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她可不仅仅是读完了夜大，重新定级，成了五级工，拿62块工资，私底下还做了一些事。
贾张氏为什么越来越乖，除了收入提高，生活水平大大改善外，还因为听说了李副厂长的“意外”。
再说，三年足以让她摸到覃如的底线，知道如何友好相处。
“这么说你婆婆不简单啊。”
高俊扬眉。
“你说的。”
覃如不动声色，追问道，“计划是什么？我该怎么配合？”
“以不变应万变。”
高俊道。
那找我来干什么？
覃如不满，不想蒙在鼓里。
“要多久？”
是问特务行动的日期。
“大年夜！”
“呵！狗特务！”年都不让好好过。
为了过年，她特地准备了四条八斤重大鲤鱼，一条羊腿，十五斤猪肉，两只大肘子，一只大鹅。
还打算从李家成那儿搞些新鲜蔬菜，豌豆尖、芹菜、油菜、黄瓜之类。
现在竟然过不了了。
啊呸！狗特务，快纳命来！
“今天腊月二十六。”还有好几天。
覃如皱眉，回想了下，道，“没感觉被盯上啊。”
没人跟踪自己。
“难道是我太业余，没发现？”
因为成功蹲点、堪破李副厂长行踪、并顺利完成报复的得意与自负，“噗”的一声，气泡般破碎。
“盯你干什么，要盯当然是盯你三个孩子。”
高俊抽抽嘴角。
“回去我就告诉孩子们从明天起不许出门。”
覃如道，“让我婆婆出马。”
高俊没说她心狠。
当妈的十个里有九个会这么选，还有一个是后妈。
“注意保密。”
“放心，我不会透露。”
覃如保证道。
“你也要小心。”
“当然，健康活着一切才有可能。”
回到车间，徐良又一次凑过来：“组长，保卫科找你干嘛？”
覃如瞥他一眼：“别瞎打听。”
说着，检查了下小组成员的工作，解决了几个工人的问题，自顾自搓零件去了。
徐良难道是？
太明显了反倒不会是。
任务完成，覃如看了下时间，离下班还有段时间。
冲徐良一招手。
“组长，有事？”
徐良和以前的秦淮茹差不多，主打一个“混”字。
看到召唤，屁颠屁颠的跑到跟前。
“认识的人里面，谁经常向你打听八卦？”
覃如装模作业的拿着工具，冲零件指指点点。
远远看起来，似乎在教学徒。
徐良也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低声说：“挺多人的。”
有的碰到就随口一问，尽管每次问的不一样。
“问我们车间的呢？都问了谁？”
“钱大宝问过你和车间主任。”
“没问其他高级工？
“不如问你的多。”
“再有问我的，告我一声。”
刚想把人打发走，徐良忽然兴奋的说：“是不是有特务？”
挺机灵的小子，干活干的不好，估计是岗位不合适。
“你好像高中毕业吧？”
覃如没答，换了个话题。
“是啊，本来考大学没问题的，结果大学不招生了。”
徐良闷闷的说，“你知道吧，夜大也停了。”
覃如暗想，正是因为夜大会停课，我才玩命的在上半年毕业。
“别灰心，总有高考恢复的一天。”
“那要到什么时候？”
徐良升起希望，“明年还是后年？”
十年后！
覃如同情的拍拍对方肩膀：“怀抱希望吧。”
“不要问不该问的，小心提防。”
覃如再三交代。
灭口随时随地，残酷的很。
“我懂。”
徐良轻道。
广播声响起，下班时间到了。
覃如心里有事，没加班。
“徐良，秦组长和你说什么呢？”
一个和徐良同时进厂的学徒工杨秋林凑近问徐良。
徐良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还能说什么，说我不认真学呗。”
杨秋林砸吧嘴道：“你是高材生，当学徒工可惜了。”
这几年城市就业越发困难，五几年清退只缓解了几年压力，几乎家家都有等工作分配的孩子。
现在又不能考大学了，就业压力更大。
能进厂当学徒工已经是很幸运的了。
杨秋林的话明显挑拨离间：“秦组长以前只是农村高小毕业，比你差远了。”
徐良再次确定这小子没安好心。
也对，是竞争对手嘛。
他摇头认真反驳：“组长是夜大毕业，相当于大学学历，我哪比得上。你那话以后千万别说了，我不想得罪人。”
杨秋林笑容僵硬。
“下班，走了！”
徐良告辞。
“这孙子还挺警觉的。”
杨秋林啐道。
“下班了，怎么还不走？”
一个保卫走了过来，目光锐利的盯着杨秋林厉声问道。
杨秋林忙笑道：“这就走，这就走。”
“保卫科越来越严，难道计划泄露了？”
有心人士暗暗怀疑。
覃如骑着自行车冲出工厂。
一路上，脚踏板踩的飞快。
孩子养了三年，哪怕不是亲生，也早就生出感情，还真怕被特务劫持。
离大年夜还有四五天，她觉得今天动手的机会不大。
尽管如此，还是止不住担心。
一溜烟进了四合院，三大爷正在挖花盆里的蒜苗。
“小秦，今天没加班？”
“没，年前没任务。”
覃如停下车子道，“三大爷，快过年了，大门千万守好，别让陌生人进来，咱们家家置办了年货，千万别被偷了。”
三大爷心里“咯噔”一下，忙不迭的道：“你说的对，晚点开大会，把安全问题重点说说。”
“还有孩子。外面乱，年底流窜的人贩子一定不少。”
“对对对，小秦说的对。”
三大爷更紧张了。
回到家里，饭已经做好，正等着呢。
“妈，我今天炖了大骨头。”
看到覃如，小当扬起笑脸。
“我大闺女最能干了。”
覃如边脱外套边夸。
她扫视一圈，没看到其他三人。
“你哥呢？”
“出门打酱油去了。”
覃如心一沉：“去多久了？”
“一刻钟吧？”
小当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平时十分钟就能打一个来回。
难道被绑了？
覃如赶紧重新穿上衣服，打算出门看看。
“妈，下班了？”
听到棒梗进门的声音，她松了口气：“怎么这么慢？”
“巷口遇到个问路的，非让我带他去，我不肯，纠缠了好一会。”
棒梗放下酱油瓶子无奈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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