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哀嚎着，扭动身子的样子如同一只蛆虫。
这个时候，他完全没了平日作恶时的阴险毒辣与胆大包天。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滴落的频率不断加强，身体的扭动也变得越加剧烈。
胸闷，气短，头晕，眼花。
再加上手腕火辣辣的疼痛。
曹文可以肯定，伤口在流血，手腕上的动脉一定破了。
越想耳边的滴答声越响亮，越想越透不过气来，窒息使得他直翻白眼。
就在眼前即将一片黑暗，昏死过去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的那对血红眼珠猛然靠近。
他吓得一个激灵，暂时忘记了耳边的滴答声。
祸兮福之所倚，没想到这么一吓，呼吸困难的问题解决了，又能畅快呼吸了。
大量氧气入体，胸不闷了，气不短了，头不晕了，眼也不花了，甚至手腕也不怎么疼了。
因为距离够近，他发现红眼珠竟然是只体型很大乌鸦的眼睛。
乌鸦救了我的命？
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后，曹文看向乌鸦的眼神变得狂热。
在他的印象里，乌鸦代表着不祥，常与死亡联系在一起。
然而，他偏偏被乌鸦救了。
这说明乌鸦是他的吉祥物，会让他走好运。
他决定，一旦顺利脱身，就把乌鸦当成神鸟供奉。
他啊，果然和满清余孽有缘分。
要知道，乌鸦可是满清的神鸟之一，代表着忠诚，智慧，能驱邪避凶，是神使和天神化身，有着神秘的力量。
估计这个想法给了他无限勇气，维也给了他莫大的激励。
他居然冷静下来，开始寻找脱身的办法。
智商恢复后，再次观察周围，可以确定，他正身处一个巨大的鸟巢里。
鸟巢周围挨挨挤挤，围的密不透风的是数十只乌鸦。
这些乌鸦眼珠都是黑的，体型也小，没有变异，应该都是红眼珠大个乌鸦的手下。
“得想想个法子让乌鸦帮忙……”
曹文视线移动到尖尖的鸟喙上。
绑住手脚的绳子或许能啄烂？
手脚恢复行动，逃走就没问题了。
就在曹文想着法的同乌鸦沟通，试图逃脱的时候，红星轧钢厂负责拉网搜捕的保卫科人员也发现了线索。
厂区翻查了大半天，一无所获，有人提议去位于西北角的芦苇荡看看。
这块地很大，几十亩，哪怕是冬天，枯萎的芦苇也有一米多高，如果有人藏在里面，是很难发现的。
别说什么踩踏痕迹，不少职工以及职工家属都去过，捡野鸭蛋打野鸭捞鱼什么的，很难分辨凶手去没去过。
地方大，搜查一遍也很不容易。
但是，在其他地方没有收获的情况下，保卫科不得不去碰运气。
别说，他们运气还是不错的。
才顶着寒风走到芦苇荡，就发现了水面飘着的一具尸体。
尸体身形瘦削，穿着草绿色旧军装，脸朝下，趴在水里。
本以为捞上来后就能辨认出长相，继而查到身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没想到死者的脸被砍烂了，根本看不清长相。
没错，这又是一具无名尸。
没有指纹库，没有dna嫌犯库，一时都有些麻爪。
这也太难了。
第二具尸体的发现同样报给了高俊，而高俊自然要带袁阔成，秦宁勘察现场。
没发现凶器，也没发现搏斗的痕迹，但在一处芦苇后的确发现了第一现场，砍脸毁容的地方。
在那里，地面有喷溅滴落的血迹，碎肉，骨屑。
“从刀痕来看，凶手恨极了死者。”
秦宁指着死者面目全非的颅骨说，“有深仇大恨是肯定的。”
这个时候，高俊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动手之人很可能是关海，那个死了妹妹，捅了王红兵的家伙。
原来他没坐火车离开四九城，而是从火车站悄悄返回，继续没完的报复。
查曹文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当天去关家的人有四个，除了曹文，王红兵，还有两个，一个是做佛爷的，外号狗子，一个是狗子发小，无业游民刚子。
如果说王红兵充当的是带路党的角色，这俩人充当的就是打手。
高俊将查到的情况告知了袁阔海，并说出自己的判断。
袁阔海不置可否，勘察完现场和尸体后，没有停留。
高俊留意到，这次，袁阔海没有戴墨镜。
看来，只有案情不合常理的时候，这人才会戴墨镜。
难道墨镜还是什么法器，跟道士的铜钱剑，桃木剑，罗盘一样？
高俊虽说是唯物主义者，但也不是不相信神秘事件的存在。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大道四十九，遁去的一。
总有例外发生。
作为案子在红星的直接联络人，负责人，高俊跟着袁阔成继续往下查。
如果关海继续报复，那么狗子，刚子，曹文全都凶多吉少。
一查，嘿，刚子和狗子都失踪了。
将三人的情况与毁容的尸体一对比，这人是狗子。
采用排除法，焦尸极可能是刚子。
如果曹文还活着，有没有一种可能，能在厂里顺利完成杀人毁尸有曹文的帮助？又或者说完全是曹文的手笔？
曹文做这一切不过是贼喊捉贼。
以查到的情况来看，高俊觉得曹文贼喊捉贼的可能远比被控制被迫当帮凶的可能性大。
讲到这里，覃如有些迫不及待，太想知道谜底了。
“所以，真相究竟如何？”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懒洋洋枕着手臂的高俊。
“不好说。”
高俊想了想，摇摇头。
覃如：……
“没查出来？”
“不管焦尸是曹文还是刚子，另一个都失踪了。”
高俊说，“我认为他很大可能已经死了。”
覃如点点头：“如果关海有能力悄无声息的绑人杀人，一定不会留活口。”
都是仇人。
想了想，她又道：“但是，我总觉得这后面两起杀人案同王红兵的死风格不同。”
“这也是我心存疑虑的地方。”
高俊打了个响指，“杀王红兵更像临时起意，比较潦草，反倒杀刚子和猴子，干净利索，手法完美。”
“虽说杀人手法会随着人数与熟练度趋于完善，但短短两天就进步如此之大，还是有些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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