏要留住她，哪怕自己受伤也要留住她，甚至将她留在这里，留在跟颜家府邸一样的小世界里。
他用行动告诉她，他要跟她成亲，想要满足她的任何愿望，让她可以信任自己，让她可以在这里做一切她喜欢的事情。
燕文墨不是被宠坏的人，她知道被爱是一种幸运，被宠爱更是幸运的不得了。
她一向珍惜别人的情义，可顾寒声的情义，她着实不知该如何回应。
给他爱吗？！给他心吗？！给他心心念念想要的永远吗？！
燕文墨不是勇敢的人，她知道自己无法冒着死亡的风险轰轰烈烈的爱一个人，更无法对顾寒声产生至死不渝的爱意。
但她也知道，倘若对方有难，她也不会置之不理，袖手旁观，她一定会救他，但也只是救他。
无法爱，也不想恨，不想太过靠近，却也不想远离，一时间，她甚至都有些羡慕颜清霜，羡慕她的敢爱敢恨，不像自己，犹豫又仿徨，拿不起，也放不下。
冷不丁的，她的手被一团炙热包裹，却是蒋文白握住了她的手，燕文墨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蒋文白，蒋文白则伸出另一只手替她理了理乱发，诚恳道：
“十三，头发乱了”
说着，他的手指堪堪停在她的颊边，却不肯移开，而是温柔触碰着她的脸颊。
他眼神温柔且坚定的看着她，嘴角噙着满足的笑意。
燕文墨不懂对方是什么意思，也不懂他手触碰自己的脸是想干什么？！只是觉得这样，确实有些暧昧。
她下意识想伸手挡开蒋文白的手，蒋文白却一把握住她伸出的手腕，认真又诚恳的问道：
“十三，是我的，对吗？！十三一直都是我的，对吗？！”
不是颜清霜，不是霜儿，而是十三，燕十三，是她，是燕文墨。
燕文墨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就仿佛在这一瞬间，蒋文白极其强硬的扯下顾寒声给予她的所有关于颜清霜的伪装和替代，分外直白且认真的告诉她。
你不是她，你不是颜清霜，你不必承受他的爱，更不必接受她所欠下的情债，你是你自己，一直都是你自己。
好像，就这样豁然开朗了，顾寒声爱的是颜清霜，是真正的颜家大小姐，而非是她燕文墨，她只是一个暂住在颜清霜体内的孤魂而已。
所以他的爱，他的宠爱，他给予的一切的一切，都基于她如今的身份，这个占着颜清霜躯体的身份，而非她这个人，而非是她自己。
她只是因为那一时的错乱，把丢进了他伪装成爱的的陷阱，把自己伪装成他的爱人，却不知，这一切本就不属于她，是属于另一个人的。
所以，她的纠结，她的辗转反侧，她的暧昧不清，一开始就不该出现。
那些本就不是属于她的，那是属于另一个女孩的，真挚诚恳且热烈的爱意，她不该占有和抢夺，至少，她不是她。
所以，燕文墨看着蒋文白，摇了摇头，而后微笑说道：
“十三不属于任何人，十三是自己的十三，她属于自己”
蒋文白似乎没料到燕文墨会如此回答，所以他下意识愣了愣，而后看着她的脸，忍不住追问道：
“我可以是十三的吗？！十三，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燕文墨似乎也没料到蒋文白会问出这种话来，她愕然看向蒋文白，看着他期待的表情，有些迟疑的问道：
“你为何如此问我？！你为何要属于我？！”
蒋文白握住燕文墨的手莫名的紧了紧，看着她的眼睛，似做了很久的心理暗示加鼓励，才诚恳且笃定甚至不容拒绝的开口道：
“因为我喜欢十三，从万魔宗走廊上，你跟魔尊一同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就喜欢你了”
说着，他敛了敛眸子，看着燕文墨愈发错愕的表情，忐忑又激动的开口说道：
“我喜欢十三，很喜欢，很喜欢。虽然我实力不高，可我也想保护十三，我也想替十三满足她的所有愿望，我也想跟十三一起做很多事情，哪怕是很无聊的事情也可以”
说到此处，他的手愈发握紧了几分，他认真关注着燕文墨的表情，一字一句的开口道：
“不论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我都想陪在十三身边，告诉她，不论在哪，我都会在。我不会放弃她，也不会丢下她，更不会让她一个人。我可以替她遮风挡雨，也可以放她自由，只要她开心，我都愿意”
这是燕文墨第一次被人如此表白，表白对象还是之前曾经欺负过自己的人，虽然…虽然他的誓言真的很好听，可好像她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不…不是，他…他怎么能喜欢自己呢？！他不该喜欢女主的吗？！他为何会喜欢自己呢？！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居然把剧情都搞崩溃了。
燕文墨一脸的手足无措，她慌张的看着蒋文白，下意识有种想跑的冲动，所以，她不由分说的想挣开蒋文白握住自己的手，也不知是羞怒，还是不知所措的开口道：
“你…你放手”
蒋文白见她如此，手握的愈发紧了几分，恳求道：
“十三，我…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改。你…你不能不要我”
一听这话，燕文墨更慌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慌，就…就觉得不该如此的，本不该如此的。
可她越挣扎，蒋文白握的越紧，他固执的看着燕文墨，愤愤不平道：
“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这样排斥我？！”
对于蒋文白的抱怨，燕文墨本不想理，但对方不撒手，她也只好崩溃开口道：
“不是，你…你怎么能喜欢我呢？！你为什么喜欢我呢？！我…我没什么让人喜欢的地方吧？！”
蒋文白看着燕文墨，强迫她看着自己，燕文墨下意识想躲，却被蒋文白强行掰直，让她盯着他的眼睛。
燕文墨心七上八下的，只觉得更慌了，蒋文白却捧着她的脸，笃定道：
“十三很好，哪里都很好，优点很好，缺点也很好，我喜欢十三，我只喜欢十三，我就只喜欢十三，所以，你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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