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深红色粘稠血液形成的“钟乳石”,在雾气的修补下,变成了红白相间的奇怪形态。
完成这一工作后,阻力消失,“钟乳石”便重新化作流体滴在了尼尔斯冰晶附近。
众人看了,心中都是啧啧称奇。
小精灵迪伦目光扫过众人面色,心中颇为得意。
这无疑是一场送上门的,能够彰显主上威能的好戏,自己只需要稍作引导配合,暗中祈求主上通过冰晶倾注一些神力用于“治愈”,自然便能夺人眼球。
既完成了实验,又震慑了盟友,实乃一举两得。
不过如果他知道了海夜的真实身份,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时间流逝,实验在安稳地进行着。
吉尔吉斯的血液一波又一波地接受了冰晶的治疗,仔细看去,整体表面都带上了点晶白色,而贝尔德鼻中那种炙烤腐烂朽木的味道也慢慢消失,乃至完全闻不到了。
这极有可能意味着瘾君子成瘾性得到了改变。
“黛姨跟我说德鲁伊大人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解决方案可作为底牌,我还以为是他老人家亲自出马,没想到现在看上去,用的却不是森林自然的力量,而是冰雪的力量。”
贝尔德看向两名精灵的目光多了些敬意与谨慎。
刚才的场面,占主导身份的,明显是那名小精灵,而从王都来的精灵勋贵后裔首领莫德雷斯则是在旁协助。
又显然也是出乎贝尔德的意料。
“德鲁伊大人、莫德雷斯先生,现在又有了一名看上去很不简单的雪山精灵...我的弟弟啊,你的人情关系还真的是广啊......”
(雪山精灵有直接关系的是海夜,所以这关系算在“神子”克罗德头上,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几分钟后,冰晶的治愈结束了,“血藤”重新慢慢地将滴落在冰晶周围的血液吸入体内。
而兽魂则是操控着一道灵魂触手掠过,沾了些微血液,凑到自己面前仔细观察着,末了还伸出舌头舔了舔。
呃,不得不说这很符合单纯兽魂的行事风格。
“好像是有一些明显不同,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崔斯蒂皱着眉说道。
她毕竟不是血族,对于血液的敏感性谈不上多高,只是在“品味”中发现了一些不应该出现在血液中的味道。
“我感觉他的血液味道中掺杂了一些淡淡的别样气息,就像是...就像是林中石块在暴雨过后,上面残留的水滴,带有一种独特的气味。”
听到兽魂这么说,众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迪伦,想听听他怎么说。
小精灵却是卖了个关子,神秘一笑:“诸位等会就知道了。”
说话间,充当血袋的“血藤”,开始将血液又送回吉尔吉斯体内。
原本枯瘦如柴的瘾君子,脸上开始逐渐恢复血色,干枯的四肢也重新变得结实起来。毫无疑问,魔法阵中绿色的自然能量,在这次的治疗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额...”昏迷中的吉尔吉斯悠悠转醒,摇晃着脑袋从地上坐了起来。
“你们这两个混蛋——”
左右看了看后,映入眼帘的两名精灵,成功地唤醒了实验品的记忆,骂娘的话眼看就要脱口而出。
可下一秒,心中的躁动没来由地被迅速平息,到了嘴边的辱骂话语,在注视小精灵脸庞的瞬间便很是突兀的咽了回去。
瘾君子的心里,甚至还匪夷所思地油然升起一股对迪伦亲近与尊敬混杂的感觉。
吉尔吉斯咽了口唾沫,对此心中很是不安。
他回想刚才的两次昏迷,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魔法阵,又抬头看了看周围站着的几个人,明白过来贵族老爷们恐怕是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心中怨恨归怨恨,不过目前自己身上虽然有些伤口,但是并没有缺胳膊少腿,而且精神状态十分之好,想来贵族老爷们的目的应该不是把自己弄来祭天之类的。
“迪伦先生,这魔法阵是干嘛的啊?”
看着始终对他表现得和蔼的小精灵,吉尔吉斯谄笑着问道。
市井之徒的惯性思维在起作用——多少套个近乎,看能不能捞点好处——无论是动了恻隐之心为自己说情,亦或是多知道些事情来由。
吉尔吉斯不知道的是,在冰晶的作用下,他心中对于神使迪伦的好感在逐渐加深放大,这也是刚才他的咒骂戛然而止的根本原因。
就连那脑海中一直惦记着的“快乐草”,此刻对其执念与欲望都淡化了不少。
迪伦并未回答,而是笑眯眯地掏出一根指节大小的“快乐草”递了过去。
“这是给我的?”
吉尔吉斯以为是这一系列行动的补偿,伸手就想接过。
可手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
瘾君子心中莫名涌起一丝凛冽寒意,使得他整个人打了个哆嗦,心中涌起一股负罪感。
随即他人便一反常态,面上有些肉疼地说道:
“还...还是不用了吧,迪伦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这...这‘快乐草’我就不要了。”
这前后表现差别之大,差点没让站在旁边观察的贝尔德将眼珠子给瞪出来。
他看到了什么?
瘾君子居然拒收了别人送给他的“快乐草”?
一旁的莫妮卡也是眼睛闪亮,挥笔在纸上奋笔疾书。
如果克罗德在场,多半也是会惊讶于超凡力量的无所不能。
要知道,在他前世未穿越来到伊斯德大陆时,原本的世界对于这种性质偏向x品的“兴奋剂”,研究已经很深。在生理,在医学上基本上确认了其是会作用、改变人的中枢神经的,并且几乎是不可逆的。
而当下,由雪山神明制作的带有神力的冰晶,看上去只是给吉尔吉斯的血液“透析”了一番,便连带着削弱了这名血族在生理与心理上对于“快乐草”的依赖程度。
这很明显是其中的“神力”,对于吉尔吉斯进行了某种深层次的改造。
之前血液上“治疗”,很可能更多是一种【标记】。
“真的不要吗?”
迪伦两指捻着“快乐草”,有意凑到近前晃了晃。
吉尔吉斯的目光随着精灵的手指上下移动,努力地吞咽着口水,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回道:
“我跟迪伦先生非亲非故,这么大的礼我着实受不起,还是算了吧。”
瘾君子没有发现,就连他醒来时对于在场众人的怨恨,似乎都在快速地消退着。
甚至就连他那被“快乐草”侵蚀的逻辑思维,似乎都变得有所好转,不再给人一种为了“快乐草”,随时处于疯狂边缘的感觉了。
小精灵得意地笑了,给在场众人使了个眼色后,伸出手摸了摸对方的头,以一副给教徒洗礼的口吻说道:
“那你说说看,你现在身体感觉如何?对于‘快乐草’的感觉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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