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自己那个样子，就算把证据都放到自己眼皮子底下，自己也没有把握和能力为王姨娘讨回公道，那为何还有人引导自己呢？
答案只能有一个，背后那人根本不是为了让她查出王姨娘的死因，而是想让她闹出来。如果闹出来，就算不能钉死金氏，那也会制造烦恼，最起码恶心她，从而失了沈林的欢心，更甚者在沈家难以立足。
是谁？二太太？白氏？还是周氏？
沈如蕙突然觉得在她眼里简单的沈家后宅变得如此复杂。
金串和喜茑看着沈如蕙不断变化的表情，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吱声。
沈如蕙平复了一下心情后，又问：“小黛现在如何了？她当时是个什么情况？我是说她与小青当时在我姨娘身边时的事。”
“是，相对于小黛，王姨娘更器重小青，一些贴身的事项都是小青出面。奴婢那时与小青交好，小青有一双巧手，尤其是善长补东西，奴婢娘留给奴婢唯一的念相就是一件旧褂子，却被奴婢不小心烧了一个大洞，就是小青帮奴婢补好的，也是从那以后，奴婢与小青私下里便常来常往，只是不敢当着金氏的面。”
“小黛做的不好也不坏，奴婢感觉她虽说不上多忠心，但也认真当差。后来，她便被放了出去，说是嫁人了。”
“嫁人？嫁谁了？”
“不知道，奴婢与她不熟悉，只知道是房妈妈领出去的。”
“房妈妈？”沈如蕙声音冰冷地道。怎么哪里有都这个房妈妈，她与金氏到底是什么关系，专门帮金氏卖丫头？
“对，那天金氏与房妈妈在屋子里说了好长时间的话，没让奴婢侍候，后来就见房妈妈去了王姨娘的屋子，带走了小黛。”
“小黛被带走是在我姨娘去世之前还是之后？”
“去世之后。”
“那房妈妈与金氏关系很好？”
“关系好不好奴婢不知道，只是房妈妈特别爱到金氏那里去，十次有七次不允许奴婢在跟前，那三次还都是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沈如蕙点头，看来这个喜茑在金氏那里也不是极贴心的，她也在防着，也许在金氏那里，就没有贴心的。
“小青被发卖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不是二太太出手，却是金氏？”
“具体原因，奴婢还真不知道，但并不是要金氏安排，好似当时二太太气的狠了，把这件事交给白姨娘，白姨娘不想管，便推给了金氏。”
沈如蕙抬眼去看喜茑，这么说，小青并不是金氏发卖的？她一个姨娘的丫头是怎么惹到了二太太？沈如蕙有点糊涂了。
“你确定？”
“是，奴婢肯定，就是因为当时是让奴婢喊的房妈妈，所以奴婢才得了机会把这个消息传给小青的大哥。后来房妈妈进了屋，照例没让奴婢在跟前，但奴婢实是担心小青被卖到肮脏之地，便偷听了一会儿，但两人声音不大，所以听得也不真切。
“只听得房妈妈好似说，为何要你处置这丫头，姨娘说不怕，有太太和白姨娘呢。又说往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弄，叫她一辈子回不来，只是千万别一下子弄死了，毕竟是家生子，回头真出事了，时间太短不好交待。
“多多少少听到这些，后来，房妈妈就直接带走了小青。王姨娘怎么拉也拉不住，王姨娘甚至都要跪下来求房妈妈了也没用，就是小青这一走，王姨娘吐了好多血，从那以后便再没起过床，直到......”喜茑不敢再说，抬头去看沈如蕙。
沈如蕙闭了闭眼睛，王氏走时，她七岁。虽然二太太叫人把她抱到白氏那里去，可她还是看到了王氏大口大口吐血时的样子，她当时害怕极了，她晓得王氏挂心她，四处找她，可她还是转过身，紧紧地搂着抱着她的婆子，不敢再回头去瞧一眼。
“这么说，我若是想知道小黛的去向，只有问房妈妈了？”
如今小青那个样子，根本不可能从她嘴里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唯一的希望就在小黛身上。可是没人知道她当时是被嫁了出去还是被卖了出去。
“对，一直是房妈妈办的。王姨娘走后，她房里的一切事项，二太太都交给了金氏。连同王姨娘的后事，都是金氏与白姨娘操办的，但白姨娘那样的性子，也只是坐在那里，不发表任何意见，最后拍板的都是金氏。
“不过，奴婢想着，有一个人应该知道小黛的去向。”
“谁？”沈如蕙站了起来。
“彩莲。小黛与彩莲关系还不错，那个时候，彩莲还没到太太跟前侍候，刚进府时是在清雅苑的，只是不在姨娘的屋子里，只在院子里作活，平日里总是喜欢和小黛一起。”
沈如蕙皱着眉头，小黛与彩莲交好，小黛又是经房妈妈的手放出去的，是不是可以理解，小黛的结局应该还不错？
“姑娘。”金串轻声唤沈如蕙，见沈如蕙抬头看自己，便指了指外面。
沈如蕙抬头看了看外面，知道该回去了，喜茑这边的信息自己再想知道什么，自会让金串来问。
“你先住在这里，过一段时间，还有一家人，待我安顿好了，自会让你与她们一起。不管你是不是情愿的，我姨娘的死，你也是帮凶，他日若是要你与金氏对质时，你......”
“奴婢明白，金氏置这么多年的奴婢忠心与不顾，奴婢自然不会再护着她，五姑娘若有需要，只管让金串来寻奴婢。待到金氏得了报应，奴婢这条命便还了王姨娘去，本来就在她生生打掉那孩子奴婢依然活着的时候，奴婢这命便已是白拣的了。”
沈如蕙一愣，没想到这喜茑倒存了死志，看着喜茑坚韧且凄苦的表情，点了点头，带着金串就要往外走。
“五姑娘，奴婢还想起两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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