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炳存本来心脏就不好，此时看到林元清仗势欺人，粗暴的把他主导的项目给拿掉，他再也受不了，捂着心脏慢慢瘫倒在了地下。
“老金，老金，碰瓷儿是不是？”林元清也感到慌张，要是副总工死在他办公室里，他也得担责任。
他赶紧打开办公室的门，大喊道：“快来人，金副总心脏病犯了。”
这时金乐瑶就在外面，她知道爷爷带着怒气去找林元清，一定没什么好事，果然如此。
她赶忙冲进来，从兜里掏出速效救心丸，塞进爷爷的嘴里，哭喊道：“爷爷，爷爷。”
金炳存吃了药，慢慢苏醒过来，拉着孙女的手道：“瑶瑶，爷爷没事，别怕。”
金乐瑶含着泪道：“爷爷，吓死我了，工作重要还是命重要？”
林元清见金炳存醒过来，这才松一口气道：“老金，瑶瑶说得对，反正项目也停了，你身体又不好，不如就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吧。”
金炳存斜了一眼林元清道：“你这是准备，让我提前退休？”
“我这是好心，”林元清道：“你歇下之后，瑶瑶就划到我们组，学习干法技术。
毕竟未来，干法才是主流嘛。”
金炳存冷笑道：“你不止把我逼退休，还要把我孙女也挖过去，你想的怎么这么美？”
金乐瑶不止是电力大学的优秀研究生，更难得的是，她还是一位大美女。
在电力系统，很难见到这样的美女工程师。
连电力设计院的官网，以及招聘海报，都是以金乐瑶为背景的。
所以就算金乐瑶是金炳存的孙女，林元清也巴不得把她挖过来。
此番被金炳存拆穿，林元清有些恼羞成怒，愤然道：“老金，你简直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干法作为主流的脱硫技术，这是电力行业的共识。
你总是抱着你的湿法技术不放，除了浪费有限的科研经费，还有什么前途？
行，你不让金乐瑶划到我手下，看看她将来能去哪里。”
“无耻，你这是威胁，”金炳存红着眼道：“林元清，你为了一己私利，强行打压湿法路线，将来会为国家浪费数以几十亿计的财富。
你林元清就是国家的罪人。”
“瞎扯，”林元清漫不经心的嘲笑道：“全世界，就你老金懂电力？
要真是湿法效益这么高，为什么没有流行？”
“那是因为我研究改进的湿法，还没经过试验，”金炳存咆哮道。
“行行行，我不跟你吵，”林元清道：“我要是真把你气死了，我还要担责任。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磨牙，你先回去吧。”
他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金炳存像是顷刻之间老了十岁，像个耄耋老人一样，只能在孙女的搀扶下，才能勉强站立。
十数年的刻苦研究，如今却遭到了林元清的无情打压。
还没来得及验证，就被否定了，他心里怎能甘心？
要真是这样结束了，他恐怕到死都不能瞑目。
可电力工程的投资，每一个步骤涉及上千万的资金。
要不然他就算倾家荡产，个人出钱，也会把这个试验进行完毕，证明他改进的湿法技术，比干法更有优势。
正在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通知道：“林院长，金总工，马上去会议室开会。”
金炳存迟疑的问道：“叫我也去？”
工作人员道：“院长叮嘱，主要就是您。”
林元清冷笑一声道：“做好心理准备吧，看来胡院长还是要跟你解释一下。”
金炳存长出一口气，跟林元清来到院会议室。
他惊奇的发现，胡院长只是坐在了会议桌的旁边，另一边做了省电力公司最高领导丁相杰。
居中而坐的，赫然是主管电力的副省长，姚应绍。
他都有些发懵，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领导前来。
姚应绍客气的招呼道：“林总，金总，坐。”
待两人坐下，姚应绍对丁相杰道：“你是设计院的主管领导，你先说吧。”
丁相杰清了清嗓子道：“我刚才跟胡院长沟通了一下，听说你们院里已经决定放弃湿法脱硫技术的研发，连小泥湾项目的样机都不准备兴建了？”
“是这样的，”林元清接口道：“因为科研经费紧张，所以我们院里只能保一头。”
丁相杰反问道：“你能确定，你选的路线就一定正确么？
要是这么容易做选择，当初为什么要干湿法同时建试验样机？”
林元清哑口无言。
他对金炳存可以打压，但是面对丁相杰这个省电力系统最高领导，他却不敢放肆。
这时，姚应绍开口道：“我虽然是个外行，但也逐渐听明白了，到底是湿法好，还是干法好，现在还没有定论。
只是因为科研经费紧张，所以只能选择其中一条路线验证。
可是国家已经在两条路线验证上，都已经投了那么多钱，无论中断哪一条，这都是国家的损失。
所以，我跟丁总便有个设想。
既然你们院里已经选择了验证干法，那么不妨把湿法，交给其他机构继续投资，继续验证。
说到底，将来验证出一条正确的工艺路线，对国家来说，那可是功德无量的事啊。”
听了姚应绍的话，林元清顿时楞在那里。
他本来以为，已经把金炳存给打死了，没想到现在事情出现了转机，金炳存又续了一命，还要继续跟他争下去。
这时院长胡广生道：“我认为，姚省长和丁总的设想非常高明。
既然我们的湿法路线，没能验证到底，废弃了也是损失。
那就干脆交给其他机构来验证嘛。
当然，人家其他机构出了钱，将来验证出了成果，也只能归人家，咱们不能眼红了。
老金，你觉得怎么样？”
此时，金炳存心里已经隐隐猜到一些事，只不过他还没有确定。
听了胡院长发问，他点点头道：“湿法脱硫技术，就像我养了十几年的孩子，我最不希望看到他还没长大，便无疾而终。
在古代，穷人家孩子养不起了，只能交给别人家来养。
我的孩子，能被别人家养大，我也很乐意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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